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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国离开后，林栋揉了揉脑袋，总算是把这件事给搞的差不多了。

他走到电脑前，看了看那些资料——其实给黄海国看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多的内容，他并没有放出来——基金会的会长钱多了，难免私欲膨胀，会做出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他的钱多了，交往的人脉广了，有些事情能压下去，但并不保证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来。

这种事情，林栋如果没有看到也就罢了，一旦发现，那铁定是要管的。

所以，这些东西，这一次他并不准备扔到网上或投给某信箱里去了，一来太慢，二来这些人太警觉，又有绿卡，一旦打草惊蛇，那绝对是还没被抓就会被跑掉——华夏的现在力求要建立法制化国家，但很多法制在执行上又有暂时的这样那样的问题，要办这个基金会的事情，肯定会调查取证之类的，消息一出来，那些不人不跑才怪！

这样的事情，还是需要姜红伟去头痛吧！

姜红伟所做的事情虽然并不是这个专业，但是这么长时间交往下来，林栋也知道，以姜红伟所在的部门，他如果真的想要做成这件事情，并不是很难。

而且以姜红伟的性子，林栋把这些资料交给他，他很难拒绝。加上本性，虽然平时做事还算是圆滑，但骨子里那种隐隐的嫉恶如仇。注定了他不会坐视不管。

想通了这些细节，林栋很心安理得的，直接把这些资料，以及那些没给黄海国看的内容，打包压缩，扔进了姜红伟的云盘里，然后给他发了个信息。便关机，锁门，哼着音乐走人。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五分钟，姜红伟便打来电话，声音虽然有些平淡，但林栋还是听出了稍许的怒气：“你发的东西。都是真的？还有没有？这些东西。放出去没有？”

姜红伟对林栋的脾气和能力还是很清楚的。林栋既然拿到这些东西，同样绝对不会坐视，他怕林栋和以前一样，把东西往网上一放，然后再给某些纪检部门信箱里塞一些——然后就不管了，等结果。这样作用大不大不好说，肯定是会打草惊蛇的。

林栋没有回答，笑着反问：“怎么了。准备动一动？”

“这样的败类，不动怎么能对得起那些真心做善事的人？”姜红伟声音依然平静。但林栋几乎能听得到他咬牙的声音，“只要他们还没跑，那一定是要动一动的！”

“恐怕不好动啊！”林栋故意说道：“那些人，你也看到那些照片了，人脉很强大，如果不能一下拍死……”

“管不了那么多了……对了，你把消息放出去没有？”姜红伟自然知道，不过他有他的考虑。

林栋听得出来，姜红伟是气的不行，他便正经起来：“没放出去，就是给他们下面一个来找我筹款的人看了……别担心，我已经告诉他要保密了，现在你去布控还来得及，那位是一个真正想要做慈善的事情，可能会漏一点消息，不过不至于打草惊蛇……”

“那就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忙去了！”姜红伟说了一句便挂了手机。

林栋笑笑，把手机装进了兜里，这件事，在自己这里，就算是打住了。

剩下的，就是等黄海国的消息了！

……

黄海国转车回到金陵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杜天齐还在宾馆里操作着电脑，看黄海国进来，愣了一下，才站起来，犹豫了一下问道：“黄老师，这么晚才回来……筹到了没有？”

黄海国听到杜天齐的话，脸色微微变了变，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到床前，和衣直接躺在了床上，仿佛累极了的模样。

杜天齐以为黄海国没听清，再次问道：“黄老师，这一次去，林栋……林总，给了你多少钱？”

黄海国依然没有说话。

杜天齐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过了几分钟，才又悄悄走到电脑跟前，把电脑的声音关掉，然后打开qq，开始和什么人聊了起来。

也许是怕影响到黄海国，杜天齐敲击键盘的声音很小，很慢。

黄海国的脑海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关于杜天齐的身份，黄海国和林栋是有争执的。

林栋说，他调查的结果，杜天齐有九成可能，是基金会里派到黄海国身边，负责监督他，并上报每一笔善款数目的人。

黄海国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杜天齐人很本份，老实，根本不是林栋所说的那样子的人。虽然杜天齐内向，不怎么说话，但从西部支教回来，跟着自己时间也不短了，肯学，话不多，老实，这是留给黄海国的印象，黄海国怎么也不相信他是监督自己的。

林栋便开了个玩笑，说道：“你这一次回去，不要先说话，可以看看杜天齐先问你什么。如果先问你吃了没有，那就是真的关心你了，如果先问你筹到了没有，筹到了多少钱，那我的说法就差不多成立了。”

黄海国心里乱极了。

杜天齐，果然没有关心自己，而是关心着善款的问题。

回想以往自己每次出去，或者单独到最后回来，没等杜天齐问，自己就说出了结果，所以也不存在杜天齐会有怎样的表情，现在看来……在人心的把握上——自己真的差的老远啊！

“小杜，你先呆着，我出去一下，今天回来还没吃饭，刚才没觉得，现在倒是有点饿了。”黄海国突然坐了起来，“今天和林总聊的比较多，他还是那个想法，三天内给答复，今天主要是问了我们的慈善都做了哪些项目，看起来还是挺感兴趣的，明天我还会再去。”

说完，黄海国站起来，到卫生间里洗了洗后，便出去了。

杜天齐看了看黄海国的背影，倒也没多想。那些富翁，捐款做慈善，不是说手一挥给钱那么简单，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黄海国有奇怪的情绪了。

出了宾馆，黄海国掏出手机，在通信录里翻了半天，找到了个号码，拨出去，问了两句，找了笔，在手上写下一个号码，挂了电话后，犹豫了一下，把这个号拨了出去。

通了后，黄海波沉默了几秒钟，才说起话来，问了一会儿，对方听出他的声音，开始说了起来。

这是一个先前便已经离开的同事，当初还以为是和基金会理念不合，后来传闻说是对方听了别人诬蔑基金会的传言才走的，现在想来，恐怕当时对方就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

听着对方的话，黄海波的脸色再次苍白起来。

半个小时后，挂了电话，黄海波心里再次空了起来。

唉！

不如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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