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祭台一片狼藉。
其他的人更是鸡飞狗跳。
祭天大典,留下了一个没有人会满意的结果。
嬴政不满意。
准备的局,仍然是让他们借助飞鸟逃逸,甚至在他们的面前也泄露了他的武功情况,虽然他不惧,但这也是一种麻烦。吸纳他人功力为己用,嬴政可以想象出这个消息传遍天下后,会遭受到多少江湖人的害怕与敌对。
第一次,嬴政觉得这飞鸟实在是太让人厌恶。
宫殿里。
嬴政在清洗着身上的血渍,在他的腹部处则是一道剑伤,不过在药物下以及自身的功力下,伤口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戒疤,不再渗出鲜血。倒是那隐隐的疼痛感,时不时的传来,让嬴政偶尔会不由自主的皱那么一下眉头。
盖聂的那一剑,确是出乎他的意外。
一剑无敌。
很难想象,这区区一柄木剑中竟然让嬴政瞧出了这么一丝迹象。不过虽然有这么一点的迹象,可是对他来说还是差的有些太远。
这世上……
怎能有例不虚发的剑?
双眼微眯,轻轻的喘息了一口气,嬴政开始运转起周身的内力来,刚刚自卫庄与高渐离的身上吸来的功力在这一刻聚集在他的体内,好似滚烫的油锅里突然倒进了冷水一样,起了剧烈的反应。
只不过这一幕,这几年来对嬴政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
很快。
这些散乱的内力被嬴政强行镇压了下来。在吐了一口气后,嬴政低头沉吟起来。
“这是朕眼下最大的问题!”
“厚而不纯。”
“朕得需要寻找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抬头叹了一口气,嬴政自言自语道:“时间对朕来说才是最缺少的东西,想要面对他,循规蹈矩又有何用?”
那人的压力,使得嬴政不得不快步前进。至于在这中途发生的问题,只能暂时性的压在后面一起解决。
只要有时间,没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所以,他想要长生。
可在这其中,唯有一个矛盾的地方。
确切的说是一个让他感觉到矛盾的人——东皇太一。
那部宝典,即便是嬴政私底下让许多人进行试验,来试探这其中隐藏的致命之处,可哪怕是让自己的十八世子胡亥也成为实验人之一,这些年来仍然让嬴政无法揣测透彻。
因为这部宝典是在是太过博大精深。
这数年来唯一肯定下来的也就是这十卷既可以一起修炼,成为一个整体,却也可以分开修炼。其中最后的那一卷,更是极端晦涩难懂。哪怕是他嬴政数年来的琢磨,也无法进的一步。
其实,这其中的每一卷都有着其难度。
在嬴政手上逆练其中九卷,取其中精华将它们融汇成自己想要的,这足以告诉世人嬴政在这武学上的天赋。可即便是这样,嬴政仍然是觉得远远不够。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这宝典上出现了瓶颈。
根本原因,便是嬴政觉得自己在武学上的见识上实在是太少了。
之前的交锋,已经让嬴政察觉到他一身武功的最大缺陷之处。
也许……
他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来解决。
他山之玉可以攻石,不是吗?
“不过,是时候收尾了。”
一炷香后。
梳洗好,重新换了一套龙袍的嬴政回到了大殿。因为他发现祭天大典的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在一群刺客闹完后,又有其他的人冒了出来。
比如,儒家。
……
咸阳。
郊外。
一处密林里,在大鸟一身凄鸣后,鸟背上的几人终于从上面坠了下来,落在了林间深处。
“噗!”
刚落地,卫庄和高渐离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将胸襟染成一片血红,至于断臂处则是在雪女和盖聂的帮助下算是止住了鲜血,可巨大的伤势与疼痛仍然让两人面色惨白,奄奄一息。
白凤来不及去看自己飞鸟的情况,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重伤的二人,哪怕是直到现在白凤也不敢想象一场刺杀最后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鸟群尽灭!”
“这怎么可能!嬴政怎么会武功,会这么强?”
自己引来的鸟群被嬴政尽灭一空,这一幕已然冲击了白凤的心神,可以说他是第一次见到有如此恐怖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印象中万万不应该有这样能为的人。
三观。
在这一刻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盗跖一边帮着雪女的忙,听到白凤的愕然低语,他的面色同样惊骇莫名,心头涌动的是一样的念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白凤与盗跖的疑惑,盖聂在小心翼翼的调理着卫庄的伤势的时候,随口说道:“我也没有料到,嬴政会是帝国最强的人。”
“哈!”
