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言在心中默念了数遍,期间视线一刻不曾离开那朵莲花。
也就在一眨眼的功夫,莲子霎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张白色的方形卡片
“两个?”宗言忍不住面色一喜,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可在触摸到卡片的下一刻,他脸上的欣喜一下子凝固住了。
黑着脸一屁股坐到石桌旁,开始对着两张卡片发呆。
一阶附身卡:本卡可对委托者使用。
这倒没什么意外,也许下一个任务能够用到,还能接受。可另一张卡片就实在让他痛苦了。
一阶明目卡:眼疾患者可使用,治疗几率五成,成功后目光如炬,但失败后会有副作用,白天灰蒙蒙,晚上黑蒙蒙。
看着这段提示,宗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若不是有前任留下的信息,他真以为祈愿池产生了灵智在故意整蛊他。
就说,这种东西谁敢用?
他纠结了好长时间,到底没胆子去用。只能赌气般地将两张卡片扔到石桌上。
心情一下子又不好了。
他咬牙切齿地将念珠取下,袍子换成了青衣短衫,这才传送了出去。
早上刚起来就拼杀一场,连饭都没吃上,又吐了半天,早饿得前胸贴后背,该回店里去了。
到了外界,宗言先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看不清太阳,可依照经验判断,应还是傍晚,到饭点了。
嗯,还是先回去销假吃饭要紧,其他的烦心事就暂且先不考虑了。
应该庆幸,他只是近视而不是路痴,所以,很顺利地回到了柳家酒肆。
如离开时一样,酒肆里竟连一桌客人都没有,冷冷清清。
没看到伙计柳壮,应该不是跑到后厨帮忙做饭就是去纠缠小翠了。
“呦,回来了,今天逛得可开心?”宗言拎着包袱,正要遛回住处,没想到耳旁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
他转头眯眼,这才看清说话那人,原来竟是老板娘,此刻她正站在柜台后,一手举着账本,一只手还抚在大算盘上,显然正在算账。
“回来了,这城里挺热闹的。也真长见识。”宗言违心地回了句,他请假的理由是身为外地人,还没在霖城逛过,为此,老板娘还给他支了十个大子呢。
“嗯!”老板娘轻嗯了一声,又道:“想必你也累了,一会儿便打烊,今天早些休息。”
“那我回去了。”宗言恭敬施礼,可紧接着,他的动作就凝固住,一张笑脸也垮了下去。原来最近装高人习惯了,两只手下意识地便做了个合十的动作。
“还说你不是和尚?”老板娘柳眉倒竖,目光在他身上打着转,最后落到他小腿上,撇嘴道:“你回寺庙修行去了?”
宗言这才发现,自己先前光顾着生气,连绑腿都忘了解下来。
“我真不是僧人。”
谁知老板娘似乎对他的身份毫不在意,扭过头继续拨弄起算盘,只在口中应付着:“嗯,你说不是就不是。”这语气……实在一言难尽。
宗言眨巴眨巴眼睛,这特么还真没法说理了。可看对方忙碌的样子,也只能叹口气,以后再解释吧。于是他神情怏怏地进了后院。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快帮我把牛肉洗了。”路过后厨时,正好被眼尖的柳壮瞄到。
“行。”宗言点头答应,将包袱放在一旁,便要上前帮忙,嘴里则问道:“今晚还有客人啊?”
“这肉在井里放两天了,老板娘估计明天也没客人,就嘱咐石头哥腌制一部分,剩下的今晚做了,咱们自己吃。”柳壮显得兴致很高。
宗言双眼也是一亮,先前的沮丧瞬间一扫而空。他可是为了装高僧吃了十多天的素,听说今晚有肉吃,能不馋了吗?
要说老板娘柳三娘对手下员工真是不错,不但很少责骂,对员工的生活安排也非常周到。
宗言来一个月了,真从柳壮口中听到不少竞争对手的消息。
听说在别的饭馆酒肆,店伙计或打杂的往往要吃客人的残羹剩饭,有时为了吃到好菜,还会在端菜时偷偷截留下一部分。
柳家酒肆则与旁处不同,这里员工的伙食都是另做的,尽管用的都是厨房剩余的食材,一般是有什么吃什么,但对比起来,这里比别家要好上太多了。
起码人格有保证,而且食物安全干净,大厨的手艺也好,什么材料都能整治出可口的味道出来,连宗言这个吃货也感到满意。
所以,宗言在这里做了一个月,对这里的生活还是挺适应的,起码吃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古代禁止杀牛,虽然在西北地区管制松了些,可牛肉价格居高不下,听柳壮说,这种高级食材等闲一年也享用不了几次,往日里能吃些切下来的边角料和杂碎都算极好,也难怪两人会这么高兴。
可是,等他走近了,突然就闻到那股子血腥味儿了,再看到木盆里血红色的几坨,之前血流成河的场景顿时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呕……”他干呕着跑了开,捂着胸口喘了半天才摆手:“我、我不舒服,你自己弄吧。”
“不洗可没你份。”柳壮开玩笑地说了句。相处一个月,他可明白对方是个什么德行,那就是个嘴馋的,尤其爱吃肉,是已才拿这话激他。
谁知往常百试百灵的手段,在今日竟不好用了。
宗言捡起包袱,伤心地摆手叹道:“小僧最近吃素……”说完,几步便没影了。
“吃素?还小僧?这都什么跟什么?”柳壮奇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相处一个月,他对自己这位同事当然再了解不过,嘴上虽和尚和尚的叫着,可店里的人,起码是男人都清楚。除了有个光头比较符合外,宗言这货吃肉好酒,十七八岁,平时沉默寡言不太爱开口,可一旦喝酒尽兴了,那肚子里的骚话一套一套的,这要是个和尚才真见鬼了,嗯,就算是那也是花和尚。
不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边宗言回到住处后,不但趁着没人冲了个冷水澡,还将染血的僧袍洗了,晾晒在隐蔽处。等一切做完,才又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果然没动桌上热腾腾的牛肉,甚至往日里爱吃的菜都动都不动,倒像是饿了好久似的,一个劲儿地扒饭,间或挑些清淡的菜入口。
这气氛就诡异了,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半晌,却谁也不知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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