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车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虽然一时间拿不出足矣压制连弩的武器,但也不能就这样放弃进攻,陈默连续两日试图以别的法子攻城。
他命工匠做出前方是巨大木盾的盾车,让将士们推着攻城,连弩虽有极强的穿透力,却也难以穿透那足有三寸厚的木盾,一度压迫到城下,云梯搭在城墙上的时候,被守军以滚木礌石砸毁不少,樊城兵马不敌,幸亏诸葛亮及时将襄阳兵马调过来,重新将明军赶下去,又放火烧掉井欗、云梯,这才将明军逼退。
“可恶,若非那座浮桥,这樊城已经攻下!”负责攻城的魏延回营后一脸不甘,狠狠地一拳打在地上,愤愤不平的道。
其余众将也是各个面色难看,这些井欗、云梯还有那盾车,可是耗费了不少材料方才做出来的,如今却被焚毁大半,明日就算再攻城,没了这些东西也难以像今天这般几乎破城。
“为将者切忌心浮气躁。”陈默敲了敲桌案,示意魏延坐好,别闹情绪,打仗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的过程,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强谁弱,各凭本事,哪有只赢不输的仗?
“喏!”魏延躬身一礼,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陈默看着众人道:“既然那浮桥碍事,便将那浮桥除去。”
“王上,末将去看过那江心铜柱,那铜柱不说,周围暗桩都是深埋江底,而且多数隐于水下,我命将士前去拆除,但锤子在水下难以发力,若不拆除这些暗桩,我军船只难以过来。”徐晃躬身道。
陈默点点头,想了想道:“我看过那浮桥,其实要破这浮桥,只需几艘火船便可,今夜我等便试试。”
几艘小船,也用不着马钧亲自来,军中找了十几名工匠,很快便造出十六艘火船来,陈默让人将八艘船都装满了干草、火油等易燃之物,两艘一组,每艘配一名将士,相互以绳索牵连,待到夜深时,陈默让这些人划着小船靠近浮桥,等快到时,将装满引火之物的小船引燃,随后割断绳索,让这八艘火船顺流而下。
江岸之畔,看着那一艘艘火船朝着浮桥靠近,陈默和众将脸上都闪过喜色,襄樊二城守夜的士兵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些,两城之上,鼓号之声大作,诸葛亮带着张飞等人来到城头,看着迅速靠近浮桥的火船,诸葛亮微微眯眼,看了看远处明军大营的方向,对张飞道:“传我军令,暂时莫要修补浮桥,待明日天色将明之际再说,着一队人马前去救火便是。”
“这是为何?”张飞皱眉道。
“自有道理!去做便是!”诸葛亮笑道。
“喏!”张飞答应一声,立刻派一支人马出城救火,同时以号声命令对岸负责修桥的工匠莫要出城,修补浮桥由这边来做。
随着八艘火船靠岸,浮桥迅速燃烧起来,陈默看着那匆忙出城救火的荆州军将士,总觉得有些不对,这似乎太顺利了一些,诸葛亮不会只有这招吧?
“王上,桥这毁了,怎的这副模样?”典韦看着陈默,疑惑道。
“太顺利了些。”陈默摇了摇头,看向身边的张辽道:“文远,你着暗探在此监视,看看荆州军今夜是否还有动作。”
“喏!”张辽答应一声。
众人眼见荆州军开始救火,但那浮桥为了防潮,显然泡过油,哪怕荆州军极力抢救,依旧被少了大半,看起来,这襄樊衔接已断,但陈默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回营。”观察半晌之后,见荆州军并无下一步动作,陈默便带着众将回营,等待明日再战。
次日一早,陈默刚刚起来,便见张辽匆匆来到他帅帐之外求见。
陈默披上了衣物示意张辽进来。
“果如王上所料,今日天色将明之际,城中出来一支荆州军,迅速将浮桥修好,前后不到一刻钟,末将亲自去看过,那浮桥下的木桩并未被烧毁,其间还有铁索相连,那些荆州军出城之后便迅速沿着铁索铺设木板。”张辽皱眉道。
“那昨夜为何不修?这般做法,不是掀袍放屁么?”一旁跟着进来的典韦愕然道。
“昨夜才烧了浮桥,今日便重新铺成,落在不知情者眼中,定然震惊,可打击我军士气。”陈默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既然浮桥难毁,便再设法便是,不过今日便不战了,出战也不过多耗兵力而已,没必要让将士们送死!”
