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风水棋(1 / 1)

第一百二十五章风水棋

夜里,火车停了几站,又哗啦啦的上了一批人。这时火车上早就没有位置,这一批人全挤在了过道上,有的做了准备的还拿出收折的帆布小马扎,紧靠着坐位边坐下。

吵吵闹闹的一翻,原来眯着眼休息的旅客也睁开了眼睛,环视四周,但大多数时候,那眼神都落在自己的行礼上,生怕人多,一时没照顾上,叫贼人顺了手。

“来来,让让,我去方便一下。”这时,隔着走道邻坐的那个黑夹克站起身来,对走道上的人道,走道上的人立时又推推攘攘了一翻,那黑夹克从人群里走过,朝着车厢中间的厕所走过去。

这边,冯刚也拢了拢衣服站起身来,用脚轻轻的踢了廖大叔一下,廖大叔便睁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冯刚这才挤出人堆,远远的缀在后面,身影也很快淹没在人堆里。

“蔡丫头,眯一会儿,没事,大叔帮你看着。”那廖大叔看着蔡蔡极力瞪着眼睛的样子道。

“好。”白蔡蔡点点头,紧紧的裹着棉衣,身体往后一靠,头歪歪斜斜的依在自家阿妈的肩上。

这几天因为要动身去京里,再想起前世的种种,白蔡蔡几晚都没睡好,这刚上火车那会儿,还有着一股子新鲜劲儿,所以不觉得困,可这会儿,新鲜劲一过,那上下眼皮就打起架来了。

这一靠着阿妈的肩,就有些迷迷糊糊的睡去。

又感觉到阿妈的手拥过来,紧紧的环着她的肩,白蔡蔡知道阿妈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也是,带着两个孩子,自家阿妈肯定不敢放心的睡。

似睡非睡的,似乎过了好久,又似乎没过一会儿,白蔡蔡就听到耳边响起那冯刚同廖大叔低低的说话声。

“看到货了,一个小帆布包,要不要拿下?”冯刚声音压的很低的问。

“不急,这回对方走的都是大件,一个小帆布包能装下些什么,量太小,继续观望。”廖大叔道,声音也压的很低。

两人的对话很底,听到耳里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但白蔡蔡还是叫他们的话音给惊醒了,坐直起身体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有阿妈看着呢。”周老师低低的跟蔡蔡说话。

“我睡好了。”白蔡蔡抬头看自家阿妈,话音里还有些嘟喃的,鼻子间也有些鼻音,这冬天剩火车,最容易疼到了。

周萍揉了揉蔡蔡有些乱糟糟的短发,又帮蔡蔡把领子拉紧,闲聊道:“到了外公外婆家,可要听话,跟表哥表姐他们好好相处,知道吗?”

“知道,阿妈你说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是那么不听话的孩子吗?”白蔡蔡微微的抗议,这些话,自家爷爷奶奶那里,阿爸阿妈那里,白蔡蔡听了一萝筐了。

“臭丫头,阿妈说一句,你能还十句,这就嫌阿妈多话啦?”周老师半真半假的嗔道。

“没,阿妈最好了,你继续说吧。”白蔡蔡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把个周老师弄的哭笑不得,一点点的担心也烟消云散了。

也是,这个女儿鬼精鬼精的,尤其是懂事,她能放心。

毛毛在睡梦中挪了挪小屁股,仍继续趴在周老师的怀里睡觉。

廖大叔也继续眯着眼打盹,冯刚的眼神则悄悄的盯着人堆里的黑夹克,不一会儿黑夹克回到了邻坐的位置,他们那一边是面对面一组四座的,不过,之前黑夹克上厕所,离开了一会儿,他的位置就被边上原来站着的一人占了。

如今那四人就凑在一起打八十分。

“老弟,等一下啊,我这把打完就让你。”占了黑夹克位置的那人不好意思的道。

“不,不用了,我从起点站坐起的,这一路,屁股坐麻了,正好想站一会儿,你先坐吧。”黑夹克倒是谦逊的道。

那人道谢了一声,继续打牌。

黑夹克靠在坐位边上,四处张望着,偶尔的还跟冯刚的视线在空中来个交错,互想点头笑笑。

这时廖大叔起身去上厕所。

“老弟,我看你们也是从广河上车的,这是去哪里啊?”黑夹克自来熟的移到廖大叔的位置上坐下,同冯刚聊起天来。

“去京城,我大舅在京城有生意,带着我跟他跑。大舅看好京城的市场。”显然之前已经计划过的,冯则回答的挺溜。

“嗯,你家大舅好眼光,做哪一行哪?”黑夹克又问。

“茶叶,再顺便把北方的山货运到南方去。”冯刚说着,打开贴身的一个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茶叶罐子,热情的道:“来,大哥尝尝,正宗的大红袍,喝了也正好提提神。”

