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韩金信爬了起来,低着头站在杨鹏面前,一声不吭。
杨鹏好言说道:“韩坐探坐!”听到杨鹏叫自己坐探,韩金信眼里闪过一丝神采,仿佛恢复了往日身为刑部坐探时候的风采。但很快,他就想清楚了如今的境况,褪去了那一丝神采。他想了想,甚至怀疑杨鹏是讽刺他曾为阉货做事,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罪民早已洗心革面,再和阉货无任何瓜葛!”杨鹏知道自己叫他坐探把他吓着了,转口说道:“韩老爹不要害怕,本人是来给你一个前途的!”韩金信诧异地抬起头,呐呐问道:“什么前途?请城主大人明示!”
杨鹏不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做刑部时候,做的是什么事情。”“罪民那时是刑部坐探专管刺探监督官员。”“怎么刺探监督官员?”“就是搜集有关官员的情报,监督官员的不法行为。或站哨盯人,或收买贿赂,或威吓镇压,或刑讯逼供。”
杨鹏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细一些。”韩金信说到这里已经是脸色发白,十年来被排挤的日子让他受尽了白眼,一说到刑部坐探的过去他就紧张。他看了看杨鹏,低头说道:“大人,罪民已经改过自新,和过去无一丝一毫瓜葛!”
杨鹏笑道:“我有好事让你做,你把刑部坐探怎么刺探情报说一说。”那韩金信看了看杨鹏,低头想了想,说道:“所谓放哨盯人,就是派人在官员前后门盯人,一看到有官员或者家人出来办事就一路跟踪,查个水落石出为止。这样对人手的需求很大,但对于毫无线索的案子只能这么办。所谓收买贿赂,就是找到贪财轻义的官员家人,以金银诱之,让他说出官员的事情。这样的手法,适合用于打探一些无关紧要的线索,又或者官员罪行较轻时候。对于无关紧要的事情和较轻罪行,官员家人容易为了利益出卖官员。”
“那威吓镇压呢?”“威吓镇压就是亮出刑部坐探的身份,诱骗那些心志不坚的官员家人,骗他说他家老爷已经大祸临头,就要受到官家的镇压,如今只有说出他家老爷的坏事,才有脱身的机会!一般盯梢一段时间,利诱地位较低的仆人搞清楚官员家中情况之后,才能找到这样心志不坚的官员家人威吓。”
“刑讯逼供呢?”“刑讯就是在得到线索后,掳走关键的下人,关进大狱中细细审问,审问出证据为止。”杨鹏点了点头,赞道:“如此四招下来,官员的那点丑事哪里防得住?不错,你的本事还没丢!”韩金信不知道杨鹏什么意思,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杨鹏笑了笑,说道:“韩金信,我到沧州你待我不错,如今我指一条明路给你走,你走不走?”韩金信眼睛一亮,抬头说道:“城主大人请明示!小人如今已经走投无路,只要有一口饭吃,韩金信就豁出去了!”杨鹏笑道:“我让你做我的密卫首领,负责刺探沧州西路人物的情报,搜罗罪证。”
原来参将是要给他活干,韩金信呐呐问道:“大人不怕旁人议论你使用阉货余孽?”“我倒是不怕的,让他们议论去吧。”杨鹏说道:“我给你五两月钱,再给十个人给你管,你干不干?”五两月钱,在这个时代能养活一家五、六口人,算得上绝对的高薪了。韩金信听到这话,脸上高兴地放出光来,赶紧说道:“我干的,我一定全心全意为大人搜罗情报!”
杨鹏扶韩金信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缓缓说道:“韩老爹你要把沧州西路的商人,以及这些商人背后的官僚的情报全部查出来,搜出他们的龌龊事情。这第一个要查的,就是兵备道宋道,把他家上上下下全查一遍!”
