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这边分配好宿舍,女生那边也分配好了住处,相比于武延生的‘勾心斗角’,女生分配宿舍的过程就平和了许多。
覃雪梅和好朋友孟月理所应带的住到了一起,另外一位大学生来自魔都的沈梦茵则和承德农专毕业的中专生季秀荣住在了一个宿舍。
然而,过程虽然平和,结果却没有那么平静。
沈梦茵是魔都来的‘大小姐’,打小娇生惯养,如果不是家里成分不太好,她根本就不会来塞罕坝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
尽管在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真到了地方,她却发现塞罕坝的条件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苦。
走进宿舍,即便是白天,房间里面依旧是一片昏暗。
放眼望去,除了屋顶的木梁与茅草之外,满屋子都是黄土。
墙黄土墙,表面上坑坑洼洼的,一副不是很结实的样子(城里长大的,没见过黄土墙),她怀疑风一吹,这墙就会倒。
床也是黄土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凉席,看起来寒酸极了。
地也是黄土地,风轻轻一吹就能扬起一片黄沙,如果出去忘记关门,等人回来,估计衣服、杯子、毛巾上面全都会布满了沙尘。
看到如此恶劣的住宿条件,沈梦茵一路上积攒了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了出来。
此时,她也顾不上脏不脏的问题,一屁股坐到炕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
沈梦茵一想到未来就要在这里住,在这里工作,就觉得很委屈,很伤心。
正在打量宿舍环境的季秀荣忽然听到室友的哭声,连忙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关心道。
“沈梦茵,你怎么哭啦?”
沈梦茵一边哭,一边哽咽道。
“我想家了。”
季秀荣闻言神色颇有些意外,脱口而出道:“这才刚来,你咋就想家了?你不是自愿来的?”
“要是有别的办法,谁愿意来这种鬼地方,我家里成分不好,别的地方不要我。”
沈梦茵眼含热泪,脸上满是不甘和委屈。
望着越哭越伤心的沈梦茵,季秀荣只得出声安慰。
与此同时,另一边于正来参观完整个营地,拍了拍赵天山的肩膀,夸奖道。
“这营地修的真棒,不错,真的不错。”
赵天山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是军人出身,嘴比较笨,不太会说场面话。
换种说法,他不是那种会来事的人,而是那种埋头苦干,并且是带头干的那种人。
“咦?冯程呢,怎么今天没看到冯程来欢迎大学生?”
‘冯程去挑水给苗圃……’
没等赵天山把话说出口,跟在一旁的曲和听到‘冯程’两个字,立马想起了前几天‘冯程’当众和他作对的事。
恰好,老领导今天在场,他非得把‘冯程’干的好事和老领导说道说道。
“这个冯程啊,他的思想有问题。”
听到这句话,于正来下意识的想要替‘冯程’辩解一二,毕竟‘冯程’是他的老领导冯大队长的儿子,而且是遗腹子。
但曲和根本就没有给于正来机会,直接点了赵天山的名。
“赵天山同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天建营房,他都没出工吧?”
“出工了,你看这字都是冯技术员写的。”
说着说着,赵天山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条幅,面带笑容道。
“我们这些大老粗可写不出这么漂亮的字。”
眼见赵天山在那‘偷换概念’,曲和心中自然有些不开心,他说的‘出工’可不是写几个字。
然而,这一次于正来却没有给他机会发难,呵呵一笑便转移了话题。
“冯程他人在哪呢?”
“在苗圃!”
“这几天正出苗子呢!”赵天山说着说着就夸奖了起来:“冯技术员伺候的那苗子,伺候的可精心了。”
就在这时,覃雪梅和孟月正在一旁走过,当覃雪梅听到坝上有苗圃时,神色不禁有些激动,上前一步,道。
“苗圃?坝上已经有苗圃了?”
“有一个,瞎胡闹的。”
曲和闷声不响的贬低了一下‘冯程’弄出的苗圃,说实话对于坝上的这个苗圃,他真的有些看不上。
三年啊,三年,你知道这三年那些苗子是怎么过的吗?
三年过去了,坝上的苗圃出过一颗苗子吗?
没有吧?
你‘冯程’对得起组织的培养吗?
对不起吧?
过去三年都没出苗,今年能出苗子吗?
出不来吧?很难得啦!
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
指望‘冯程’,彻底没希望了!
此时,曲和的心态就跟后世的国足球迷一样,就差喊上一句‘退钱’了。
一旁的于正来听到曲和的话,不禁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该这么说。
尽管苗圃没能出苗子,但这苗圃也是‘冯程’花了三年时间辛辛苦苦建起来的。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太好了!”
“有苗圃就有育苗基础,我能去看看吗?”
初来乍到的覃雪梅哪知道场里的弯弯绕绕,她只觉得很高兴,坝上有现成的苗圃,可为他们以后的育苗工作省下不少功夫。
眼见新来的大学生如此积极,今天才刚到,就要投身工作,于正来的心里很是高兴。
“哈哈,老曲,你看看覃雪梅同志这工作热情有多高,值得咱们表扬啊,是不是?”
领导都开口表扬了,曲和哪有不附和的道理,只见他笑吟吟的点了点头,附和道。
“是!是!是!”
一旁的孟月也是育苗专业出身的,她很清楚,一个好的苗圃对于育苗工作有多重要。
因此,她对于坝上的苗圃也产生了浓厚的感兴趣,随即提议道。
“那我们把大伙都叫上,一起去苗圃参观学习。”
“欢迎!”
眼瞧着这位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大学生,她的工作态度也如此积极,于正来心里更高兴了,大手一挥,道。
“好,好,好,那咱们就一块去!”
转眼间,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跟着赵天山来到了坝上苗圃。
苗圃虽然不大,但苗圃此时已经出苗了,一垄垄郁郁葱葱的嫩苗,青翠欲滴,单凭视觉效果就令人赏心悦目。
何况,这些苗子还有另外一层含义,这些娇嫩的幼苗不仅仅只是树苗,更是希望。
然而,就在这时,武延生忽然开口,给大家的热情泼了一盆冷水。
“这苗圃这么小?能蕴育出几颗树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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