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真是阴阳师中的另类,这一头黄毛在太阳底下晒着那就一个灿烂,在纪律森严的阴阳寮中也就只有他这样大门大户的公子哥敢这么做,若是放在前利雨郎身上,敢染一黄毛?那不是找死吗?
我看见他正和几个老头聚在一起说话,眉宇间好像有些不耐烦,估计他染的这一头黄毛没少挨责备。我冷冷一笑,眼睛朝芦屋家看去,芦屋家也来了不少人,几个老的带头却没见到芦屋家的老家主,也没看见芦屋芳子。我想想也是,这么危险的场合她一个姑娘家来干嘛啊?还不如待在学校里安心上课,人家以后是不是会继承芦屋家还是两说,我倒是希望她少和灵异圈子沾边,安安心心做个平凡人,过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就好。
可我这个念头刚冒起来,身边便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你来了啊。”
听到说话声我朝旁边一看,就瞧见一个穿着黑色阴阳师道服,头发扎成马尾辫样子的女孩儿,正是芦屋芳子!平时看看芦屋芳子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但换上道服,加上把头发一扎,还别说,真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颇有英姿飒爽的样子。
“你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应该在学校上课。”我笑着说道。
“这是阴阳寮和家族的大日子,虽然我平时不听话,但这样的日子我肯定要参加不然会被爷爷骂死的。而且,今天是星期天,与其闷在家里不如出来玩玩,对吗?”她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我这种从来没正儿八经上过班,读书也是几十年前事儿的人早就忘记了还有星期六星期天这些假日,下意识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正在此时,前方有人吹响了沉闷的号角,芦屋芳子拍了拍我说道:“我先过去了,马上要集合了,等有空再聊。”
说完之后她还故意举起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一枚阳光下明晃晃地戒指正戴在她的手指上,随后便朝着芦屋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山哥,你们关系这么好了吗?”前利雨郎吃惊地问道。
“走吧,一会儿该我们发挥了。”
走到最前方,一个白须灰发的老阴阳师正站在最前面,前利雨郎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这人是我们阴阳寮的司命,专门负责大型集会的说明和组织活动,是目前我们阴阳寮资历最长的几位老人之一。”
随后老司命便开始诵读阴阳寮高层做出的决定,前利雨郎在旁边为我翻译,内容无外乎希望大家精诚合作,抓住云俭,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之类的话。
在众人鼓掌之后,安倍家和芦屋家各走出三个阴阳师,同时,在前方的地上点了一个火盆,两边的人抬出了两张桌子,看起来像是要请人作法的模样。
“这是干什么啊?不是我们来破结界吗?他们准备作法是干什么啊?”我对阴阳寮的规矩知道的不多,所以奇怪地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叫显台,说白了就是我们阴阳寮在办大事之前都要请高明的阴阳师显显本事,展示一下手段。为的是给大家打打气,鼓鼓劲。”前利雨郎这么一说,我就算明白了。但此时上去显台的两个人居然是安倍云山和芦屋芳子,瞧见这一幕的我细细一琢磨,品出了其中含义。
原因很简单,这俩人都是两大家族各自看好的接班人,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阴阳寮的大人物。显台这种挣眼球得名声的事儿肯定得是他们俩上。
安倍云山我倒是不担心,别看这小子又是染黄毛,又是打耳洞山路飙车,实际上还是有勤学苦练的,手上的本事不算差,前利雨郎也说过安倍云山很有能耐,天赋也不错。我真正担心的是芦屋芳子,她天赋也不错而且深受芦屋家老家主的宠爱,可多年前就不怎么修炼了,一心读书考大学,显台这事儿一家来做还好些,没有对比大家就捧个场完事儿。可现在倒好,居然两家人一起上,这可不是简单的显台了,而是要比赛啊!要是做的一样好倒不会落下闲话,可两大家族针锋相对多年,谁都不服谁较着劲。如果今天芦屋芳子显台不如对方,那恐怕要丢脸了。
“山哥,我觉得你要不暗中帮帮忙……”前利雨郎也知道芦屋芳子手上功夫不行,所以撺掇着我暗中出手。
我想了想后还是摇摇头,一来我和芦屋芳子虽然关系缓和了,但也没好到变成朋友。二来,这小丫头心性其实很高,受点挫折对她也是好事。
正在我们俩说话这功夫,显台开始了!安倍云山一抬手往桌上放了三张纸人,接着手指先点中第一张纸人,纸人立刻飘了起来在空中定住后,安倍云山隔空画符,纸人“嘭”的一声炸开,一只白色的大鹰从纸人中幻化而出,一飞冲天向着高空扑了上去。
“这一招很普通啊。”前利雨郎低声道。
“先看看再说。”我话音蔡罗,白色的大鹰在空中振动翅膀,随后一把抓住了刚从空中飞过的一只乌鸦,乌鸦扇动翅膀想跑,但白色大鹰比起一般的猛兽来更加凶悍,抓着乌鸦从高空疾驰而下,落在了地上时鸣叫不止,再看地上的乌鸦已经奄奄一息。
“这倒是不错,飞鸟类的式神一向比较难控制,他能控制大鹰抓住天上的乌鸦显示了不错的手段。”看到这里我和前利雨郎才看出他显台的这第一招手段在何处。
对方出了第一招,我将目光落在了芦屋芳子身上,人家展示了对式神非凡的操控力,就看她如何应付了。
其实芦屋家的人也对这个小姑娘不抱什么希望,小丫头天赋不错但这些年从来不练习也都在众人眼中看着。今天看了安倍云山的显台第一招,当时众人就知道有很大差距,一个个觉得今天这脸是丢大了。
却见芦屋芳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地上的乌鸦,乌鸦被白色大鹰这么一折腾已经快不行了,加上大鹰的爪子在它身上开了几个洞,血流不止身体受创估计要死。
芦屋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意,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符往地上一拍,纸符发动后出现了一个全身冰蓝色,大约三四十厘米高,胖乎乎看着很福相的小人。
这小人蹦蹦跳跳地绕着芦屋芳子转圈,嘴里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是个水妖,好像很不一般。”前利雨郎低声说道。
“看看吧……”
此时便看见芦屋芳子指了指乌鸦,蓝色的小人走过去望着乌鸦,绕着乌鸦转了一圈后突然从口中喷出了一大团像是冰渣子一般的东西,然后将这些冰渣子一般的东西涂在了乌鸦的身上。瞬间,乌鸦的身体就结成了一大块寒冰。
“冰封了?”前利雨郎一怔说道,“这也太一般了吧……”
但冰封却并非结束,下一秒乌鸦身上的寒冰一块块碎裂,大量的碎冰块掉在地上。而原本奄奄一息的乌鸦则开始振动翅膀,好像恢复了活力一般。不多时便飞上了空中,朝着天空振翅而去。
“她把它救活了?”前利雨郎大吃一惊地说道,在场很多人都和他一样吃惊。
“不是救活了,只是将乌鸦的痛意给消除了,你看见吗?乌鸦的伤口还在,并没有消失,依然活不了太久。只是死的时候没那么痛苦而已……”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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