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县,东溪村
这个当年梁山之主,托塔天王晁盖出身的村子,眼下已经基本没有了晁盖和晁氏族人存在的痕迹。
甚至,在官府攻打梁山的时候,东溪村还受到了牵连,被狠狠刮去一层油水。
整个东溪村,那时候已经被整得破败不堪。
梁山在官军的围剿下越打越强,东溪村村民倒是没胆子埋怨受到晁盖牵连。
再说了,晁盖走后可是将手里的田地,全部都低价转让给了同村村民,就这一下村民们的收获就相当之大。
这份人情,村民们得认!
后来晁盖从梁山消失,东溪村村民倒是想问问这位到底是死是活,只是可惜没那胆子,也没有渠道。
没想到梁山主力接受招安,离开后留守本寨的柴大官人能力惊人,竟然开启了轰轰烈烈的乡村改造计划。
东溪村就在水泊边上,自然是第一轮改造的村子之一。
不管村民们乐不乐意,都没胆子阻拦梁山本寨,主动对村子的改造,他们还得努力积极配合。
结果没想到,短短数月时间过去,整个东溪村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总之,伴随村里工坊,学堂的出现,东溪村一改往日的破败,几乎一月一个模样,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有些头脑精明的村民,咬牙跟风弄了个小作坊,请求本寨技术支援入股,成为了时兴的小作坊主。
刘老三就是其中之一!
他当初咬牙,几乎将家底掏空,又申请了一笔低息借款,还有梁山本寨的技术支持,总算弄出了个小小的糖果工坊。
伴随梁山本寨的商业扩张,刘老三的糖果工坊也跟着受益,没用一年就将成本收回,第二年便以高价收回了本寨的股份,将糖果工坊变成了纯粹的家庭作坊。
每年起码能赚三百贯,这绝对不是小数目。
幸好东溪村拥有家庭小作坊的,不止刘老三一家,倒也不怎么显得特别突出,只是最近两年的生活条件充裕,日子过得越发兴旺红火。
发达了,周围的亲戚自然跟着热情起来。
好在,刘老三和亲戚们都是住在水泊周围,等到本寨的乡村改造计划覆盖过去,亲戚们的日子也都迅速好转,不至于变成打秋风的讨厌角色。
眼揪着家里的积蓄迅速攀升,刘老三前些时日心气高涨,打算扩张家里的糖果工坊,顺便请符箓学堂的那帮子神秘的学生们,帮忙改造一下生产工艺,顺便加入一些符箓器具,提升生产效率,赚取更多的利润。
不说京东东西两路的市场就足够广阔,眼下更是有新开辟的燕云市场,足够消化他的糖果作坊产能扩张带来的出产。
眼揪着,刘家就要兴旺发达,甚至迈入富户行列,成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若是真的能够混成富户,就算家里的几个小子读书没能读出名堂,凭借家里的产业也能混个衣食无忧。
只是可惜,还没等刘老三行动,突然的灾祸就找上门来。
晁盖之后,东溪村的都保正突然上门,告诉了刘老三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有城里的大老爷看上了他的糖果作坊,要以一百贯的价钱收购,要他尽快给出答复。
这这这,这真是晴天霹雳!
刘老三慌了,急了,也愤怒了……
他没有寻常驻东溪村的梁山本寨代表,而是找到了村里的宿老,希望宿老出面帮忙求情。
开玩笑,家里的糖果作坊,每年单单利润就有三百贯,当初建立作坊的时候,花费也有好几十贯,怎么可能一百贯就出手卖人?
在刘老三心中,家里的糖果作坊,那可是要传给下一代的,作为刘家的传承产业。
至于不找常驻村里的本寨代表,也是一种老习惯了。
此时本寨常驻村里的代表,在刘老三眼里就和官府中人差不多,没事的话还是不要轻易惊动的好。
只是可惜,老习惯传统办法,根本就不顶用。
被请动的村中宿老跑动几天,就把确切情况弄清楚了,同时也明言告知刘老三,若是不想给家里招灾的话,就老实按照对方的要求将糖果作坊卖出去。
被请动的村中宿老,告知刘老三,看上了他家糖果作坊的,乃是县城的张大户。
这厮在衙门里关系极硬,就是当初梁山之主宋江当押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得罪的存在,听闻在府城官衙都有人脉。
若是刘老三不识趣的话,张大户随便动些手脚,就能叫刘老三家破人亡。
刘老三自然吓得魂不守舍,可要他轻易廉价卖出家里的作坊,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实话跟你说吧,老三你若是不识趣的话,相信用不着几天,县城里的衙役就会上门!”
