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少顷,高建军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是他不善言辞,即使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结果话到嘴边只有一句寻常到极点的问候。
“嗯,回来了。”
李杰笑着点了点头,高父和高母都是下岗职工,平时都是靠打零工养活一家子人。
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老两口的一颗心都掉在了儿子身上。
还没毕业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张罗着工作,托高母的妹妹给侄子找了一份工作。
有编制的那种。
然而,这事最终吹了,因为没能拿到毕业证,没文凭哪入得了事业单位?
那段时间,高父和高母可没少唉声叹气,也就是李杰硬拖着没回家,不然的话,数落和吵架估计是避免不了的。
彼时,李杰以出过参加比赛为由不回家,老两口还以为是儿子骗他们。
可把他们俩给气坏了。
后来发现儿子没骗他们,比赛的事是真的,儿子不仅出国参加了比赛,而且还过五关斩六将,一路闯入三十二强,十六强。
最后,当他们得知比赛的冠军奖金有一百多万,老两口的下巴都被惊掉了。
打那之后,他们的腰杆也直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另外,关于儿子的学历问题,也是绝口不提了。
儿子都上报纸了,还关心什么学历啊?
“对了,你那个什么三星杯的比赛,是不是进决赛了?”
三星杯半决赛已经结束有几天了,高父第一时间从围棋天地上知道了比赛结果。
虽然报道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高强’进了决赛。
但高父还是打算亲自问一问儿子。
冠军的奖金一百多万呢,这么大一笔钱,不亲自问问,他哪定得下心。
另一边,听到高父问了这句,高母也连忙竖起了耳朵,一脸的关心的走到儿子身边。
“进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高父忙不迭的点着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比赛的事,他实在是不明白,本赛首回合的时候,他还特地找了个地方看直播。
但看了大半天,他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反而看的头昏脑胀的。
打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直播。
每次都是比赛结束后,买上一份围棋类的报纸,然后从报纸上得知比赛的结果。
李杰的每一次胜利都让他感到高兴,让他感到自豪,尤其是战胜了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本人和小棒子人。
高父对这两个国家可没什么好感,儿子每次赢了,晚上他都会喝上两杯。
其实,儿子没回来之前,高父的心里积攒了一大堆话,可儿子真回来了,这些话他反而说不出口了。
他总觉得那些话太……太矫情。
高母闻言一把抓住李杰的胳膊,连忙问道:“儿子,你下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
“是不是再赢一场就能拿到一百多万的奖金?”
高母更关心的是那笔巨额奖金,一百多万,她一辈子也没见到过这么多钱。
他们家的条件可不太好,高父还喜欢炒股。
众所周知,炒股的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号——韭菜。
高家仅有的几万块钱继续都被高父拿去炒股了,结果不出意外的赔了。
准确来说是被套牢了。
毕竟,浮盈不算盈,浮亏也不是亏,只要永远不卖就不亏也不赚。
虽然奖金现在还没拿到,但高母已经开始计划,这钱到手该怎么花?
首先,第一要务肯定是给儿子找个媳妇。
婚恋市场的行情,高母早就打听过了,他们那会结婚流行的大三件,冰箱、彩电、洗衣机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现在结婚认得是房子、车子、票子。
房子,他们家有,虽然房子老了一点,但好歹也是三环内的,出门去哪都方便。
车子,他们家倒是没有,等儿子拿了奖金,回头买上一辆,也不用太好,十几万的车就行。
当然,如果女方不想和父母住一起,那就买一套新房子。
一百多万,即使买完房买完车,还是有富裕的。
“不知道就别乱讲。”
高父没好气的瞪了妻子一眼:“什么再胜一场,儿子参加的比赛叫三星杯,决赛是三胜两负,最少也要下两局。”
“另外,下一场比赛要到明年1月底才开始。”
虽然高父不太懂围棋,但三星杯的赛制问题他还是特地了解过的。
一听妻子啥都不知道就在那乱说,他不得不纠正了一下妻子的观念,顺带刷一下存在感。
“啊?”
高母一听要到明年年初才开始,她立马呆住了。
这什么比赛嘛。
怎么要隔这么长时间?
现在才几月份?
距离一月份还有小两个月呢。
而且一月底都快过年了,到时候儿子该不会回不来吧?
要是回不来该咋办?
儿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在外面过过年,会不会不适应?
还有,万一儿子拿不到冠军怎么办?
到时候一百多万岂不是飞了?
一时间,高母心中不知道冒出了多少念头。
高父可不知道妻子的心里转了多少场,他还在那里‘卖弄’自己打听出来的消息。
相比于和儿子没话聊,在妻子面前,他的话可不少。
“爸,妈,我先去洗澡了。”
和老两口打了个招呼后,李杰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算是看出来了,有自己在场,高父明显有点放不开。
此外,高父和高母都是那种不善于和子女交流的人,关心什么的都是藏在心里的。
原剧中,高强的死,最伤心的人就是他们了。
望子成龙是华夏家长的普遍心理,但上一辈人往往因为各种原因,又不善于和子女交流。
久而久之,期望慢慢地就变成了压力,变成了枷锁。
其实,相比于望子成龙,家长更在意的是平安,因为望子成龙是有一个先决条件的。
首先要有这个人在,才能成龙。
如果连人都没了,还成什么龙,什么凤的。
……
……
朝阳区。
陆涛回到出租屋后,心里的气仍然没消,本来米莱是要和他一起回来的,但半道上米莱被她爸叫了过去。
于是,他只得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屋。
一个人能有什么事做?
郁闷之下,陆涛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准备喝酒解闷。
这边,酒刚刚倒上,门口那边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