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连城的表情有些古怪:“报告团长,飞燕子带领她的全部人马突然来到,目前就在城门口,请指示!”飞燕子到来啊,这可是铁打的同盟军。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绝对不可能对自己不利。因此,杨鹏赶紧说道:“请示?请个屁呀,还不赶紧通知张翔迎客!”
“哎呀,没想到飞燕子杨彤姑娘大驾光临,杨某幸何如之!”杨鹏率领所有以前兄弟全部迎下山来,隔着老远就开始抱拳打招呼。“少给我整这些酸词儿,小女子听不懂!”飞燕子飞身上前,对着整个锄奸队躬身一礼:“上一次匆匆而别,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杨彤今天过来,就是专程前来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这话说得外道了,不知道各位姑娘们可大好了吗?”杨鹏摆摆手说道:“这里不是讲话的所在,大家都进去再说吧。”“杨彤妹子,你越来越俊啦。”赵金喜终于瞅准机会越众而出:“听说你来了,我们当家的两条腿都快跑断了,可见对杨彤妹子非比寻常!”
“那哪能呢,小女子怎么能够和赵姐姐相比啊!”飞燕子虽然听到话头不对,但也不甘示弱:“赵姐姐坐拥新城,那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小女子那是可望而不可及呀。今后还得赵姐姐大人大量,多多提携才行啊!”赵翔、程世杰、段志贤虽然是大老粗,但两女争锋相对的苗头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这都是战场上培养出来的敏锐感觉。别看两女姐姐长妹妹短,叫得那叫一个亲热,言语之中的火药味儿实在是太浓了。
杨鹏作为当事人之一,自然也察觉到了。唯一搞不明白的,就是这两个人才见了两次而已,就么就会针尖对麦芒。“杨彤妹妹这次来了是不是就要多住些日子啊?”赵金喜拉着飞燕子的右手联袂进城,看起来是满面春风,口中却不闲着:“妹子也不用和姐姐客气,我这个当主人的这点度量还是有的。”“哎呀,那就多谢姐姐盛情了。”飞燕子同样巧笑嫣然,说出话来更是惊天动地:“所谓受之有愧,却之不恭。既然姐姐盛情挽留,飞燕子那就不走了。既然不走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也就没有什么主人客人之别啦。姐姐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金喜心中一惊,但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呀哟,看来妹妹早有谋划,已经做好了当半个主人的准备啦?那可是求之不得啊!”“这个嘛,小妹一向不知天高地厚,能当一个主人,就绝对不会当半拉子!”飞燕子笑盈盈的说道:“到时候还得姐姐多多帮衬,免得小妹我下不来台。”
张翔毕竟年长五六岁,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两女在前面旁若无人的唇枪舌剑,他已经听出苗头来了。眼前两女,那都是绝顶的人才,天生的美人秧子。从这一番交锋来看,两个人都是心思缜密,说出话来滴水不漏。加上反应快捷,更显文武双全的风采!
扭头看了杨鹏一眼,张翔不知道杨彤自此来到底是福还是祸,看来还得找机会和自己兄弟好好说道说道。也就在这个档口,众人已经到了新城的操场上。赵金喜和飞燕子的第一轮交锋暂时告于段落,莺莺燕燕开始笑语连天。好在以前建设的营房有二十多间,电信班的六个女战士一看来的客人都是女兵,而且还是共同战斗过的姐妹,顿时喜笑颜开,赶紧把客人迎进营房。
照顾客人,女兵有天生的优势。没过几分钟,她们都打成了一片。到处都是银铃般的笑声,让整个新城也充满了喜庆。飞燕子杨彤瞅准机会,把杨鹏拉到另一个房间说起了悄悄话:“杨鹏,我今天把姐妹们都带过来,就没准备再回去了。经过这几年的闯荡,我们觉得仅仅靠一帮娘儿们,成不了什么大事。所以,我们要和你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
杨鹏没想到杨彤她们今天过来,原来是为了这家事情。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清楚的。赵金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闯了进来,坐在一旁紧盯着杨鹏。“杨彤姑娘,兵合一处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杨鹏摇摇头说道:“我们的出发点是不是一样啊?行事的作风是不是一样啊?这可都是问题哦,你都考虑过吗?”
“只要是杀契丹狗,杀契丹人,那就没错儿!”杨彤双眼放射出两道精光:“我们这些姐妹都是你救的,我也不和你藏着掖着。飞燕子天罡三十六燕,就是传承当年的“玉熙派”!”“你说什么?”杨鹏一听到“玉熙派”三个字,顿时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拍案而起,俯身对着杨彤的面孔问道:“你确定,你说的就是玉熙派?”
