“花卷!”
“花卷!”
“醒醒!”
恍然间,李杰感觉有人正在拍自己的面颊,一边拍还一边喊着‘花卷、花卷’的。
这声音软软糯糯的,而且一听就知道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巴掌大的脸蛋,小女孩是短发,她的脸上带着几分迷茫,几分焦急,还有几分紧张。
“朝夕?”
此时,李杰已然通过记忆中的画面,确定了当前的时间节点。
这里是芝士世界,现在的时间是2006年夏天,暑假已经临近末尾,林兆生最近正在办领养手续。
虽然手续还没正式批下来,但他和林朝夕已经住进了林家。
“花卷,你想起来了吗?”
小朝夕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李杰,满含期待。
“我想起来了!”
言罢,李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起身后他第一时间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他睡得是一张双层的上下铺铁床,制式和学校宿舍里的床铺类似。
床铺位于客厅的一角,不远处是餐厅,正对面是客厅的沙发,最东边摆着一张堆满文件的书桌。
书桌旁边放着书架,上面塞满了密密麻麻的书本,随便打量了一眼,这些全都是理工类相关的书籍。
显然,那里是林兆生的书房兼工作室。
“真的?”
听到李杰的回答,小朝夕顿时眼前一亮,惊喜的拉住他的手。
“你真的想起来了?”
“嗯。”
李杰认真的点了点头,小朝夕口中的‘想起来’是指‘他还记不记得被穿行的事’。
小朝夕虽然不是林兆生和裴之那样的天才,但跟普通人相比,她绝对是很聪明的那一挂。
天才基本法世界的规则之一是,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本体,被穿越者会被封印在本体的潜意识内,只能听见,看见,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草莓世界的林朝夕穿越到芝士世界,足足有两个月之久。
即使芝士世界的林朝夕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但两个月时间,也足够让她明白很多事。
首先,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自己被关到了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
但外面发生的一切,她全都看在了眼里。
这两个月时间中,‘自己’不仅考入了张叔平奥数培训班,而且还拿到了晋杯奥数一等奖。
不仅如此,‘自己’还找到了亲生父亲,也就是现在的爸爸林兆生。
这一切,全都是‘那个女人’做到的。
根据自己观察到的信息,‘那个女人’自称她也是林朝夕,不过,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林朝夕。
草莓世界的林朝夕!
另外,‘她’和‘花卷’似乎认识,不过,在‘她’的口中,‘花卷’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纪江。
对于这一点,小朝夕不是特别明白。
虽然她和花卷都是在红星福利院长大的,但他们两个之前属于那种不太熟的关系。
在小朝夕的印象中,花卷是个很闹腾的孩子,调皮捣蛋,肯定有他的一份。
而且花卷的本名是叫党爱民,并不叫什么‘纪江’。
思来想去,小朝夕觉得那个叫‘纪江’的花卷,应该和草莓世界的林朝夕一样,也是穿行来的。
在被封印的那段时间,起初,小朝夕是非常崩溃的,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结果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被关到了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外面发生的一切都能看到听到,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哭过,大声的求助过。
可这些统统都没用。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一天,也许三天,也许半个月,她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然后,通过一点一点的观察,一点一点的总结,她才知道了‘穿行’的事。
她就这样慢慢的看着,彼时,她以为自己会被永远的关在那片漆黑的空间里。
直到那一天。
奥数集训营结束的那天下午,她告别了‘自己’交到的朋友,爸爸领着‘自己’和‘花卷’准备回家。
他们是坐出租车回去的,她记得‘自己’和爸爸聊起了收养的事。
‘自己’向爸爸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爸爸能把‘花卷’一起收养过来。
爸爸同意了。
然后,她就忽然醒过来了。
她发现自己从那片漆黑的空间‘逃’出来了,她能够重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醒悟过来之后,小朝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心的大叫。
那一刻,她明白了院长妈妈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唯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
从前,她懵懵懂懂,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那一刻,她懂了。
小朝夕的记忆力很好,她清楚的记得,爸爸听到自己大喊后,爸爸扭头过来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随后,小朝夕立马闭上了嘴巴,重新安静了下来,再之后,爸爸就把头转了回去。
虽然小朝夕的年纪很小,虽然她的心里有很多的疑惑。
但那两个多月的观察也不是白观察的。
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爸爸‘穿行’的事。
不告诉爸爸是因为她担心。
她担心爸爸会不喜欢自己,然后爸爸就不要她了。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小朝夕的内心敏感又脆弱,平时的她是那种很安静的女孩子。
不像草莓世界的‘自己’,那个自己很阳光。
小朝夕亲眼看到了‘自己’带领集训营的同学一起学习,一起努力,一起拿到一等奖。
那时的‘自己’和过去以及现在的自己截然不同。
那时的‘自己’很厉害,再难的题目到了‘自己’手上,都会迎刃而解。
那时的‘自己’不仅学习厉害,还能帮助其他人学习,‘自己’交到的朋友都认‘自己’为大姐大。
和那时的‘自己’相比,小朝夕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笨蛋。
家长肯定都喜欢聪明的孩子。
所以,小朝夕隐瞒了‘穿行’的事,她只和好朋友花卷提过。
虽然花卷是‘那个自己’交到的朋友,但除了花卷,她也没有别的朋友了。
她只能和花卷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