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年3月9日,维也纳变得越发混乱了起来,烧杀抢掠时有发生,整个城市都丧失了秩序。
这已经是革命爆发的第三天了,由于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矛盾重重,双方因为利益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多起冲突。
如果不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在,这个时候双方已经分道扬镳了,即便是保持着名义上的同盟,双方也是各行其是。
没有办法,闹革命也是要吃饭的,所以最先倒霉的就是粮食行业的资本家,他们的粮店被工人给革命了。
平时被压榨狠了工人,在有心人的鼓动下,这个时候报复的心思也产生了,很多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
打死了监工,干掉了资本家们养的打手,将革命的矛头指向了资产阶级。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资本家的手上可是沾满工人的鲜血,没有人引导也就罢了,现在有人鼓动了,就再也压不住了。
不少想要阻止的工会代表,瞬间变成了反革命、资本家们的走狗,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止他们复仇。
人的欲望是恐怖的,当大家杀死了第一个资本家,分了他的财货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这就激发了双方的矛盾,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资本家们急忙组建了属于自己的革命军,双方还发生了多起火拼。
现在资产阶级领导的革命军,将革命目标对准了维也纳贵族,而工人阶级革命军将贵族和资本家给一起革命了。
维也纳一所庄园里,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一大帮的人,这些人大家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怕死的人已经纷纷逃离维也纳了。
一名花甲老人,语气颤抖的说:“欧文先生,现在还怎么办?那帮泥腿子们将目标放到了我们身上,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就已经有十三位绅士遇害了!
大家被抢劫的财货,更是无法统计,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轮到我们在坐的各位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欧文,这次革命是他策划起来的,现在局势失去了控制,大家希望他能够拿出有效措施来。
欧文脸色铁青的看着众人,他也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种局面,本来他最初的目的只是利用工人阶级卖命,建立资产阶级政权。
可惜新政府还没有建立起来,底下就失去了控制,扶持起来的革命党,没有能力完成大家赋予他们的使命。
他们拉拢过来的工会代表,根本就控制不住底下的工人,革命从一开始就偏离了他们预定的轨迹。
“对这十三位伸士的意外遇害,我也深表遗憾。人死不能复生,愿他们在天堂里得到安息!
他们的血不会白流,这笔账我们是会讨回来的。包括大家的财产损失,现在的付出只是为了未来获得更大的收获。
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利,我们不得不启动备选方案,派人和皇帝陛下谈判,同时准备镇压这些乱党!”
众人沉默了下来,谈判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大家都是聪明人,明白现在的情况对他们非常的不利,军队依然忠于皇室。
这次只是打了一个政府的措手不及,如果等城防军返回的话,局势恐怕就会发生变化。
没有人认为就凭手中的一帮乌合之众,就能够打赢正规军。
聪明人都是理性的,发现情况不妙,自然就要想办法脱身了。尤其是内部矛盾爆发后,大家的革命热情就更低了。
革别人的命可以,要革自己的命,那就没得商量了。
这时,一名年约二十多岁,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站了起来,质问道:“欧文先生,你觉得可能么?不要忘了,从起义开始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想想看这两天我们一共处决多少名贵族?贵族之间的混乱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你觉得贵族们会放过我们么?
就算现在放过了我们,又怎么能够保证他们不秋后算账呢?难道你认为,我们这位癫痫症的皇帝陛下能够做主?”
原本已经准备接受现实,准备妥协的众人,这个时候又犹豫了起来。
这次革命,维也纳的贵族可谓是损失惨重,双方的仇已经结下了。
就算现在他们可以凭借手中的力量,逼迫维也纳宫廷妥协,一旦城防军返回,双方的实力对比又要发生颠倒。
他们手中的武装又不是常备军,解散是早晚的事情,要是双方翻了脸,他们连反抗的实力都没有。
这和之前他们对抗梅特涅首相不一样,人家那是讲规矩,没有采用非常手段。
现在是他们自己打破了规矩,后面还能够指望贵族们遵守游戏规则么?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就算是他们掌控了政府,也没有力量对抗来自贵族们的反扑。
听了青年男子的话,欧文脸色铁青,这些问题他怎么会想不到呢?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保证自己能够安全脱身,他还是有办法的。在这次起义之中,他已经捞够了,大不了就是流亡海外。
“拉姆斯,你说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我也没有办法给出保证。不过大家不要忘了,这次贵族伤亡那么大,又不是我们动的手?
明明都是那帮泥腿子干的,我们组织军队只是为了自保,和镇压叛乱,这次起义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还有部分贵族,之前也支持过我们的事业么?这个时候需要他们出面了,先把这次叛乱给定性了!”
这一番颠倒黑白话,欧文说的是面不改色。虽然是自欺欺人,但是这无疑是转移仇恨的好办法。
贵族事后要报复,那完全是兔死狐悲,为了维护阶级利益,必须要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所有人都想要给死者报仇。
甚至很多人还会为此而庆祝,有的家族绝嗣了,他们又可以白捡一个爵位来继承,搞不好还有一片封地。
只要找到背锅侠,转移了仇恨,再花钱打点一下,事情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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