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1 / 1)

靠近我,抓紧我 绾诚 3198 字 2个月前

苏问回头的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是人还是鬼,吓得惊叫一声,给怀里昏迷的不知名伤员吓醒了。李敏无奈白了她一眼,接手了急救工作。

“你吓死我了你!”苏问起身就给姜亦恩屁股上踹了一脚:“怎么电话也打不通啊?我还以为你完犊子了呢!”

“我手机没电了嘛……”姜亦恩委屈巴巴揉了揉被踹的地方,疑惑道:“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还不是找你啊!你家安姐姐等你等得都要被风干了,”苏问抹了把汗随手往姜亦恩袖口一蹭,拿手机给安寻发了个消息报平安,不耐烦道:“行了别问那么多了,这里交给我们,你赶紧去找安寻,再不去一会儿她报警了。”

姜亦恩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收回自己的外套,也来不及顾行李箱和甜甜,全全托付给了苏问和李敏。离音乐厅还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去路堵得水泄不通,要再搭车是不可能的了,姜亦恩索性用跑的,直径奔赴向苦等她一晚的人儿。

安寻收到了苏问的消息,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紧绷的绳松懈后,眼前眩晕了一阵,禁不住往后踉跄一步,扶在大理石看台上的手后知后觉地微颤着。

不怪她太脆弱,是这样的伤痛,她真的不能再经历一次了。

那会要了她的命。

对面的大钟楼,指针正一步步靠近零点,姜亦恩迟到了快四个小时,安寻也在冷风里冻了快四个小时,手脚冰冷到发疼,又疼到麻木。

明明车就停在百米开外的地方,她却还是固执停留在外,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母亲留给她的属于艺术家的矫情——不是极度欢喜,就要极度悲壮。

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鞋底踏着地面的轻灵,一声比一声清晰,是急促,却在脑海里放慢了,就像电影里久别重逢的桥段,总是会用上的慢镜头一样。

不用回身也知道,她的女孩,正在飞奔向她。

姜亦恩看见那清冷孤独的背影,一眼认出来是安寻,不等她回头,就从后背把她拥入怀里。

侧脸贴合着她散落的长发,才发现那发丝都因为冰冷而变得有些湿润,自责得万千话语哽塞在心口,喉咙里瑟瑟疼痛,似乎也已经痛得超越小腿上血痕的灼烧。

安寻觉得这个体感不太对劲,转过身,小丫头果然只穿了轻薄的打底衫,神色乱了一瞬,赶紧脱了自己的大衣给她穿上,急声责备:“也不看看是什么温度,穿成这样像话吗?”

“安姐姐,不用!”

姜亦恩来不及推辞,就已经被套得严严实实,还挣扎着想脱下,未曾想安寻在这之前就主动钻进了大衣里,紧紧搂住了她。

“抱着我。”

像是要用身体温她,又像是在宽慰她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冷。

姜亦恩呼吸静止了一瞬,不再拒绝,用她的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怔愣着摸上了她轻薄的后背。心跳,好近,藏在大衣里头,大概只有她们彼此能听见。

冷硬的西装外套和那轻薄的肩膀中间留着好大的空隙,像极了一贯逞强的她。姜亦恩心里酸酸涩涩,只能再紧了紧臂弯,稳稳实实地抱住了柔弱的人儿,不留一丝空隙。

“安姐姐,对不起……”

她好内疚。

安寻冰冷的身子和那颗怆惶的心,终于安稳落入了女孩的怀抱里,耳边是奔跑过后还没有平复完全的呼吸,女孩唇齿间呵出的薄雾,氤氲在她冰冷的脸庞,也润湿了她干涩的眼睛。

在风中冻成的冷厉,在得知姜亦恩安全后就被颤抖成了碎片。逞强了那么久的固执沉静,也终于在真真实实感受到女孩温度的这一刻,彻底崩溃了,决堤成说不尽的委屈。

“姜亦恩,你好慢……”

哽咽着低声怪她,声落,泪也落。

“我找不到你,我一直一直在打你的电话。我以为,我以为你也要我把丢下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真的……差一点……差一点就撑不下去了……”

姜亦感受到安寻紧紧攥着自己后背的衣服,感受到她的颤抖和无助,心痛到窒息。她从来没见过安寻这么害怕,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崩溃,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的,只有一遍遍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

音乐会散席,人群云涌到广场周边,纷纷望着江景,等待江风里那座大钟楼的钟声敲响。景点总喜欢搞一些噱头,所以这个大钟楼也不乏有相似的传言。

相爱的人听见跨年钟声,就能钟爱一生。

成双成对的爱人情侣簇拥在这里,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指针,终于到达新年。

咚——

咚————

钟声回荡在耳畔,是心动,魂游。

姜亦恩和安寻没有听说过那个传言,没有刻意守着这个钟声,却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起跨了第一个年。

安寻无意管周边的恋人们吻得多热烈,沉浸在她们两个人的故事里,漾着那双委屈的泪眼,望了姜亦恩许久,接上了之前的对话。

“只是对不起吗?”

“我……”姜亦恩不知所措,如鲠在喉。

不守规矩的小孩总把能让冰美人轻易破防,坏姐姐也总能把乖小孩骗得七荤八素。那乖小孩遇到冰美人呢?就只能互相等待,互相守望吗?

安寻付之一叹,姜亦恩明明有一身的本事让她沦陷,明明稍稍耍一点坏她就无力抵抗,每每就差一步,却又总是墨守成规。

可是就这样互相等待下去,先等来究竟是明天,还是意外,谁也说不准。

“姜亦恩,我不想再等了。”

安寻扑簌簌掉着眼泪,身子一阵冷一阵热,意识也开始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刻就会晕过去,那在之前,她必须把那层迷雾拨开,她不能再把决定权留给清醒的自己了。

姜亦恩以为安寻在责怪她迟到太久,急了:“对不起安姐姐,我知道我让你等了好久,我手机没电了,出了好多意外,我回家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太冷了是不是?我们先回车里,好吗?”