村里的保正苦口婆心吓唬道:“一旦动用了衙门里的手段,那就不是正常的买卖了!”
刘老三一张脸都能苦出水来,苦涩道:“难不成,就没一点办法了么?”
“能有什么办法?”
保正苦笑道:“张大户势大,咱们小老百姓根本就得罪不起,一个不好下场堪忧!”
刘老三和婆娘面面相觑,心中的苦水几乎能将他们彻底淹没,眼珠子都红了。
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娘子,也不知道是否感应到了气氛沉闷,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一瞬间,刘老三只觉得乌云罩顶,几乎要透不过气。
“妹妹,妹妹怎么哭了?”
就在气氛极为压抑的时候,刘老三家的三个小子放假回家,老远就听到家中传来婴孩哭声,老大刘大壮急忙大声询问。
“没事没事,估摸着你妹妹饿了!”
刘老三连忙挤出难看神色,可不想叫自家三个小子知晓眼下的困境。
“刘老三你好好考虑考虑,某明天再来找你!”
保正似乎有些畏惧刘家三个小子,也不等他们过来急忙说了句,便匆匆离开。
“爹,保正怎么来家里了?”
刘大壮已经跑了过来,看到保正几乎是逃跑的仓促模样,不由眉头微皱好奇问道。
话说,保正有帮助衙门催缴赋税的责任,可以说对底层百姓的影响极大。
若是保正没什么恶意的话,百姓们的生活倒还勉强过得去。
可一旦保正心思不正,想要压榨百姓谋利的话,那其手下的百姓日子就真的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梁山本寨这边的情况完全不同,因为梁山商行以村民互助会的名义,和官府直接商量村民税赋的缴纳方式和数额。
每年到了缴纳赋税的时候,梁山商行都会代替百姓向官府缴纳足额赋税。
如此一来,少了中间的衙役以及保正等人的盘剥,百姓的负担一下子减轻许多,官府的赋税也没有减少半分。
唯一利益受损的,就是衙门税丁和地方保正,可梁山本寨势大根本就不在乎。
真说起来,东溪村的保正,基本上已经成了一个摆设。
作为利益受损方,很显然保正肯定不会乐意,想方设法的通过各种手段谋取私利。
东溪村的保正就是这么一位存在,相当不受待见。
“没事没事,只是遇到了唠嗑唠嗑!”
刘老三露出勉强笑容,他可不想自家小子参合这样的事情。
所谓热血少年,一个不好冲动之下,怕是会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
尤其是家里三个小子上了梁山本寨的学堂后,一个个心气高得很,对于家里的事务也开始指手画脚多了不少主见。
要是换在家里还没起势前,自家小子敢如此冒犯,刘老三怕是要下狠手教训。
不过自从家里的小子上了本寨学堂,眼见着一个个身子骨壮实得像小牛犊子一般,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彪悍气息,刘老三可没胆子胡乱教训,生怕引来小子们的不满反抗。
好在,家里小子读了书后就是不一样,为人处世懂礼貌,看起来也是人模狗样,并没有给家里招惹过麻烦,刘老三也就放心了。
说起自家小子上学的事情,也是梁山本寨开始改造东溪村后,开始出现的新情况。
也不知道梁山本寨的大王们是怎么想的,在村子里建了学堂强制要求所有适龄孩童全部进学学习不说,还有针对成年村民们的强制性夜校学习任务。
幸好教授的不是四书五经之乎者也,不然刘老三非得憋死在夜校的课堂上不可。
可之后的要求,却是在村里引起不小波折。
从村里的学堂毕业后,学生们还得继续进入梁山本寨的中等学堂继续学习,只是中等学堂教授的都是各种实用技能。
不管心中乐不乐意,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面对强势无比的梁山本寨,刘老三等村民根本就不敢反对,当然读书是好事,能够学到一门技艺更是好事中的好事。
梁山本寨学堂不收束脩,只收取书本费用,以刘老三的家底还是轻松供应得起的。
要是换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当时家里虽然有些积蓄,可哪有能力供应三个小子上学?
这也是梁山本寨,得到村民们敬重的主要原因之一,谁不希望后代能有个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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