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每一份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签。”
苏凤起在心里无奈叹声。
“天书误我,骗我。”
“别练《太上成道经》。”
“走自己的道。”
此刻,他心中暗自诵念,眼中露出丝迷茫。
旋即,苏凤起眼神重复坚定!
这一年来,他凭着天书,修为确实是突飞猛进。
但是,当初在云梦山道观里,他若狠不下心来,不惜耗尽精血催醒肉身,早已成了何二刀下亡魂;
若无他与胡三娘,一路自云泽山脉苦心布局,定居长宁县后,刻意维持名声,与贺真人交好。
当时白霜登门,立即就是灭顶之灾!
若无他费尽心思,强行拔升胡三娘修为,妖狐如何会被胡三娘魅惑,从而丢了风旗和通神玉带?
……
苏凤起不妄自尊大,亦不妄自菲薄。自己与天书相辅相成下,方在这方世界堪堪站住脚跟。
既接受了天书,便背负了命运。无论这里间有怎样的阴谋诡计,即便是死到临头,他扪心自问时,只需“问心无愧”,便不枉来此一遭!
“公子?”
胡三娘见苏凤起陷入沉思,久久不语,轻呼一声。
“啊?”他有点迷茫地问道:
“三娘,你刚说什么?”
“公子,你失神了有一刻钟。”
胡三娘站起身,走上前来,揉着他太阳穴:“想来,公子应该有些疲倦了吧。”
“你睡会儿,三娘帮你放松下。”
“也好。”苏凤起靠在椅背上,尽量放空心神。
不多久,他就在胡三娘的揉按里间,沉入梦境。
揉了有一个时辰,胡三娘见苏凤起已经沉睡过去,这才将桌上的香水和香块,收进自己手上的玉戒里。
她轻掩上房门时,自缝隙里,望着那个心魂系于一身的男人,不由得喃喃自语:
“公子,过完年才十七岁……”
她转身时,见何小鸭抱着辅弼坐在石凳上;边上半端着的张媛媛,正拿着块酥糕,逗着辅弼。
胡三娘走到近前,张媛媛就朝她说道:“姨姨,午饭已经做好了。”
“要不要喊先生出来吃饭。”
“他睡熟了,你们自去吃吧。”
“吃完午饭,将对联写好再玩,别闹出太大动静。”
“知道了。”两人齐声应道。
辅弼趁着张媛媛没注意,一口就将她手中的糕点给咬到嘴里。
胡三娘见他眼儿都要眯成条缝,摸了下他脑袋,朝张媛媛说道:
“可别喂他太多甜食。”
嘱咐了句后,她扫视了下院子,问道:“胡安呢?”
何小鸭接话回道:“刚俞府有家丁送来了四大筐年货。”
“大兄将东西搬到厨房后,刚送人出门。”
这边还没说完,胡安就走进院子。
“娘娘,找我有事?”
胡三娘朝他说道:“公子想开家铺面,卖些香水之类的女子玩意。”
“趁着年关,你得闲就出去转转。”
“看哪些铺面人气旺盛。”
“记下后,等过完年关再去和掌柜谈谈。”
胡安点头应道:“好的。”
接着,他继续说道:“娘娘,刚俞府送来了些东西,您要不要看一看?”
胡三娘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另外,忙不过来的话,你可以请几个人帮衬下。”
“价钱可以高一些,但不许他们晚上在此留宿。”
“今年,是大伙儿在苏苑第一次过年,操办的热闹些。”
说着,她自玉戒里取出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胡安。
胡安接过银票,回道:“娘娘放心,我这就去隔壁黄府,请几个仆役过来帮忙。”
胡三娘知道他与黄强相交莫逆,说道:“你自挑些东西,给黄府送去。”
“好咧。”胡安咧嘴一笑,转身往厨房走去。
这边事了,胡三娘端身自张媛媛怀里,将辅弼抱起。
“辅弼,往后你就住我隔壁。”
“咱们,现在去看看房间。”
“娘娘、好!”辅弼环住她脖子。
胡三娘抱着辅弼往东厢房走去,两丫头见状,对视一眼后跟了上去。
东厢房是左右格局,胡三娘住在左边靠正房的房间,这时她推开右边的房门,有股潮湿气息扑了出来。
“虽经常打扫,但久位住人,还是潮气了些。”
她朝辅弼轻声说道,随后转头,对跟在后头的两丫头笑了一下。
“难得见你俩这么积极,那就帮忙收拾下房间吧。”
“不、要!”辅弼从胡三娘怀里窜了下来,拦住正想进房的三人。
接着,他朝着房门,鼓起腮帮子,一道狂风自自口中喷涌而出,席卷而入!
“哗啦啦啦……!”房内家具被搅的天翻地覆。
片刻后,狂风卷着木屑灰尘,自房门一穿而出,往天外飘去。
见着房间里空荡荡的毫无一物,辅弼歪了下脑袋,随后“哼”了声,一片霞云飞至正中,落地时,铺满整个房间,形成张硕大云床。
他这才满意地转过身来,左右手各拉着目瞪口呆,仿若木鸡的张媛媛和何小鸭,朝云床踩去。
胡三娘一怔过后,不由得失笑道:“倒真是省事了。”
张媛媛和何小鸭,自失神中醒转过来。
两人小心翼翼得用手摸着云床,只觉得如同棉花般弹柔,又带有丝丝清凉风气。
“哇!辅弼,这是云吗?”张媛媛赶忙脱掉鞋子,惊呼出声。
“是、床!”辅弼纠正了下,接着一把躺在上头,惬意地翻来滚去。
“好舒服啊!”何小鸭学着辅弼,躺在上头。
胡三娘一笑:“玩一会儿后,记得去吃午饭。”
“知道啦!”正在云床上蹦跳的张媛媛,张口应道。
胡三娘摇了下头,知道她们不玩个罢休,不会出来。
她便掩上房门,施了道障眼法,掩盖住房里异像。
有这障眼法存在,即使外人打开房门,没有破妄之法,亦看不见房中云床。
随后,胡三娘推开自个房间房门,走了进去。
行至床边时,她一身红装,渐渐褪成袭白色薄衫;内外雪白相互印衬,两座山丘忽隐若现,即圣洁而妖娆,极其矛盾。
她侧躺在床上,挥手间,粉帐垂落而下。
“天枢观吗?”幽幽叹息,自粉帐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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