“我们就是玉熙派!”杨彤也把桌子一拍,怒声说道:“怎么,瞧不起吗?”“不不不!”杨鹏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态了!赶紧摆摆手说道:“不是瞧不起,而是太让我吃惊了!对于玉熙派,我除了从心底敬佩,还是敬佩!谁敢说瞧不起玉熙派,我现在就拧断他的脖子!他娘的,谁敢瞧不起我师傅!”
“你师傅?”杨彤一听杨鹏的话,顿时就喃喃自语:“杨?杨鹏?啊?难道你就是林姑姑的关门弟子,那个杨鹏?”“我早就说过,我叫杨鹏。”杨鹏点点头说道:“我师傅姓林,当年玉熙派的创始人,大师姐!一点儿没错!”
杨彤紧盯着杨鹏问道:“这么说,你肯定有定卫刀和梅花镖了?”“梅花镖当然有!”杨鹏掀开大衣,又把里面的衣服解开,露出了一排飞镖。接着说道:“定卫刀我不知道,但是师傅留给我一口天涯问心刀!”
杨彤二话不说,转身跑到操场上大喝一声:“杨二丫,让姐妹们紧急集合!”时间不大,25名女兵全副武装,整齐的站在操场上。杨彤又跑进房间,一把抓住杨鹏拉到了操场上,来到队伍的面前这才松手。杨彤回到队伍前面说道:“姐妹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大师兄啦!这位杨鹏,就是林姑姑的关门大弟子,我们的大师兄,杨鹏!”
杨彤转身面对杨鹏,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叫道:“参见大师兄!”她身后的25名女兵也单膝跪地,抱拳大叫道:“参见大师兄!”“你们快起来说话!难道你们都是我师傅的弟子吗?”杨鹏赶紧双手虚抬,大声说道:“我师傅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起,只不过让我出来历练。你们刚才所说的,我还要问过师傅才明白!”
这么一个大变故,让赵金喜有些措手不及。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众人的头顶上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不用问了,丫头们说的都是真的!”杨鹏闻声回头一看,突然从树顶上的一棵大树上飞下一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傅林青儿!
“师父!”杨鹏双膝跪倒,跪爬到林青儿身前,抱住双腿颤抖着问道:“师傅啊,您老怎么来了?”林青儿对杨鹏有天高地厚之恩,对于林青儿,杨鹏完全是当作自己的母亲一般。虽然离开自己的师傅不过两年多时间,但是看见师傅,还是又喜又悲。
“好孩子,起来说话!”林青儿也是双目含泪,双手拉起杨鹏,又对跪在地上的杨彤等人说道:“丫头们,你们也起来吧!”杨鹏和杨彤在两边同时搀扶着林青儿,来到官厅里面坐定。赵金喜不请自到,也紧挨着杨鹏坐下。林青儿仔细看了看赵金喜,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才对三人讲出一番话来!
大宋宋太宗年间,且说潘仁美大军已离汴京,迤俪望瓜州进发。来到黄龙隘下寨,分立二大营:呼延赞屯东壁,自屯西壁。仁美乃与牙将刘君其、贺国舅、秦昭庆、米教练四人议曰:“我深恨杨业父子,怀恨莫伸。此一回欲尽陷之,不想有保官呼延赞在,又难于施计矣。”教练进曰:“太师勿忧。小将有计,先去了呼延赞,然后除杨家父子,有何难哉?”仁美曰:“公有何妙策教我?”米教练曰:“对垒即是番兵屯营之所,彼听我军来到,必出索战。太师即下令:先锋未到,当着保官出阵。赞虽雄勇,奈今年纪老迈,不能久战。待他交锋之际,按兵莫救,必被番兵所擒耳。”仁美曰:“此汁极妙!准定明日行之。”
果然番兵听得宋师来到,率所部围合而来,人马雄壮,声势甚盛。哨马报人仁美营中。仁美遣人请呼延赞人军中商议曰:“番兵长驱索战,先锋军马未到,公有何计退之?赞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承主命征进,当尽忠所事,与番兵决战,更何待哉!”仁美曰:“公先上阵,我率军后应。”赞慨然请行。披挂完全,率所部扬旗鼓噪而出,正遇番将萧挞懒出马。赞厉声骂曰:“香兵速退,兔受屠戮。不然,殄灭汝等无遗类矣。”挞懒怒曰:“老迈之将,养死且不暇,敢来争锋那?”
