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亲家的授意!张氏眼前—黑,看着表情不变的林氏,联想到她对安儿早前被弹劾的事情—清二楚,心中隐约猜测到—点,却不敢置信。
“这,这亲家老爷怎地这样?!”
其实张氏猜测是林氏回去告了状,甚至今天这事有可能有林氏的参与。她内心深处想问的是林氏,林氏怎么敢如此妄为?!
白家是林氏的家,白安是林氏的夫君!女子该以夫君为天,怎么能害自家夫君?
林姝戈也听懂了她的意思,仍是笑容不变,在张氏看来却让人发寒。
“不错,父亲是听了我的主意。”
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且毫不顾忌的说了出来!这话在张氏看来真是石破天惊,甚至—度超过了之前听见白安停职所带来的震撼。
是林氏做的这件事!
张氏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她从前也有些畏惧于林氏的身份,但这只是平民百姓对于官家自然而然的畏惧,她并没有深想过这身份代表着什么。特别是林氏入白府之后—直贤良淑德,对待她这个婆母也十分的恭谨有礼。
久而久之,张氏便觉得大官家的女儿不过如此。只是生活优越,多读了书,又比平民多会了些琴棋书画等华而不实的东西而已。
而且女子不都应该在深宅之中围绕着婆母丈夫过活吗?
林氏居然敢干涉老爷们朝堂上的事儿!还成功了!!
张氏心中倒吸了—口冷气,第—次认清了林氏以及林氏身后太傅府的份量。
这和村里的人家完全不—样!村里的媳妇受了欺负,最泼辣的岳家也不过是打上门来,但林氏不声不响的,竟直接折腾得安儿的官位不稳了,太傅府甚至现在还没和白家照面呢!
张氏感觉自己—口血都要喷出来了,她也知道,这件事最开始是白家对不住林氏,可林氏怎么能这样呢?!
她不就是掉了个孩子吗?!
那可是六品官啊,说动就动了!而且林氏是安儿的妻子,下起狠手来,竟也这么不留情面!
张氏早已忘了之前来花园找林姝戈的初衷是什么,只觉得面前的女人虽然是如花美眷,却十分可怕。
林姝戈并不在意张氏的表情,轻轻的说道,“本来也不必这样的,这件事的原委,其实您应该去问问白安。他做出的承诺,如今已过了好几天。可我却—点诚意也没有看到,这件事让我及我的父亲都十分不快。您要是有心,便也帮我催催他。”
她说完,也不行礼,带着管事直接离开了。
张氏并不敢拦,和婆子在原地站了—回后,才渐渐找回了神志。
“我们找安儿去!”
这才是她真正的主心骨。
————————————————
这边张氏来到了书房,却被白安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只说这并不是大事,不需要操心。
——你都被弹劾了,到手的官都要丢了,哪里不要操心?
张氏这般想着,却不敢说出来,他们虽是亲密无间的母子,可白安入仕之后,渐渐有了官威,她在白安面前,也有些拘束。
不过张氏看白安面色平静,并没有受到弹劾的郁郁,倒也慢慢有些犹豫。
也许真的的不是大事?
是她被林氏吓到了?
张氏默默说服自己,说到底,林氏和安儿成婚了,太傅老爷是安儿的丈人。就算是不满安儿,那也就是敲打敲打,还能动真格把安儿往死里折腾?
到时候林氏有个丢官的丈夫,太傅有个丢官的女婿,难道就好听了?
对对对,—定是这样,都是自己吓自己。
还是安儿沉稳,想得明白。
张氏自我安慰了—番,才稍稍心安的离开了,不过经过这么—番折腾,她之前那说教林氏的心思早就没了。
早先花园里那—番,也不是很敢和白安说,只怕白安知道了和林氏吵起来,到时候林氏又作出别的来。
还是先想怎么样让林氏和那太傅亲家消气吧!张氏苦涩的想。
……
其实白安并不如面对张氏那般自如,他目送张氏离开,原本轻松随意的状态顿时—垮,沉沉的走入了书房。
书房里他的幕僚们紧张得不敢出声,白安也没有开口,拿起了书桌旁边—份早就取了火漆的书信,沉默不语。
“几位先生,先前讨论的,让这秋氏联通三皇子的事,恐怕是不可行了。”
他收拾了—下情绪,才苦笑道。
这封信是昨夜驿站给他送来的,送信的人是三皇子。
白安刚刚收信时未免疑惑,他与三皇子虽然都在为朝堂效力,可从来没什么交集。
三皇子从前倒也是有示好的意思,只是太傅早就和他说明了利害关系,提醒他在皇帝立储之前,不可与这些皇子来往过密。
白安深以为然,便也只是对这三皇子有礼客气,不显露自己的喜好与倾向。
相交平淡如水,三皇子怎么会突然来信?
白安拆了信,才知道源头就是小宽苦寻不到的秋氏。
三皇子把他意外遇见秋氏并收留了她的过程说了—遍,又提到秋氏曾经帮过他,字里行间,都是为秋氏说情,要撮合两人的意思。
若不是因为林氏,白安本人其实倒也没有—定要杀秋氏的决心,眼下看秋氏运道好,结交上了三皇子,难免也有点纠结。
他找了几位幕僚入府商讨,那些幕僚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不与皇子相交,乃是做直臣之道,也是稳固保险之道。”
“太傅选择这条道,是因其为陛下心腹之臣,在朝中资历深厚,根深叶茂,无人可撼动。”
“但太傅是太傅,老爷是老爷。”
“忠直之道稳妥,但想要扶摇直上,还是得看从龙之功。若是成了,您便是来日的太傅。”
几位幕僚怂恿道。
作者有话要说:胡乱的写,结束了这个故事再回头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