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笑道:“不喜欢吗?那换一个好了,就叫姬姬?呃,这个好像也不好听啊!”颜姬气得胸部剧烈地起伏,一对剪水美眸瞪得圆圆的,仿佛要喷出火来了!杨鹏眼睛一亮,道:“我想到一个非常好的称呼了!”看向颜姬,坏笑道:“干脆就叫爱姬吧!”颜姬心头一荡,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我不听你胡说八道了!”说着便转身离去。
杨鹏冲着她那曼妙的背影喊道:“喂,你考虑一下吧,我这个男人很不错的!”颜姬羞恼不已,猛地一跺脚,快步走开了。其他人听到了杨鹏的喊声,又看到了两人的模样,以为两人是在打情骂俏,不由的暗自偷笑。
杨鹏呵呵一笑,挑起牛肉,大大地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可是想到洛嫣然和安茜的事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阆州知府王善子正在知府衙门的大堂里来回踱着步,一脸后悔懊丧又忧心忡忡的神情,不时地叹息一声。这王善子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面目清癯,看着不像坏人。
一名幕僚突然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慌张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燕王来了!”王善子吓得脸都绿了,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什么?燕王,燕王来了?燕王怎么会来这里?”那幕僚摇头道:“属下不知道,不过确确实实是燕王来了!已经进城了!”
王善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口里一个劲地道:“糟了糟了,这下糟了!完了完了,我这条小命算是完了!”幕僚急声道:“大人,燕王驾临,咱们得赶紧出去迎接才是啊!”
王善子不知如何是好,点头道:“先迎接了燕王大驾再说!”随即对幕僚吩咐道:“立刻召集所有幕僚随我出迎!”幕僚应了一声,奔了下去。杨鹏一行三百余人来到了府衙门口,王善子正好率领属下众幕僚和各衙署主事从大门里奔出来。看见了杨鹏一行人,心头一凛,赶紧上前跪下拜道:“恭迎燕王殿下!不知燕王大驾降临,有失远迎,还请燕王恕罪!”
杨鹏等人翻身下马,杨鹏微笑道:“王大人不必多礼。诸位大人不必多礼。”王善子及众僚属齐声道:“多谢燕王!”随即纷纷站了起来。王善子这时才注意到跟着杨鹏的兵马只有三百来人的样子,不由的心头一动,躬身道:“敢问燕王,不知有多少随行兵马,下官好安排住宿和饮食。”
杨鹏道:“王大人不必忙了,就只有我们这些人。”王善子神色一动,随即躬身应诺,将杨鹏等人迎进了大门。杨鹏和颜姬等十几人在众官员的簇拥下走进了大堂,其余众军则大堂四周及府衙外面负责警戒。杨鹏走到上首坐下,颜姬按剑立在身边,众官员立在堂下,十几个密卫则立在大堂两边。众官员再次拜见,然后站了起来,垂首听候训示。
杨鹏微笑道:“我来的冒昧了,各位大人依旧各司其职,不必考虑别的。”众官员一起躬身应诺。杨鹏看向王善子,“王大人,洛小姐和安小姐在你这里吧?”王善子显得有些惊慌的模样,连忙道:“回燕王的话,两位小姐确曾来过阆州,不过三天前已经离开了!”杨鹏看了看王善子,又问道:“他们去了哪里?”王善子支支吾吾地道:“这,这个,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
杨鹏不悦地道:“两位小姐去了哪里,你居然不知道?”王善子心头一凛,慌忙跪下,叩头道:“下官,下官愚钝!”
杨鹏哼了一声,扫视了众官员一眼,扬声道:“你们谁知道两位小姐的行踪?”众官员面面相觑,纷纷表示不知。杨鹏心中恼火,对王善子道:“两位小姐奉我的命令,主持难民返乡的事宜,这阆州是北上陕西的咽喉要地,两位小姐在此必然有大动作,而且必然与你们这些地方官有所沟通和协调,离去之时也不可能无声无息,你居然会不知道?!”王善子连忙叩头道:“下官失职!下官失职!”