“不用了,谢谢,这人挤的,去冲热水都不方便。”那黑夹克摆摆手。

“是啊,人太多了,正是春运嘛。”冯则应和的道。

“可不是,这人一多,小偷也多,弄得人都不敢闭眼,对了,反正不能睡觉,我们来下盘棋吧。”黑夹克提仪道。然后站起身从对面的行礼架上拿下一个包,拿下棋盘和棋子,是围棋。

冯刚连连摆手:“不行,这棋我可不会下。”

“不会下有什么关系啊,我教你,再说了,也就玩儿,不较真的,你五子棋会下吧?就用这下五子棋。”那黑夹克爽快道。

“五子棋倒是常玩。”冯刚嘿嘿笑着应下。

于是两人就在中间的长条架上摆开了棋局,白蔡蔡也凑上前看,只是那棋盘和棋子却让白蔡蔡吓了一跳,棋子是玉石的,上面还有包浆,再看那气场,跟自家爷爷那玉烟嘴一样,那么这棋子应该是明朝的东西。

再看那棋盘,同样的运势,而它的用料,也非同一般,好象是紫檀的。

当初那麻衣相士老头绝了看相这份职业的心思后,就在老街上,租下了白蔡蔡家那个店面隔壁的一小间店面,开起了手仿艺术品店,白蔡蔡没事就爱溜他店里玩,这老头在店摆了一套他亲手仿制的古家具,白蔡蔡趁他没事的时候,就跟他请教这里面的学问,尤其是那谭六指没事进来逛时,心心念念的说要是弄到金丝楠木家具就能如何如何的?又弄到紫檀又如何如何的?

弄得白蔡蔡对这两种木材也好奇不已,为这还专门跟麻衣相士老头请教这方面的知识,也算是略知一二的。

乖乖的,如此一来,这一幅围棋的价值绝对不小,这黑夹克就这么大咧咧的拿出来用,试探,这绝对是赤果果的试探,白蔡蔡深信。

就在白蔡蔡私下琢磨着的时候,冯刚和那黑夹克就开局了。

白蔡蔡很快被两人的棋局吸引了,当然,白蔡蔡并不懂围棋,是个真正的围棋盲,可眼前这两人下的也不是真正的围棋,开局用的是五子棋的开局,可黑夹客下的却是风水棋,这风水棋徐师公是教过白蔡蔡的。

风水之道千变万化,总有些东西是想不到的,料不到的,以前,一般要布大的风水局的时候,徐师公都会用风水棋推演一翻,以做到最小的失误。

因此,对于风水棋白蔡蔡可是一点也不陌生的。

五行,金木水火土,对应着各种山川地理,风水棋也就是用棋子根据五行方位,控制棋局,这样就相当于战场上的沙盘推演一样,就白蔡蔡所知,一些风水师在斗风水的时候,就常常用风水棋来斗,这样可以将风水的凶险减到最低。

可眼前,这黑夹克下的风水棋却让白蔡蔡有一种他不安好心之感,风水棋一般都是两个懂风水的人下,如果一个不懂风水的人同懂风水的人下风水棋,那这个懂风水棋的人很可能会通过风水棋局控制不懂风水的人,就好比一个催眠师,通过特定的话语来催眠一个病人一样。

而这样的行为,在术士界是不充许的。

此刻,冯刚很危险,他正在一步一步的步入黑夹克的风水陷井里。

“冯大哥,你应该下这里,这里一下,就可以连上四子了,就差一个子,五字就连起来了。”白蔡蔡说着,拿起一个棋子,迅速的放在黑夹克上一字的南边格子上,南边属火,火克金,正好克住刚才黑夹客的这一子。

“哦,是啊,这么明显的一步棋,我居然没发现。”冯刚拍了拍脑袋子,心想着,可能是太疲劳了,精神有些不集中。

黑夹克立刻在北方堵了一字,北方属水,水克火。

“呵呵,叔叔上当了。”白蔡蔡得意的冲着黑夹克笑,然后又对冯刚道:“冯大哥在这里下一子,正好是隔着两个格子的五子相连,快连起来,可以吃那个叔叔一字。”

“这两个格子相连也算的吗?”黑夹克马上置疑。

“当然算了,五子棋里面都算的。”白蔡蔡理所当然的道,看着冯刚将棋子收起,又指着黑夹克中央的一个字道:“吃这个子。”

中央为土,乃一切生化造就之根本,吃了这一子,基本上就破了黑夹克这一盘风水棋的棋眼了,如果是真正的风水斗局,那黑夹克就输拉。

黑夹克看着自己被吃的那个子,郁闷的直想撞墙,这一路来,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之前,他借着上厕所,就小心的观察过,看到这冯刚在自己也跟着上厕所,不知是巧和还是有意,因此,就打算借这风水棋局,挖挖这冯刚的底。

没想这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叫一个小女娃子给破坏了,真够郁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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