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今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是这客栈的主人,姓唐,是有名的泼辣户,早年间做些皮肉生意,后来发了迹,隐姓埋名来到了盐城,嫁给了盐城许姓商人,摇身一变就成了许夫人。
几年前这许老爷病逝,这许夫人就成了盐城数一数二的“豪妇”家财无数,还明目张胆的招了一大群俊美的少年郎。
哪怕生活过的如此惬意,这许夫人依旧要继续涨租,刘叔说,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涨租了,婶子气不过与其理论,结果就被打死了。
“这还有王法么?”我不禁蹙眉。
“王法?哼,银子就是法,那毒妇年年给这盐城县令送银钱,我们告到县衙,也无人理会,还把我和阿东杖打三十,轰了出来。”刘叔说罢顿了顿,视线看向床上的女人:“若非万不得已,我根本就不想用她这毒妇的肉身。”
“那您是怎么抓到她的?又是怎么将婶子的魂魄,换到这女人身上的?”我很是好奇。
“不是我们抓她的,是她夜里喝了“花酒”,带着两个少年郎来这挑衅,说等月租期满,就要收店,我和我爹才动了手。”东子激动的说道。
“这换魂魄,不是寻常人会的?你们也?”我想,依照他们的情况,应该也请不起高人帮忙。
“你的身上带邪,从前是个邪师吧?”冥北霖只是扫了大叔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大叔一怔,惊恐的瞪大了眼眸,紧接着往后退了两步,他摇晃着脑袋,磕巴的说道:“这些年,我行善积德,早该把从前犯的罪孽都赎了。”
“这老天爷,小气的很,犯了一个错,就会让你加倍偿还。”冥北霖说这话时,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好似,他也深受其害。
但做错了事儿,就要付出代价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真的有报应,那就报应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不过,在这之前,还请这位高人帮忙,救救我婆娘。”刘叔开口恳求冥北霖。
“一百两。”冥北霖立刻要了价。
“大叔没有银钱。”我压低了声音提醒他。
“方才入院,我就发现,你有银钱,我这收钱,不问出处!”冥北霖话中有话。
刘叔听了,瞪圆了眸子,表情更是诧异。
“您,您?”刘叔摇了摇头:“不成,那些是丧良心的钱。”
刘叔一口回绝,告知了我们他确实有一百两银子,就埋在院里供奉祖宗的石板之下。
只不过,那笔钱,是染上血的。
原来,刘叔年幼时,因为家贫,六岁就被卖给了牙婆,牙婆就是专门转卖妇女小孩的,刘叔因为年纪太小,并且体弱,一直没有买家看上他,故而牙婆对他打骂的越发狠毒了。
最终,刘叔受不了逃跑,然后就遇上了他那孤身一人的老师父,他的师父是个瞎子,刘叔是饿晕在路旁,被他师父捡到的。
只不过,这师父对他也并不好,只是将他当做是奴仆一般差使,帮忙背沉甸甸的法器。
刘叔跟了他八九年之后,他的师父年纪大了,就让他接了衣钵。
而刘叔,那么些年耳濡目染也知晓门道,并且,他很清楚,师父多是为有钱财之人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可那时候,对于刘叔来说,吃饱饭,比“良心”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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