“王上,看那浮桥下所撑木柱,与江心铜柱四周的木桩颇为相似,想要毁掉极难。”张辽皱眉道:“如今想要攻下襄樊,看来只能强攻,这若不出战,岂非让那荆州军得了喘息之机?”
既然分开襄樊联系无效,那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强攻,用人命来添,但就算这个法子,如果等荆州兵精粮足的时候更难,如今刘备入川,没有回来,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只要襄樊能够打下,荆州将再难守住,虽然代价大一些,但此战若胜,将奠定一统之势,江东和蜀中分开,足可各个击破。
“不急于一时,不是还有马钧么?”陈默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不主张强攻的,诸葛亮能够守住樊城,除了其能力确实不错之外,器械上也占了大便宜,但如果能在这方面压过去,就算襄樊兵力能够互通也挡不住。
张辽见陈默如此说,也知道陈默的意思,不准备用这种常规方法来耗空襄樊,只得躬身一礼,告辞退下。
“王上,我觉得文远说的没错啊。”典韦待张辽离开,帐中只剩二人之后,才看向陈默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以前也没见陈默在战场上这般仁善呐。
“这是一个方法,但我总觉得还有更好的方法。”陈默笑道,事实上,他还有个心思,彻底压服诸葛亮,在他擅长的领域击败他,让诸葛亮知道大势难挽,归顺也好,归隐也罢,总之,诸葛亮这样的人才是让陈默动了爱才之心了。
典韦不太懂陈默为何如此执着,当下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接下来几日,陈默没有动兵,反而整日跟马钧待在一起,三日后,马钧做出一台更大的投石车,这投石车比以往的投石车更大,单是底座就有近三丈,而且更加复杂,投射的距离也更远,近百斤的石弹能投九十步。
“换成油罐试试。”陈默看着这架投石车,微笑道。
“喏!”马钧点点头,让人换成准备好的油罐,在八名力士的操纵下,油罐被投飞出去,自有人前去测算距离。
“一百五十步!”马钧一脸惊喜的扭头看向陈默,这架投石车的制成,陈默功不可没,他利用数术算出一种可以无限叠加力道的方式,理论上来说,只要材料足够,可以进行无线叠加,如果按照这个方法来做,投石车能够透出无限远,但这只是理论,事实上,木材在第二次叠加的时候就不堪重负,整个投石车直接散架,然后才做出这架体积庞大了一倍还多的投石车,能将油罐投射出一百五十步,这个距离,已经超出大多数弩砲射程了。
“传我军令,在城外一百四十步的位置,建立砲台,长宽各五丈!”陈默也是有些惊喜,总算没白白浪费这几日时间,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专门进入梦境训练营,系统的学习了投石车的结构和原理以及射程测算,何种比例最佳,也正是因此,才能这么快制造出最新的投石车。
至于为何不学学更多的,事实上,陈默自学成水战之策以后就发现每次从梦境训练营出来,都会伴随脑袋发胀甚至记忆混乱的问题,根据系统神仙所言,这是自己大脑承受达到极限,虽然陈默只有四十多岁,但他在梦境中经历的时间从小到大加起来,都有几百年了,这才有如今几乎是全才的陈默,但人的承受上限是有极限的,而陈默如今,正在接近这个极限。
所以,自出了水军战策一书之后,陈默便很少再去碰梦境训练营,虽然系统神仙并未给出突破极限后会发生什么事,但陈默有些担心自己会出问题,所以并未再研究其他东西。
这次南征,也是发现这机关与算学相通,这才冒险进去一次,而且也只学了一些原理,并未如以往技能一般,让他一夜之间成为一名精通匠艺的匠人。
“喏!”一旁的典韦闻言也知道这是准备大战了,当即兴奋地答应一声,跑去传令。
军中众将虽然不知为何,但还是完美的执行了陈默的命令。
而陈默又命令马均迅速按照这台投石车为标准,准备足够的材料,这一次,他准备一鼓作气将樊城攻破,所以这次准备搭建四十座砲台,火烧樊城。
马均亲自带着工匠赶到前线,测算距离,选择最佳位置后,帮忙设计砲台,大量将士被派出来协助堆土,搭台,樊城外,一下子仿佛成了工地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