杨鹏任命韩金信为官厅“密卫厅”正使,杨鹏作为一个城主,迟早是要组织一个官厅处理事务的,但目前来说这个官厅只有“密卫厅”这一个部门。杨鹏预支了五两月钱给韩金信,让他先去做几身体面衣服,然后把家搬到天京新城来。杨鹏又招募了十个机灵的年轻人,全部交给韩金信管理。
杨鹏又找来自己的亲信,郑开成的弟弟郑开达,让他做密卫厅的副使,监督韩金信。郑开达原先在食盐工厂做主管,对杨鹏调他到密卫厅做事也十分情愿,毕竟密卫厅一听就是关键部门,以后前途光明。密卫厅每个月有二十两银子的“情报金”。如果韩金信要收买情报或者其他地方需要用钱,可以提取请报金。不过必须郑开达同意后,才能支取。
搜集情报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二十两银子长久来看是不够的。但杨鹏要看看韩金信的本事,如果韩金信做得好,才给他更多银子做经费。韩金信困顿了十年,穷苦到连妻子过冬的衣服都不足。大活人冻病死去,可见生活有多凄惨。此时一下子得杨鹏重用,手下一下子管了十个人,韩金信整个人像活过来一样,容光焕发。他做着自己的老本行,得心应手,组织窥视刺探井井有条。
郑开城几次向杨鹏汇报,说韩金信十分用心称职。半个月后,韩金信和郑开达找到杨鹏,汇报这半个月对宋道的查探结果。韩金信这次来洗干净了身子,换了一身干净袄子,此时整个人仿佛年轻十岁,看上去也就三十二、三岁样子。短短半个月,他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大变。虽然他还是思念亡妻,有些闷闷不乐,但背已经不驼,头已经不低,眼睛里已经有了几分神采。
“城主大人,这宋道贪污受贿,收取了不少贿赂!”杨鹏听到这话愣了愣,暗道这兵备道油水还真足,难怪宋道趾高气扬。杨鹏又道有锦衣卫帮自己搜集信息确实方便,以前自己只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可以把别人的事情摸得门清。
不过大宋官场,受贿也是常事,五千两银子也不算太多。光这些贿赂,还不足以让宋道在自己面前低头,杨鹏需要更狠的罪名。“就这些?”“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大事!”“你说!”
“宋道次子宋进雨最近一直光顾青楼翠玉楼,每次都点一个叫做玉婉的青楼头牌。这玉婉客人多,宋进雨宁愿预约等待也要一亲芳泽,似乎十分眷恋。而这个玉婉,经我们查实,是契丹的细作!”
“契丹细作?”“正是!沧州城里契丹细作的上线我注意好几年了,知道是谁。这个头牌每旬都和契丹细作最上线见一次面,每次都屏退左右细谈半个时辰。”杨鹏没想到韩金信落魄时还注意观察契丹细作,倒是个一心为国的忠臣,笑了笑。他突然心生一计,问道:“这个头牌多少银子可以赎身?”
韩金信说道:“五百两!”杨鹏笑道:“买了她,想办法把她送给宋道儿子,送进宋府里去!”韩金信拱手说道:“下属遵命!不过银子不足!”“找郑开达要,我会给足银子给你们的!”
宋进雨是沧州兵备道宋道明的次子,时年二十二岁。他早在太宗七年就中了秀才,身上有功名,所以十分自负。他只道过几年中了举人、进士,也和他爹一样做个文官,却不知道一场阴谋渐渐笼在他身上。十一月二十七日,宋进雨经士林友人介绍,会见了三个杭州来的行商,在醉仙楼摆下了酒席。
酒过三旬,三个行商就说明了来意:“我们是杭州来的客商,准备在沧州城里经营杭锻。我的货色上好,不担心买卖,只担心在沧州人生地不熟,总怕有人欺辱。”“我等想通过宋公子结识宋兵备,也算有个靠山,被人欺凌时候有个地方投诉!”宋进雨暗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喝了一口汴京酒,淡淡说道:“家父近来颇忙,却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会见几位。”
三个行商举出五十两的银票,恭恭敬敬交到宋进雨的手上,说道:“介个还请宋公子引荐。”宋进雨看到那银票,敲了敲桌子,暗道这几个行商也太抠唆,五十两就想见自己的父亲,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两路兵备道么?不过宋进雨最近缺钱,有这五十两也比没有强。他正在那里犹豫,却看见那个行商拍了拍手。
拍手声音刚落下,包厢外面就走进来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那柔媚入骨的面容,那前凸后翘的身段,不是宋进雨朝思暮想的玉婉还是谁?这玉婉是翠玉楼的头牌,客人十分的多,每次宋进雨去找玉婉都是有客,往往要提前几天预约。这玉婉不但人长得美,还学了一手好琴,会画工笔画,让宋进雨神魂颠倒。可惜宋进雨虽然是兵备道的次子,但兵备道宋道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宋进雨并不是最得宠的,也拿不出银子为玉婉赎身。
他这半年一有空就往翠玉楼跑,把自己结余的百余两银子零花钱都花尽了。银子花光了,这连续十几天他都没钱上翠玉楼,十分思念玉婉,却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佳人。宋进雨激动地站了起来,柔声说道:“玉婉。”玉婉柔柔施了一礼,浅笑吟吟:“玉婉见过宋公子。”三个杭州来的行商哈哈大笑,说道:“来,玉婉,陪公子上座!”
