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议室里，娄北风站在台前，原来这儿一直是蔡华的位置。自从娄北风和林栋两个人分开搞模拟训练系统软件后，蔡华就很少进来。

现在除了极少数另外有项目自自己在电脑前忙碌着，其他在这个项目里的技术人员都聚集到了娄北风的面前。

“今天，把大家都叫到这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娄北风并没有因为站在这儿而兴奋，取而代之的，是心头沉甸甸的责任和急迫的心情，“就在刚才，蔡主任告诉我，因为种种原因，我们目前正在搞的这个系统，需要三天内完成基础内容，至少要达到能够进行测试的标准。”

说着，娄北风指了指隔壁，那边是林栋所在的位置，“而我们的竞争对手，林栋，已经决定把行军床搬到了办公室里，准备加班在三天内完成这个项目的全部内容！”

这句话一出，底下原本就因为三天的时间而震惊的技术人员们变得更加意外和惊讶，华夏的国防军事软件设计，一向给的时间都比较宽松——至少在这方面，军方要求不是很严，毕竟很多办公软件军民通用的。所以711研究所往往拿到的项目，都是有着充足的时间准备。

像现在这么紧迫的，还是头一回！

“我想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这要求有些苛刻了，毕竟我们要做的这个软件，无论从内容、架构还是技术招标，要求都非常高。这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

说到这儿，娄北风面色一紧：“但是！想一想隔壁，想一想那个大学生。他才二十二岁，他还在放假！他能够坚持在这里加班，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报怨呢？”

底下的人表情不一，不过没人说话。

娄北风扫视了一下这些技术人员，他缓缓说道：“可能有些人会说，他是为了利益才这么拼命，人家是要挣钱的。但是。我告诉你们！从林栋进到711研究所到现在，他就没提过一次钱字！人家根本就没有想着挣咱们的钱！就这头盔，”他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飞狼头盔。“这头盔在外面卖一万块一个，还是有价无市的，人家给咱们一提供就是五千个，还是优先。而且还是半价！”

五千万的优惠。这位还真大方！

“所以，想一想吧！这是咱们自己的本职，对于林栋而言，只是帮忙，但是，帮忙的都这么拼了，让我们这些做份内事的如果还懒散悠闲，你们脸不脸红？”

娄北风近乎吼出来的声音：“你们脸不脸红我不知道。但我脸红！”

“所以，从今天起。我会一直呆在这层楼里。我已经请示蔡主任，对面的大宿舍里，将放置十张行军床，我不强求你们，加班自觉。技术上，可能我们不如别人，但是在这方面，我希望我们能够发扬咱们军人的作风出来，无论到时谁的软件胜出，至少那个时候，我们能够问心无愧的说出来，我尽力了！”

说完，娄北风扭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低头开始工作起来。

聚拢的技术人员三三两两的散去，低低的议论声传到了娄北风的耳边。

“不就是加班嘛，这玩意儿算什么？人家都能做出来，咱们要再装怂，那就不配穿这身衣服了！”

“就是，好久没这种感觉了，拼一把，至少到时不会遗憾后悔，对了，那条公式好像还有点问题，呆会儿咱们好好研究一下，晚上那行军床我就预订一张了，呆会儿让我媳妇把被褥送过来。”

“我也要一张，咱们大老爷们儿，可不能被那小伙子比下去！”

“说实话，我还真佩服林栋了，人品没得说，技术没得说，这对国防事业的奉献，五千万啊，这一挥手说送就送了，纯爷们！”

“那肯定啊，不然上级能把他请来给咱们做这个吗？这里面牵扯的机密信息有多少？一般的人哪能看得到？”

“你说如果咱们到时和林栋一样把软件做出来的，最后上级会选哪个？”

“操那么多心干嘛？尽力，用心，做出来再说！说实话，好多年没这种感觉了，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以前真是懒了，也好，这一次冲一把，至少以后没遗憾了！”

“加班加班！等这一次事情弄完，一定要让蔡主任招呼给大家请客！”

“就是，加班，咱们就别闲聊了，分工都已经说好了，现在就是赶进度了，对了小麻，你可别再出错了，现在时间紧，没时间再返工的……”

……

胡所长的办公室里，蔡华坐在侧面的沙发上，悠闲的喝着茶。

胡所长把目光从书里引出来，抬眼看了看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着，你把火点起来了，现在倒撒手不管了？”

“用得着我管吗？”蔡华一脸的笑意：“现在不挺好的吗？林栋那边加班在搞，相信他既然说了，肯定就能够落实，到时我们看结果就好了。北风那边被刺激的够呛，现在也开始拼命了，可能技术上不一定能达到林栋的水平，但这积极性主动性都被刺激起来了，项目组里的技术人员大都搬到了大宿舍，加班在搞，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管好后勤保障就是了！”

“你倒是轻松！”胡所长笑着指了指他，“这一次借势，倒是把你们二室人员的心气给提了起来，这其中林栋功不可没啊！”

说到林栋，蔡华挠了挠头，问胡所长：“所长，从林栋一来到现在，他就压根没提过钱的事情，你说最后这事搞成后，怎么办？”

说到这事，胡所长也有些头痛，上级光是把人请来了，最终给林栋的报酬肯定还是研究所要出的——毕竟项目经费都已经拨给了研究所。但是，如果林栋真的搞出来了，最后给什么价码？

“这个咱们到时好好合计一下。”胡所长对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我把老柳叫来，他的经验多一些，应该有主意。人家辛辛苦苦利用假期帮咱们，还加班在搞，总不能让小伙子失望回去吧？”

蔡华的消息渠道广些，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我听说，林栋手里好像有个特殊的证件，而且因为0108厂，和咱们军方另外一个部门关系不错，是不是问问他们？我能看出来，林栋对这个真不在意，但以他的技术，咱们肯定还是要和他合作的，不能寒了小伙子的心。”

“对！”胡所长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对他们，不能只讲奉献，人家做了努力，有了成绩，咱们该给的，必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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