卫庄嘶哑着声音自我嘲讽一笑,语气中道不尽的讥讽:“强行吸纳他人内力为己用,以他的身份,帝国的黑牢里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可供他用,自然而然能拥有那么一身惊天骇地的功力!”
“好一个嬴政!”
“好一个阴阳家!”
“好一个东皇!”
在最后,卫庄哪怕是满腹的牢骚,惨败伤重至此,也不得不去开口赞叹。最后,卫庄的目光却是停在了雪女的身上,眼眸中尽是一种审视的态度。
不同过往。
就好像面前的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乃是第一次见到的惊艳。
“姑娘那一剑,斩的很是果断!”
“……”
雪女听着几人的话语,没有出声,只是满脸担心的察看着高渐离的伤势,一双本来是握箫的玉手此刻上面早已经沾满了鲜血。而在她的双膝上,则是面色白皙如霜的高渐离,他这一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人儿的脸上,满目柔情似水。
那一剑?
盗跖与白凤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因为时间的缘故,他们并没有见到那一幕。
在盖聂不紧不慢的话语下,白凤与盗跖终于了解了之前那极端惊险的一幕,如果不是雪女的果断,只怕卫庄与高渐离会被嬴政生生的吸成人干。一想到这里,盗跖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倘若是他遇见了嬴政,只怕连交手的勇气都没有。
这完全无法近身接触啊!
很显然,从盖聂的描述中,盗跖与白凤知道了嬴政吸收他人功力,必须要身体或者媒介接触。
“雪姑娘的剑法虽然只是匆匆一现,单就精妙无双,让盖聂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在说完了之前交手一幕后,盖聂的目光也落在了雪女的身上,突然赞道。
剑法?
让盖聂也不得不赞叹的剑法!
一边盗跖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可白凤已经察觉到了,身形一晃,已然来到了盖聂和卫庄的身前,挡在了前面。
“!!!”
这一刻,盗跖才恍然,盯着挡在前面的白凤,再看看盖聂与卫庄:“你们……”
本就不牢固的同盟在这一刻已经出现了裂痕。
雪女的剑法?
雪女什么时候会剑法,不是幻术和舞蹈吗?
再看看眼前这明显戒备的局面,后知后觉的盗跖也明显察觉到了什么。
不言不语,雪女仍然是小心翼翼,无比仔细的替高渐离收弄着伤势。
“嬴政的魔功是第一次现世,之前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得到过丽姬消息的师兄也从不知晓。面对这一击,即便是我与师兄都无法思考出解决办法。”
“可雪姑娘只是一眼便瞧出了对方身上的破绽,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纵观过往,我可从未听说过一介舞姬有如此的眼力。”
“我与师兄二人,堂堂鬼谷门人也只能甘拜下风。”
“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嬴政为什么对雪姑娘刮目相看,是单纯的因为姑娘你的美色,又或者是其他的呢?”咳嗽了一声,卫庄强忍着断臂处钻心的疼痛,目光直愣愣的盯着面前这张美得让人心惊的侧脸说道:“这一路上我确是想明白了。”
“现在,我该称呼你是墨家的雪统领了还是阴阳家的雪女呢?”
阴阳家!
盗跖愣然,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而白凤则是将心提到了最顶点,一身功力运转,竟是时刻准备着出手。
还是无言。
雪女低着头,沾满鲜血的玉手温柔的整理着高渐离那与血渍沾在一起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撕开,拉平。
动作轻柔,舒缓。
在四个人的注视中,雪女还是那样温柔的动作。可是,在盖聂、卫庄和白凤三人的目光中,却能看到雪女的身上开始弥漫起一股莫名的冷意来。一股凉风袭过,那吹起的杂草更是在她的周身诡异的打起了旋儿,就是不落地。
“阿雪……”
一声呼唤,剩下的左手轻轻的握住了雪女的指尖,高渐离虚弱不堪的睁开了眼眸,祈求的眼神充斥着整个双眸:“听我一声劝,莫要杀人了。”
一个昵称。
一句请求。
短短的两句话,比亲口承认更具有证明。
好不容易三观在嬴政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被毁的差不多的盗跖,在这一刻他仅存的三观终于在这一刻破碎。
怎么可能?
雪女是阴阳家的人!
而盖聂在听到高渐离那一声请求后,却是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果然。
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这是一场畸恋。
也明白了那句话——“情,有时候不会因为人之间的立场发生变化的。”
对待情,他是纯粹的吗?
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