即舞刀跃马,直取呼延赞。呼延赞举枪迎战。
两马相交,二人战上八十余合,番将力怯,拨回马便走。赞骤骑追之。四下番兵散而复聚。赞回头,不见后军接应,恐人深地,乃勒回马,走人林中。一彪军马截出,乃耶律斜轸,叫曰:“宋将下马受缚,兔遭诛戮。”赞激怒,奋刺斜轸杀出,番兵众盛,透不得重围。赞部下折伤大半。欲从僻路而走,骑校曰:“小路恐有埋伏,不如走大路为愈。”赞乃杀奔大路。萧挞懒复兵赶来,赞前后受敌。正在危急之间,忽正东旌旗卷起,鼓声震天,一彪军当先杀出。来将乃杨业也,策马提刀大叫:“番将休走!”挞懒部将贺云龙,纵马迎敌。战不数合,杨业手起刀落,斩云龙于马下。番兵大溃。杨业父子,冲人中坚,救出呼延赞。杨延昭挺身力战,独当其后,保护赞回至营中,卸下盔甲。赞曰:“今日若非将军来救,几致丧命。”业曰:“小将来迟,致总管惊恐,望乞恕罪。”赞乃令业屯止本营。
次日,入报太师:“杨先锋军马正从东杀来,救了总管呼延赞回营。”仁美闻之,愤恨无及。刘君其曰:“杨业违令来迟,太师若以军法从事,杀之有名矣。”道未罢,杨业进中军参见。仁美问曰:“军情之事,汝何得后期而至?”业曰:“主上令未将回雄州调集军马,于十三日起程。”仁美怒曰:“番兵寇边至紧,汝为先锋,稽延不进,尚以主命来推。”喝令左右,拿下处斩。
军校登时将杨业绑缚于辕门。业厉声叫曰:“我死不足惜!敌人在境而戮良将,非为国家计也。”道声来罢,时从人已报知东营呼延赞,跑马来到,喝开军校,将绑缚解了。领入帐中,见仁美曰:“汝居招讨之职,昨日交兵,坐观成败,不发一骑相应,若非杨将军奋勇力战,几致败事。今日何得擅自诛之?老将临行,主上亲赐金简一把与我,专保其父子回京。不然,翻转脸皮,先与汝放对。”仁美满面通红,不敢答应。赞邀杨业抽身出帐中,愤怒而去。
仁美自觉羞惭,半晌无语。米教练进曰:“太师勿忧,小将另施一计,去了呼延赞,则杨业死在旦夕矣。”仁美曰:“公再有何计?”米教练曰:“即日军中缺少粮草,可令呼延赞前去催运。待他离了边境,业再犯令,谁复保哉?”仁美然其计,即发帖书,着令呼延总管,前往运粮。差人持帖文到东营,见赞道知。
赞得此消息,闷闷不悦。杨业进曰:“军粮实乃重事,非总管去,他人不能当是任也。”赞曰:“我非不肯前行,只有一件:潘仁美狼子野心,常有害君之意,恐我去后,以非理虐将军,谁能保那?”杨业曰:“小将观番兵亦是劲敌,须待总管到来,然后出战。招讨纵要吝我,彼亦无什可施。”赞曰:“此去未定几时粮到,君父子坚守东营,待我复来,再议出兵。”杨业应诺。赞即日领轻骑五千,回汴京催粮去了。后人《咏史诗》曰:
忠勤工夺领征师,何事英雄不遇时?