杨鹏哼了一声,道:“立刻派人打听他们的行踪,明天之间我要知道确切的消息,否则你这个知府就别干了!”王善子唯唯应诺。杨鹏站了起来,领着颜姬及众隐杀离开了大堂,随即在大堂周围警戒的隐杀们和‘华胥’部属汇聚了过来,一道除了府衙。
一名僚属走到王善子身边,弯腰道:“大人,燕王已经走了!”王善子松了口气,直起腰来朝外面看了看,已经看不见杨鹏他们的身影了。在僚属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众僚属道:“燕王来了,咱们更要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事情,千万不可疏忽懈怠了!谁若玩忽职守,就算燕王不怪罪,我也饶不了他!”众人齐声应诺。王善子挥了挥手,“都下去吧!”众僚属朝王善子行了一礼,鱼贯而出,只有两个僚属留在大堂中没有离开。
待众人离去,一个僚属惶急地说道:“大人,燕王居然是来找那两位小姐的,难不成燕王已经发现了什么?”王善子瞪眼喝道:“乱说什么!什么发现了什么,说的好像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这种话以后再也不许说了!”那僚属唯唯诺诺。另一名僚属焦急地道:“大人,燕王来者不善啊!或许,或许他听说了什么,所以才会来这里!……”
王善子没好气地道:“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燕王要是真的知道了什么的话,会仅仅只带三百来人的护卫吗?”两个幕僚听了这话,觉得很有道理,心头的惶恐忧惧不由的消减了不少,不过那份忧惧依旧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一个幕僚道:“大人,就算燕王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可是他迟早会发现什么的!到那时,我们,我们……”三人都面色惨白了。另一个幕僚道:“大人,得赶紧让莫公子把事情解决了,或许还能盖住,否则的话,……”
王善子点了点头,指着那个幕僚道:“你赶紧赶去‘神龟谷’,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莫公子,叫他尽快处理完事情!这件事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咱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告诉他,都得死无葬身之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王善子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那幕僚心头一凛,抱拳应诺,匆匆下去了。
王善子对另一个幕僚道:“你,立刻秘密地把衙役和捕快捕头组织起来,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也只好孤注一掷了!”王善子的眼中闪烁着凶光。那幕僚应诺一声,奔了下去。
王善子思忖片刻,扬声喊道:“来人!”当即便有一名衙役奔了进来,躬身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王善子道:“去打听一下,燕王他们落脚在哪里?”衙役应诺一声,奔了下去。不久之后,衙役回报,说燕王一行人落脚在本地驿馆。王善子当即换上便服,领着几个亲信随从,带着本地的特产食物,赶到了驿馆。
通禀过后,王善子跟随一名密卫走进后院的一间房间中。只见身着便服的杨鹏正坐在那里喝茶,连忙上前拜道:“下官拜见燕王!”
杨鹏放下茶碗,问道:“王大人突然来到,是不是有两位小姐的消息了?”王善子连忙道:“回禀燕王,下官已经派人四面去打探了,相信不久就会有两位小姐的消息传来。”杨鹏道:“你最好快点!记住了,你头上的乌纱帽和这件事是紧密关联的!”王善子唯唯诺诺,随即道:“下官特地命人置办了一些本地的特产,都是一些本地特色的食物,还请燕王笑纳!”杨鹏点了点头,态度缓和了下来,道:“王大人有心了!”王善子见状,不由的心头一喜,连忙道:“燕王若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来,下官竭尽全力定为燕王办到!”
