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小时,张白就到了林立所在的老城区,不仅带来了牛眼泪,还真的拿来一套道袍。
时间已近深夜,附近基本看不见行人。
“表弟,咱去哪把妹?”张白蹦到林立身边,将装着牛眼泪的小瓶子和道袍一并递给林立,双眼发亮:“你这比我还专业啊,装大师找妹妹,可真有你的。”
“嘘,小点声。”林立环顾四周,指了指面前的小屋子。
“放心,步骤我都懂。”张白比了个ok,随后目光转到屋子,皱眉,略一思索,这才压低声音:“这场子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太破了。”
“你瞅两眼不就知道了么?”林立摊摊手,说话的空挡,换起道袍。
张白一脸坏笑,搓搓手,朝屋子摸了过去,从窗户的空隙处望去。
他的瞳孔猛缩,笑容瞬间僵住:“是......是怪异。”
好在张白不是普通人,震惊归震惊,也并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
这时,林立也摸到了他身边。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一会儿顺着我的话,见机行事。”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林立又提醒一句:“不要动手,武力不一定对付的了,我用我最擅长的嘴炮解决。”
张白:“......”
见林立如此信心满满,张白突然有些慌张。
“......你最擅长的不是激怒怪异吗。”
林立:“憋说话,表演开始了!”
张白:“......”
咚咚咚!
林立理了理宽大衣袍的颈口,扶了扶刚刚戴上的道士发簪,轻轻叩响了门。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大爷开了门,见到林立的行头,有些疑惑:“你是……有事吗?”
他的眼睛肿的很高,显然是刚才哭的太伤心,声音也沙哑了不少。
“老施主,贫道云游一方,偶遇老施主,见心有郁结,特来替您化解。”
林立拱了拱手,神态端庄,语气平和。
说实话,林立面容本就姣好,身材匀称、五官端正,如今换上道袍,自然而然的有一种高人气质。
再加上,上辈子专职神棍,很容易就能让人相信。
大爷双手微颤,抹了抹脸:“你...你不是之前那个卖我木簪的摊主吗?”
“无上天尊。”林立再次行了个道礼:“此前摆摊的是我,如今站在施主面前的亦是我,俗世浊流,滚滚红尘。行众生之事,经众生之苦,红尘练心,便是贫道所走的路。”
“你这也不押韵啊......”张白听的一脸懵逼,感受到林立要杀人的目光,急忙搭腔:“......对对,我师傅说的对。”
“......”大爷愕然,木讷道:“那二位先请进吧。”
林立淡淡点头,微微迈腿,跨过门槛,张白紧随。
屋子里的布局更清晰的出现在林立的眼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
遗像上的女人依然在,在林立跟张白进来的那一刻,原先温柔的脸色立马发生了变化。
充满敌意的盯着两人。
“表...表弟,她好像盯上我们了。”张白偷摸拽了拽林立的袖子,声音轻如细蚊。
跟在大爷后头,林立轻微扭头:“别慌,一切尽在我掌握。”
“咳咳咳......”大爷突然咳嗽,佝偻着背,给两人端来两把小马扎。
“我来吧我来吧。”看这大爷行将就木的样子,张白赶忙上前接过马扎。
张白正要坐下,就见林立也咳嗽两声,自己正被他盯着,一下子感觉有点毛毛的。
“师父,你先。”
张白咬牙切齿,王八蛋,这个时候了还要占我便宜!
“乖徒儿。”林立这才满意的坐下,一副高人风范。
大爷也坐下,脸色露出询问之色。
林立直接开口:“老施主,想必是在思念令正吧?”
“?”大爷没听懂,有些迷茫。
“贫道的意思是,您是想您妻子了吧。”
张白的目光时刻警惕着挂相上的女人,一脸黑线,直接说不好吗,有什么好装的。
“是啊。”大爷点点头,眼神中再次浮现着悲伤:“我那老伴儿走的早,我亏欠她太多太多。”
林立望着墙壁,中指与拇指合拢,假装正在掐算着什么,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您的妻子左眼之下有一颗泪痣,天庭饱满,时常盘着发,为人和善,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与人产生冲突。”
语毕,大爷震惊:“大......大师您是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妻子?可是她几十年前就走了。”
“咳咳。”林立又望了一眼墙:“老施主不必奇怪,贫道倒是有一法,能让令妻与你相见。”
此话一出,大爷整个人猛地站起,不知从哪里多出了力气:“大,大师,你是说真的?”
“这是自然。”
空白相框上,看上去四十岁的女人,同样有了反应。
除了震惊,她的魂体似乎开始颤抖,眼中充斥着些许希冀与激动。
能再一次与自己的丈夫相见,应该就是女人的执念了。
不再耽搁,林立拿出了装眼泪的小瓶子。
“老施主,暂且闭上眼睛,待贫道为你施法。”
大爷也没有犹豫,马上闭上了眼,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让他有一种本能的信任感。
林立将眼泪滴到大爷脸皮上。
迟缓片刻,大爷睁开了眼,正要感受有什么不同,余光一眼就瞄到了墙上的女人。
“这...这这。”激动、惊异,好几种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珍儿,是...是,真的是你吗?”大爷猛地直起身子,眼神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女人魂体不住的发颤,立马飘到了大爷的身旁:“易,是...是我。”
她想用双手触碰大爷的脸庞,却一穿而过。
泪,从大爷脸上再次涌下。
他看着眼前比自己年轻几十岁的女人,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无数个日夜,他都幻想过与妻子相见的场面,如今真正见到了,却反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了。”大爷哽咽,泣不成声:“珍儿,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其实你一直守在我的身边。”
女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却没有眼泪流下,只是紧紧注视着大爷。
二人相见,完成执念,皆大欢喜。
然而林立的表情却有点不对劲。
搞定了,为什么道书还没有奖励我五年道行??
一旁的张白一直没有说话,显然是被感动到了,但看见林立的样子,突然好奇道:“表弟,怎么你一副司马脸?”
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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