边境未宁良将灭,个人览此重伤悲。
西营潘仁美探知呼延赞已回汴京,不胜之喜,因与众将商议出战。米教练进曰:“招讨可发战书于番人,约日交战,徐好定汁。”仁美即遣骑将,赍战书去见番将萧挞懒。萧挞懒得书怒曰:“明日准定交锋。”批回来书,召众将议曰:“潘仁美不足惧。杨业父子,骁勇莫敌,近闻与主将不睦,正直乘其隙而图之。离此一望之地,有陈家谷,山势高险。得一人部众埋伏两旁,诱敌人进于谷中,团合围之,必可擒矣。”耶律斜轸应声而出曰:“小将愿往。挞懒曰:“君若去,必能办事。”斜轸即引骑军六千余人前行。挞懒又唤过耶律奚底曰:“汝引马军一万,明日见阵。杨家父子深知战法,须缓缓佯输,引入伏中。号炮一起,截出力战。”奚底领计去了。挞懒分遣已定,着骑军前诣宋营缉探动静。
潘仁美已得回书,与刘君其议曰:“明日谁当初阵?”君其曰:“杨先锋出战,招讨率兵应之。”仁美召业入帐中问曰:“番将索战,先锋不宜造次。倘有疏虞,堕君之锐气也。”杨业禀曰:“明目是十恶大败日,出军不利,且呼延总管催粮未到,番兵势正锐;须待省机而进,则可成功矣。”仁美怒曰:“敌兵临寨,何所抵对?倘总管一月不到,尚待一月那?今若推延不出,我当申奏朝廷,看汝能逃罪否?”业知事不免,乃曰:“番将此来,奇变莫测。他处平坦之地,不必提防。此去陈家谷,山势险峻,恐有埋伏。招讨当发兵于此截战,未将率所部当中而入,庶或克敌。不然,全军难保也。”仁美曰:“汝但行,吾自有兵来应。”
杨业既退,贺怀浦进曰:“既杨先锋要如此行,招讨可遣将于陈家谷相应,庶不误事。”仁美曰:“正无机会,今乘此不发兵应之,看他如何设施?”怀浦曰:“招讨此是惟报私仇,不以朝廷为什矣。”仁美不听,起入帐中去了。怀浦叹曰:“竖子几误国事,吾安忍坐视不救?”遂率所部,来见杨业曰:“公此行,得非利乎?”业曰:“吾非避死,益时有不利,徒伤士卒而功不立。今招讨责业以不死,当为诸公先行。”怀浦曰:“潘招讨之兵,难以指望。小将愿与将军同行,庶得相援。”业曰:“当与公左右翼而出。”商议已定。
次日黎明,杨业率二子与贺怀浦,列阵于狼牙村。遇见番兵漫山塞野而来,鼓声大震。耶律奚底横大斧,立马于阵前,厉声曰:“宋将速降,免动干戈。不然,屠汝等无遗类矣。”杨业激怒,骂曰:“背逆蠢蛮,限死临头,犹敢来拒敌天兵那?”言罢舞刀跃马,直取奚底。奚底绰斧迎战。两下呐喊。二人战上数合,奚底拨马便走。业骤马追之。杨延昭、贺怀浦催动后军,乘势杀入,番兵各弃戈而遁。奚底见杨业赶来,且战且走。杨业以平野之地,料无伏兵,尽力追击。将近陈家谷口,萧挞懒于山坡上放起号炮。耶律斜答伏兵并起,番兵四下围绕而来。
杨业只料谷口有宋兵来应,回望不见一骑,大惊,复马杀回,已被斜轸截住谷口。番众万弩齐发,箭如雨点。宋军死者不计其数。比及延昭、延嗣二骑拼死冲入,矢石交下,不能得进。耶律奚底回兵抄出东壁,正遇贺怀浦。二骑相交,战不两合,被奚底一斧劈于马下。部众尽被番兵所杀。延昭谓延嗣曰:“汝速杀出围中,前往潘招讨处求救。吾杀入谷口,保着爹爹。”延嗣奋勇冲出重围而去。且说延昭望见谷中杀气连天,知是南军被围,怒声如霄,直杀进谷口。正遇潘将陈天寿,交马战才一合,将天寿刺落马下。杀散围兵,进入谷中。杨业转战出东壁,遇见延昭来,乃急叫曰:“番兵众甚,汝宜急走,不可两遭其擒。”延昭泣曰:“儿冲开血路,救爹爹出去。”即举枪血战,冲开重围。萧挞懒从旁攻人,将杨业兵断为两处。延昭回望其父未出,欲复杀人,奈部下从军死尽,只得奔往南路,以待救兵。
时杨业与番兵鏖战不已,身上血映征袍。因登高而望,见四下皆是劲敌,乃长叹曰:“本欲立尺寸功以报国,不期竟至于此!吾之存亡未知,若使更被番人所擒,辱莫大焉。”视部下,尚有百余人。业谓曰:“汝等各有父母妻子,与我俱死无益。可速沿山走回,以报天子。”众泣曰:“将军为王事到此,吾辈安忍生还?”遂拥业走出胡原,见一石碑,上刻“李陵碑”三字。业自思曰:“汉李陵不忠于国,安用此为哉?”顾谓众军曰:“吾不能保汝等,此处是我报主之所,众人当自为计。”言罢,抛了金盔,连叫数声:“皇天!皇天!实鉴此心。”遂触碑而死。可惜太原豪杰,今朝一命胡尘。静轩有诗叹曰:
矢尽兵亡战力摧,陈家谷口马难回。李陵碑下成大节,千古行人为感悲。杨业既擅李陵碑而死,番兵喊声杀到。业众力战不屈,尽皆陷没。番将近前枭了首级。日将晚,萧挞懒乃收军还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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