玉婉轻移莲步,风情万种地走到宋进雨身边,轻轻抓着宋进雨的手说道:“公子...”宋进雨高兴得眉开眼笑,抓着玉婉的手说道:“玉婉,十几天没见到你了,我十分想念你!”来自杭州的丝绸商人大笑说道:“宋公子是个风流人物!”宋进雨笑道:“没想到三位客人居然把玉婉给请来了!”
三个商人为首一人大声说道:“岂止是请来了?宋公子,实话给你说吧,我们是把玉婉买下来了!只要公子喜欢,我们就把玉婉送给公子了!”宋进雨一下子愣住了,只道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脸上激动得有些发红,大笑起来。“喜欢,当然喜欢!三位客商如此豪爽,时雨感激不尽。”玉婉靠在宋进雨的肩上,柔声说道:“公子,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娶我做妾,不要把我扔在外面!”
宋进雨忙不迭点头说道:“我一定把你娶回家,今天,就今天我就雇轿子娶你进门做新娘!”美人在怀,宋进雨也没有心思和三个杭州商人废话了,赶着要回家,便抱拳朝三个杭州客商说道:“三位的恩情,我领下了,改日一定联络父亲让他和三位会见,明日我再找三位细谈!”三个客商对视了一眼,笑道:“公子赶紧接玉婉回家吧,我们就不坏公子的美事了!”
宋进雨连忙答应下来,拉着捂嘴浅笑的玉婉往楼下走去,雇了一顶轿子回兵备府了。听到玉婉被宋进雨娶回兵备府的消息,杨鹏心情很好。家中出了契丹细作这可是重罪,足够宋道丢官帽的。花了五百两银子就能搞垮兵备道,这个买卖还是划算的。杨鹏在二堂走了几步,朝韩金信问道:“这个玉婉进了兵备府后,还和细作上线联系么?”
韩金信答道:“联系的,这玉婉有个贴身丫鬟,她每天在兵备府里刺探情报,每三天就把情报交给丫鬟传给细作上线,我的哨子两次看到这丫鬟送信了。将军想要发难,到时候把这三人一起擒下就是了!”
杨鹏点了点头,说道:“你办得不错,赏银二十两!”韩金信高兴得涨红了脸,大声说道:“大人对我恩同再造,小的不敢再拿赏银!”
杨鹏笑了笑,说道:“这是你应得的!”韩金信这才接受杨鹏的赏赐,转口说道:“大人准备何时发难?”杨鹏笑道:“我要玩个大的,我再给你二十个士兵,你带这些人把沧州西路最大的几家商人底细都摸清楚。仔细调查,把他们的龌龊事情都掌握了,我再和他们一起摊牌!”