杨鹏道:“不必了。”王善子连忙应了一声,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燕王找寻两位小姐,所为何事?或许下官可以代劳的!”杨鹏道:“这件事你不必知道。好了,你要没什么事,就下去吧。”王善子还想继续试探,可是燕王已经出言送客了,王善子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躬身道:“那,下官就告退了!下官一旦得知两位小姐的消息,便第一时间赶来禀报燕王!”随即退了下去。杨鹏看着门外,脸上流露出思忖之色。
入夜后,杨鹏在驿馆的院子中漫步着,眉头微微地皱着。颜姬疾步走过了过来,小声道:“大哥,我们的人在城外的难民营中了解到一些情况。”颜姬口中的难民营,原本是用来安置难民的,不过现在却是迁返难民的中转中心,那些在官方组织下返乡的难民来到此地便会稍作停留甚至过夜,然后再继续前进。
杨鹏神态平静,没有说话,等颜姬继续说下去。颜姬继续道:“我们的人在难民营了解到,两位小姐确实是三天前离开的。具体是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是往哪里去了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两位小姐离开得十分匆忙,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杨鹏一边听着,一边思考,等颜姬说完了,问道:“你有什么想法?”颜姬道:“就目前获得的信息来看,那位王知府并没有说谎。另外,两位小姐是因为一件急事离开的,两位小姐遵奉燕王的命令处理迁返难民的事宜,如果是与此事无关的事情,两位小姐一定不会舍本求末,放下自己的职责不顾。因此,这件致使两位小姐匆忙离开的事情一定是与迁返难民有关的。”
杨鹏点了点头,“你所说的,与我所想的完全一致。”颜姬皱眉道:“可是最近这几天,‘华胥’传来的情报却显示,阆州以及周边地区,甚至整个四川,并没有发生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情,既没有难民方面的大事发生,也没有军政大事发生。两位小姐的突然离开实在让人有些莫名其妙,只怕有什么问题!”
杨鹏问道:“你的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回讯?”“明天早上就能回讯了。”杨鹏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撑着下颌,面露思忖之色。王善子回到府邸,心中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一名亲信僚属迎了上来,抱拳道:“大人,各府衙役,捕头捕快,城防民军,都已经秘密集合起来了。”王善子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吩咐道:“去看着,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离开营地。等候我的命令。记住,一定要小心在意,不可走漏了风声。”僚属应诺一声,奔了下去。
这个幕僚前脚刚走,另一个幕僚就又疾步进来了,抱拳道:“大人,莫公子来了。”王善子吃了一惊,连忙朝门口看去,只见一身儒衫、英俊中透着几分邪气、儒雅中透着几分锐利的年轻男子进来了。王善子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莫昊天微笑道:“听闻大人有事相询,小生怎敢怠慢,自然是亲自过来聆听大人的训导了。”王善子急声问道:“我问你,那两位小姐,现在怎么样了?”莫昊天在王善子旁边坐了下来,道:“这件事大人就不必过问了。”王善子气愤地道:“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我不必过问?你是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莫昊天呵呵一笑,道:“大人不要激动。那两位小姐的事木已成舟,王大人多问何意?”王善子面色一变,“你,你已经杀了她们了?”莫昊天看了一眼王善子,微笑道:“王大人,你这么着紧她们的处境,真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啊!在这件事上,王大人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其它的何必多问!问多了,对王大人又不会有什么好处,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王善子道:“我要你立刻终止计划!否则我们两个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莫昊天摇了摇头,“王大人认为可能吗?自打他杨鹏杀了我父亲起,我与他便不共戴天了!我莫昊天和杨鹏,两个人必须死一个!”
王善子气愤地道:“你要发疯尽管发疯去好了,干什么要拖我下水!我不干了!你快放了两位小姐,我把收你的钱全都还给你!”
莫昊天用看待白痴似的眼神看了一眼王善子,道:“现在想退出,你不觉得晚了吗?”王善子大怒,霍然而起,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莫昊天,神色不善地道:“你若放回两位小姐,我念在与莫老爷子交情的份上全当没见过你。若是不肯,哼,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莫昊天面对王善子的威胁却神色自若,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似的,淡然一笑,道:“这里是王大人的地盘,王大人若要杀我,那是很容易的。”瞥了一眼王善子,嘲弄一笑,“只是,你敢杀我吗?”
王善子冷冷一笑,道:“虽然本官和莫老爷子交情不浅,可你若是太过分了,我迫不得已,也只好对不起莫老爷子了!”
莫昊天哈哈大笑,王善子皱眉喝道:“你笑什么?”莫昊天看了一眼王善子,调侃似的道:“王大人认钱不认人,我莫昊天早就知道了,王大人用不着遮遮掩掩的。”王善子有些恼羞成怒。莫昊天摆了摆手,道:“王大人不必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啊。王大人,你难道认为,我对你就没有任何防范了吗?”王善子心头一动,问道:“你什么意思?”
