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的冬天温暖、舒适。
偶尔的小雨又增添了一丝凉爽和情趣。
感觉真的像回到夏天。
阿眸说:“等我们有了钱,也学何总在这里买套房。”她挽着苏清越的臂弯,走在沙滩上,又道:“到时候你父母还有我父母退了休,就可以来这边度假。”
这点苏清越同意。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天涯和横琴适合养老休闲。
年会结束后,苏清越和阿眸在附近岛上玩了两天。
他们去看了苏轼曾经待过的地方。
苏清越很喜欢那首《六月二十日渡海》的词: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他和阿眸也很喜欢这里的美食。
之前年会上他们吃到的多是精致标准的美食。
自己出去就找了很多当地有名的小吃。
阿眸把行程安排得非常好,让他们一路上嘴都没停过。
然后他们又返回天涯,第二天准备乘飞机离开。
回到宾馆,感觉一身轻松。
阿眸感慨道:“哎……我真的不想离开,想留在这里度假。”她说,看看苏清越:“因为一旦你回去,就又要忙了。到时候你又变成白+黑,周末出去吃饭、逛街都没有时间。”她说,盯视着苏清越,“你说这可怎么办?”
“没有办法,但是今天我要好好对你……”苏清越话到这里,忽然坏笑。
窗外起风了。
浩瀚的大海,经常是风平浪静,像熟睡的梦中少年,没有一点声音。
但是现在却是波浪滔天,像怒吼的雄狮,向岸边扑来。
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又像饿虎群狼,咆哮而至。
海水漫灌,汹涌滂湃。伴随其中的,是轰轰隆隆的声音,似千声鸣谷,肆意而无遮掩。
一阵疯狂过后,慢慢回归平静和温柔。
海风吹动,发出残留的沉吟,好像一首温暖随意的催眠曲……
苏清越躺在床上,有一塔没一搭地说着话:“回去了,就又要开始忙了”。
正和阿眸聊着天。
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发现是田之中的信息。
立刻打开看。
田之中问:“老大,我们真的不要欧阳了吗?”他问,随后又是一条信息:“我知道他是有错。可我总觉得这个错,不至于我们抛弃他,真的。”他说:“老大,算是我求您,给他个机会可以吗?这段日子欧阳每天工作都很好。”
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晓田之中也很难。
想想欧阳当初喝多了叫自己老大的样子。
每次喝多了都会去医院。
无奈地叹了口气,和田之中语重心长地发出文字:“我们不是要惩罚他,而是要让他彻底戒赌。如果让他深陷其中,最后会毁了他一辈子。”他说,又强调:“但是赌博很难戒掉,我们也不能保证成功,所以只有让他足够畏惧才可以。”
“我明白,老大。”田之中回信息。
又发了个点头的信息。
接着还是说道:“我觉得他改了,现在的欧阳真不像以前了。”他说:“老大,您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他问,又发信息说:“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他能把工作做得无比出色。”
看着田之中的信息。
苏清越又好气又笑。
立刻给他回:“戒除毒瘾和戒除赌瘾是一样的过程,很痛苦。”
“我明白,都要狠一点。”田之中回。
“等我回去说吧,其实我对他另有安排,但是之前就怕你们几个心软,哎……”他发了个感叹词,又道:“坚持住,你现在狠心一点,是为了他好。”苏清越说,其实他早料到田之中可能会心软。
不止是他,包括王欣杰。
越是好兄弟,越容易心软。
这也是很多家长一片好心,最终害了孩子的根本原因。
世界上最远的路是“捷径”,最哭笑不得的事是“好心办坏事”。
田之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和他说:“我真的是狠不下心,不过老大等你回来吧。你看看欧阳,他真的变了很多。”
“行。”苏清越说。
其实心里已经对欧阳的去处,有了想法。
是一种锻炼,也是一种托付。
苏清越相信欧阳肯定可以做好。
早早地和阿眸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去往机场。
托运了阿眸买的各种特产,他们轻身上了飞机。
手机关机之前,苏清越给东山发了个信息,要他来机场接自己。
起飞之前,苏清越总觉得哪里不对。
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最后还是阿眸说了句,“你发现没有,广哥最近没有联系咱俩,居然没有说让咱们带点下酒的,这个真奇怪。”她说,苏清越也一怔,这确实不太像以往的广哥,不由得有些担心。
飞机在这个时候起飞。
两人面面相觑,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也许广哥最近忙于工作,顾不上。
可是苏清越忽然想起,广哥最近的QQ都很少上线。
又或者是在隐身。
这些都很反常。
不明白怎么回事,空姐推着小车过来。
要了两杯橙汁。
喝完就睡了。
待到降落才醒来。
出舱门的瞬间,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觉得穿多厚都没有用了。
苏清越和阿眸赶紧裹紧羽绒服。
取了行李和阿眸往外走,东山早在入口等着了。
他们上了车。
东山笑嘻嘻地问:“怎么着,去度假了啊?”
“对。”阿眸笑着回。
“哪啊?”
“天涯。”苏清越回。
“这地方好,”他说:“我有哥们儿就去那里定居了。”
听他说着,苏清越和阿眸商量到家叫广哥一起吃个饭。
于是给他拨电话。
奇怪的是电话始终都是“不在服务区”。
苏清越稍感奇怪。
说不清这是有问题,还只是正常现象。
阿眸也不由得皱皱眉,问:“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苏清越虽然这样,可心里是担忧的。
东山的车在车流中来回穿梭。
他不时和苏清越交流一下旅行的经验,又说以后也要带妻子儿女去。
苏清越嗯嗯哈哈应付。
总算车子进了院子,他们搬着行李下了车。
回到家中,推门的时候,苏清越还喊了一句:“广哥。”
家里很安静,灯暗着,无人回应。
把灯开开。
他和阿眸面面相觑。
想着可能是去踢球了,要么就是在工作。
可看看他屋子大敞着门。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苏清越皱了皱眉。
先和阿眸把家收拾好。
又给他继续拨电话,奇怪的是依旧不在服务区。
不清楚怎么回事。
苏清越和广哥兄弟般的情谊,让他越发担心。
和阿眸先出去吃饭了。
中途又拨出几个电话,毫无作用。
直到他们回家。
都准备睡了。
苏清越洗漱完毕,走出洗手间。
大门开了。
他看到广哥回来。
黑暗中的他满脸疲惫。
他笑问:“干嘛去了?说叫你吃饭,手机一直关机。”
“我完了。”
不回答他的话,广哥自说自话。
苏清越一怔。
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
就见广哥猛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
再一次重复道:“我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