韩金信愣了愣,看了看郑开达。郑开达好奇地看着杨鹏,想问又不敢问。杨鹏笑了笑,说道:“此时时机还未到,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往外面传,我要在沧州西路收商税!”“收了几家人,多少银子?”“我收买了他府上两个仆人,弄到了第一手资料。就我所知,就有一个参将、九个守备送去的银子三千两,还有各种财货二千多两。
八王爷在天京新城呆了几天,就匆忙的回去汴京,佘老太君他们没有回去,只有周云镜和八王爷一起回去,这次杨鹏也是很大方,但精盐就送了一万斤,香皂送了一千只,肥皂五千只,锦衣卫的服装送了一千套,一百斤酒。是给守护皇城士兵们的,因为锦衣卫的服装还真的很好看,有实用,八王爷开口,杨鹏也就答应八王爷的要求,天京新城的二锅头是大宋最烈的酒。这个酒也就是天京新城里面有的卖,就是沧州这个时候还没有,而且还是玻璃瓶子装的,现在大宋哪里有玻璃瓶子,也就是杨鹏这里有。
一百支燧发枪和配套子弹。锦衣卫的刀杨鹏也给了二十把。这次八王爷可以说是收获满满的。事情也办成了。在所太宗皇帝也已经归天,潘娘娘已经变成潘太妃了,也成不了气候,这个时候动潘家也是手到擒拿,再怎么样都要给杨家一个面子,在说这次会猎,还要靠杨鹏出力。
八王爷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汴京,第二天皇帝没有早朝,因为八王爷回来,在说真宗皇帝也给朝堂的俩派人吗吵得一塌糊涂,就是拿不定主意,八王爷带着杨鹏送给官家的礼物来到御书房,真宗皇帝出来迎接,说道“八王爷这次辛苦了,还带来那么多的礼物,看来这次也是有好的收获。”八王爷说道“官家,好在我们这次去沧州,再到杨鹏的天京新城,要不然我们可就要迁都了。”
真宗皇帝说道“那么严重吗?”八王爷把杨鹏说的话给真宗皇帝一说。真宗皇帝也是吓傻了,没有想到契丹和西夏联合起来。要是真的这样大宋可就危险了。八王爷说道“那个杨鹏也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就是要把潘家流放,这个我们也好对潘太妃一个交代,还有就是杨鹏哪里的武器也太厉害了,俩百米就杀人,他们的武器专门对付契丹的骑兵研究的,这次送给我们一百支燧发枪,也就是给我们看看他们的能力。”
真宗皇帝问题“那个杨鹏现在多大,有没有成婚。”八王爷说道“十九岁,还没有成婚,好像已经有了人选,是他的师妹,也就是林青儿师兄的徒弟,”真宗皇帝说道'“你看玉珍也有十六岁了,也到了出阁的年龄,在加上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也要给他找个好姻缘。到时候皇叔还是要靠你出面,那个杨鹏的才学怎么样。”
八王爷说道“那就是经天纬地之才。年轻人当中的翘楚。就但他做的俩手诗朝廷上就无人可以比,还是现场做的,寇准代笔,”真宗皇帝说道“和我讲讲细节,我有一点迫不及待了,”八王爷把在官厅的细节讲给真宗皇帝听,真宗皇帝一听,还真的是一个大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这首诗做的太好了。也导出武将的一生,不错,的确是个大才子。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bi)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首词一出,佘老太君再也没有推辞的可能了,八叔也就是你才有这种激将法,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哈哈,这首词做的太好了,不管那个武将都经不过这首词。气势磅礴。大气。
那个寇准在哪里可心服,寇爱卿也是大才子。八王爷说道“心服口服,特别是士农工商的理解,把我和王钦若大人也是心服口服,这个杨鹏可以说读万卷书也不为过,”
真宗皇帝说道“怎么样,士农工商还有另一种说法,”八王爷说道。还真是。“春秋齐国名相管仲曾言,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但是管相所说的士农工商四民之中,可没有一个是读书人!”“那不是有士么?”“管相当年所说的士农工商,分别指的是士兵,农民,工匠,商人,可没有读书人。”所有呀,读书人为了要脸最后无耻的把士兵说成士子。也就是从汉武帝那帮文人开始串改过来的,因为他们要提高读书人的待遇,所有啊读书没有坏处,最起码就是明事理,懂道理。但是你不能毁了其他的学说,墨家,道家,法家的存在是有他一定的道理的,我们天京新城侓法就是要靠法家来为我们制定,武器就是要靠墨家来帮助我们。武功,打仗就是要靠道家来指引,诗词歌赋那就要靠儒家学说了。
八王爷说道“最后得到寇准的确定,的确士农工商的士讲的就是士兵,因为那个时候孔子还没有出名,也没有儒家学说,基本上确定士就是讲的士兵,没有想到呀,那个杨鹏那么有才学,还有他们很重视墨家,燧发枪就是墨家的方法,诶,我们的朝堂整天士农工商,那些读书人尾巴都翘上天了,怎天就是士为知己者死。”
这次杨鹏还给官家带来一万斤食盐,香皂,衣服,还有一百支燧发枪,到时候叫周云镜到演武场给官家演练一下,官家就知道他们的武器是那么厉害。
真宗皇帝兴致勃勃的看着八王爷带回来的礼物。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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