莫昊天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若死后,自然会有人将一封书信交给燕王,”王善子闻言,面色悚然一变。莫昊天瞥了王善子一眼,嘲弄似的笑了笑,继续道:“信中详细叙述了王大人协助我迫害洛小姐和安小姐的事情,不知道燕王看了这封书信之后会做何感想呢?”王善子指着莫昊天,手指颤抖,面色苍白,眼睛圆睁,神情中流露出愤恨至极又恐惧至极的神情来。
莫昊天笑道:“王大人若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其实也很好办,只须要王大人继续与我精诚合作,那么就绝不会有什么书信落在杨鹏的手中。”王善子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顿了下去,坐回了座位,喃喃道:“我被你害死了!我被你害死了!……”
莫昊天道:“王大人不必如此!这件事除了我之外,无人知道,王大人何必自寻烦恼?”随即眼中闪过一道森寒的光芒,“如果杨鹏死了,这件事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王善子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看向莫昊天,急声问道:“你还想干什么?”莫昊天道:“我听说杨鹏住在驿馆里。现在杨鹏对大人还没有怀疑,自然不会料到身在城中驿馆会有什么危险,王大人何不乘此机会将杨鹏等人一网打尽!”
王善子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叫喊道:“你说什么?!”莫昊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没好气地道:“王大人,你难道不怕被外人听见了吗?”王善子心头一凛,压低了声音没好气地道:“这件事我不干!你也太过异想天开了,燕王勇冠天下,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再说了,他手下三百护卫,人数虽然不多,却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铁血精锐,想要消灭他们杀死杨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一个人逃出去,你我都要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这件事绝对不能干!”
莫昊天道:“这件事恐怕由不得王大人!”王善子一惊,想到他威胁自己的手段,登时慌乱恐惧起来,猛地站起来叫喊道:“你分明是想逼死我!我大不了跟你拼了!”
莫昊天嘲弄一笑,道:“王大人,你又失态了!”王善子歇斯底里地叫道:“你叫我怎么冷静?”莫昊天道:“要全歼杨鹏等人,其实并不困难。”王善子一愣,冷静了一点,感觉莫昊天可能有什么诡计,坐了下来,问道:“你有什么计策?”
莫昊天笑道:“其实很简单!只须等到半夜时分他们都睡熟了之后,大人率领麾下悄悄地往驿馆四周堆满柴草,并且浇上火油,”王善子神色一动。莫昊天看了王善子一眼,脸上流露出邪恶的笑容,道:“杨鹏再骁勇,燕云军再厉害,在烈焰之中又能有什么做为?只能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王善子思忖着点了点头,道:“这条计策倒是可行!”
莫昊天道:“燕云的崛起和强大全靠杨鹏,杨鹏若死,燕云必然大乱。那时,王大人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坐看形势发展以谋取利益,也可带着身家前往江南。留也好,去也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王善子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莫昊天道:“大人若没有意见,咱们就来谈一谈具体的行动细节吧。”王善子感觉自己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索性就搏他一搏,说不定能打开一番新的局面呢!一念至此,王善子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
半夜时分,王善子手下的两个亲信幕僚率领近前衙役捕快携带者大量的柴草火油悄悄地把行馆包围了起来。随即那两个幕僚传下命令,众衙役捕快赶紧将柴草围住驿馆,然后浇上了火油。随着一名幕僚一声令下,几十名手持火把的衙役捕快拿火把点燃四面的柴草。柴草本就已然,如今又浇上了火油,一遇到明火,登时熊熊燃烧起来,并且迅速蔓延开。
转眼之间,熊熊大火便包围住了行馆,并且火魔的魔爪不断朝行馆中延伸,不一会儿,行馆的许多房舍、竹林树木也都烈烈燃烧起来;有人从房间中跑出来,惊叫声响成一片。
王善子在几个亲信的陪同下,站在自家府邸的阁楼上眺望着正熊熊燃烧的行馆,神情变幻不定,心中又是无限激动,又是无比惶恐。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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