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劝人易劝己难(1 / 1)

河神新娘 潜心梦徒 1439 字 2个月前

冥北霖索性转过身来,凝望着我,眸子复杂而幽深,让人猜不透,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的师父,若是命数到了,你强行将他留下,对他而言,是好事么?”冥北霖说着伸手,抓起一侧的白袍,披上,从浴桶之中走出。

“那,当初,永夜姑娘死时,你还不是,入了黄泉抢魂?你不也在强求么?”我仰起头,看着冥北霖。

他的头发微湿,白袍贴在皮肤上,将他绝好的身材勾勒的极好。

“所以,总是劝人易,劝己难。”冥北霖的嘴角,挂着一抹落寞。

我咬着嘴唇,凝着眉宇。

“神君,若你知晓,最后会被褫夺神位,你还会入黄泉,救永夜姑娘么?”我望着他,无比认真的询问着。

冥北霖没有躲避我的目光,反而抬起手,捧着我的脸颊:“当初的我,就算是命,都可以给她,更何况区区一个神位?”

我听了,垂下眸子,觉得眼眶莫名有些泛酸。

“所以,希望神君,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也希望,我的师父,可以留在我身边,为此,我也可以付出一切。”我咬着牙,低声说着。

冥北霖听了沉默半晌,他的拇指在我的脸颊轻轻的滑过。

“夫人,是本神君自私了,但是,借用鳞片,确实可让你师父暂时康复,可鳞片的力量太过霸道,你师父,最终会极为痛苦的死去,哪怕是这样,你也愿意么?本神君真的不想看到你,再难过一次。”冥北霖说完,将我拥入怀中:“还有,如今,我为了你,也可豁出我的命去,我不想你受伤,不想你难过,只希望你能每日欢喜度日。”

“神君?”我垂目,冥北霖的态度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如今说出鲲隐鳞的事,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我必须面对,冥北霖取走师父体内的鲲隐鳞,师父或许会因此断了气息

我不想,也不愿面对。

“夫人,你放心,本神君会想尽办法,替你师父医治,或许,他很快就能好起来。”冥北霖柔声说着。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暗暗的,在心中给自己许了一个时间。

师父体内有鲲隐鳞的事,我只隐瞒到,师父苏醒,让他看着我成婚,让我同他说句话,了却之前的遗憾。

从前,师父总是挂心我和师姐,我想至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成婚。

“你为何哭了?”冥北霖轻轻的松开我,抬起手,替我擦拭眼角的泪水。

我摇了摇头:“神君,我觉得,你说的,大抵是对的,但是,我同曾经的你一样,想固执一次,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说罢,我推开冥北霖的手,转身出了屋。

“夫人?”身后,冥北霖开口叫了我一声。

我没有回头,如今的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我怕自己再同他独处下去,便会将鲲隐鳞的事脱口而出。

“姐姐?你的衣裳怎么都湿了?莫不是同神君一道洗的吧?”媚儿正同玄凌和宏图玩耍,见我出来,便笑着调侃道。

我恍惚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准备回屋看师父。

“嗒嗒嗒,嗒嗒嗒!”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却在这个时候,从院外传了进来。

“姑娘!姑娘,你们昨夜说的是这些东西吧?”身后,传来的是康大哥的说话声。

我转过头,看到康大哥一手提着一个竹篮子,一手抓着一大把的艾草。

昨夜,他对冥北霖的话,是半信半疑,不过,看他今日这举动,想必是思索了一夜,也开悟了。

“嗯,你今日出门前记得熏艾。”说完,我又走到了那竹篮子前,仔细的看了一眼。

那竹篮子里,居然装着十几只蟾蜍。

看到这蟾蜍,我便觉得厌恶,脑海中都是师姐,被蟾蜍纠缠的画面,那蟾蜍精,浑身脓包的样子,至今我还记忆犹新。

“摸摸!”玄凌看到这些长满了疙瘩包的蟾蜍,居然伸出了手,要去摸。

“玄凌?”我本想阻止,可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蟾蜍的脑袋。

不过,这小小的人儿,立马又将手缩了回来,抬起他那蓝色的眼眸,对我说了一句“怕怕”。

紧接着,就来牵我的手,意思是,让我代替他去摸那蟾蜍。

“玄凌,姨姨怕蟾蜍。”我赶忙拒绝。

宏图倒是胆子大的很,伸出手,一手抓一只,然后递给玄凌看。

“凌弟,你看,它的肚子鼓鼓的。”说完,又看向康大哥:“叔,要炖着吃么?”

“额?这些不是拿来吃的,这些,叔留着有用。”康大哥说罢,赶忙示意宏图将蟾蜍放回到篮筐里,然后挂到了高高的墙壁上,这样,孩子们便拿不到了。

不过,做好这些,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还有许多顾虑,午膳时,只吃了几口饼饵,就坐在屋门口抽旱烟。

看着他的背影,我就知晓,康大哥的内心应该很复杂吧?若阿珠真的是妖,他该如何面对呢?

“夫人,你也去洗漱吧。”冥北霖见我看着康大哥发呆,便开口对我说了一声。

我恍惚的冲他点了点头,便进了屋,浴桶已经放到了媚儿的屋里,冥北霖也不知从哪儿给我寻来了几片花瓣。

这些花瓣漂浮在水面上,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好看。

不过坐到浴桶之中,我看着这些花瓣,便认出,这应该是梅花。

这些梅花,让我想到了太子殿下。

想着,殿下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回赠的,却只是一个绣了一半的香囊,而且,那香囊还不是给他绣的。

对殿下,真的只有愧疚,没有其它。

“夫人,你的裙褂未拿。”门外,突然传来了冥北霖的说话声。

“啊?”我当即就是一怔,朝着矮椅上看去,便不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因为师父的事,让我心绪不宁,故而,就连这般小事,都记不得了。

“本神君进来了。”冥北霖也不等我再说话,直接推门而入,那木头栓子,“自动”掉到了地上。

索性,这些花瓣漂浮在水面上,故而应是什么也瞧不见的。

冥北霖进屋之后,就将门给拴上了,然后将衣裳放下,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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