安寻僵持定住了脚步,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顿出一声闷响,凝了凝眉,凄凄苦笑。

“笨蛋……”

她想,既然姜亦恩做不了坏小孩,就让她当那个坏姐姐吧。

“我还欠你一个新年礼物。”

“没关系安姐姐,我不要礼物,我们先回家好不好?你都冻糊涂了……”姜亦恩看着安寻迷离的眼,听着那娇软到让她浑身酥麻的声线,她确定,安姐姐没有生气,就是冻糊涂了。

安寻眉间一凝。

“这个礼物,你不能不要。”

糊涂也好,不清醒也罢,反正她清醒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顺应自己真心的决定。

“小恩,我把我送给你,好不好?”

姜亦恩怔愣了,好像听懂了,又似乎没那么懂,安寻眼底馥郁着爱和柔,像是一贯如此,又像是久违。

“安姐姐,我听不懂。”

安寻沉吟片刻,这一刻,她确实又犹豫了。她以为一两句话可以引出小丫头开口,可是她居然说她听不懂。宛如一盆冷水浇上,倒也清醒了几分。

姜亦恩摸了摸安寻的额头:“安姐姐,你身上好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理智啊,是夜色里冷静的江水,女孩轻灵动人的眼,却在水面上泛起霓虹闪烁,再次摧毁了她的清醒。

真是,败给她的天真了。

“你听不懂,那我就说得再清楚一点……”安寻深吸了一口气,接而道:“姜亦恩,我要转正。”

“现在开始,我们做恋人,好吗?”

姜亦恩眉梢一惊,怔怔看着安寻的脸,茫然地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

转正?恋人?

姜亦恩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确定不是自己在发烧。

脑海里是火山爆发,是小行星撞击地球,是整个世界崩塌,是一把火点燃森林……谁敢相信啊,千年冰山,居然在她的心上纵了一把火。

原来欣喜至极的时候,也会是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安寻看着女孩昏头昏脑的样子,只能让自己坏得更彻底,以更清楚的表达,让她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一双迷离眼,灼灼燃烧着女孩微微分离的唇,走到这一步,好辛苦,好辛苦,她回不了头,只能慢慢靠近,再靠近……

“等等!”

姜亦恩突然生硬地抱回了安寻,错开了那个即将落下的吻。

安寻那颗好不容易爬到山顶的心,猛然失重似的一落,要不是被搂得紧,大概整个人都要瘫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猜不透姜亦恩的心思,第一次为这种猜不透慌乱,她以为自己已经晕过去了,像在冰窖里,又像在烈火中。

真的,熬不住了。

再不给她回应,她大概,会死在这一刻吧。

姜亦恩看着钟楼的秒针一下一下靠近数字十二,屏息以待,人群在他们的世界里淡出了画面,周遭除了心跳声,似乎也只能听见秒针滴答,滴答……

“十、九、八、七、六……”

安寻不知道小丫头为何又突然开始了倒计时,胸口紊乱着,鼻息都不能通畅了,唇齿微微分离,迟钝地呼出微弱的焦灼。

“三……二……一……”

怀抱在倒计时结束的瞬间顿然抽离,让安寻猝不及防地倒吸一口凉气,唇齿间来不及错愕,就被一抹温软捂住,眼睛顿然湿润,轻闭,一滴泪星子滴落,剩下的,只有出于本能的迎合。

但姜亦恩只是蜻蜓点水,唇角轻轻柔柔抿了两下就分离开,指了指安寻身后的大钟楼,笑得清甜。

“1月1日晚0点9分9秒,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我们要一生一世,长长久久。”

安寻一惊,盛满星河的眼眶里,豆大的泪珠再次颗颗落下。

她,又融化了。

曾以为预约过了就不会再有惊喜,曾以为理智的开始才会换来长久。曾无数次预想着等到两三年后的某一天,她如约地跟女孩兑现在一起的诺言时,脸上只有平静的微笑。她以为,即便提前到今日,也会是水到渠成。

这一刻,她才知道浓烈的爱里理智是荒唐的。再斟酌,再推敲,都还是避免不了心跳如鼓,面色近绯。

她甚至觉得自己前半生受得所有的伤痛,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甚至觉得是自己与死神殊死搏斗,救下无数条生命积来的德。

居然,也会在心里翻腾起孩子一般的委屈,撒娇怪老天让这一刻来得太迟。

女孩的浪漫,比蜜糖更甜。

“那,0怎么解释?”

安寻以为她可以放任自己晕倒了,心头还有一丝好奇,就努力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弱声问了句。

姜亦恩本来没有做关于0的打算,此刻灵机一动,笑得狡黠:“因为,我要用一生一世和长长久久,护你在中心啊。”

安寻顿了片刻,悟了,微微眯了眯眼,温声责备她:“姜亦恩,你在讽刺我吗?”

姜亦恩失笑。

望着眼前的安寻,看她眉间轻凝,眼眸楚楚,还带了几分病弱的凄美,泪水滑过温润如玉的脸颊,滴落在颈央、锁骨,美得倾城,美得让她飘飘然。

居然,是她的恋人啊。

目光灼灼定格在那锁骨间凝结的水珠上,晶莹剔透,像荷瓣上的露水,她想到初撞安寻浴袍姿容的那次,也是这般出水芙蓉的样子。

已经是恋人了,那是不是也可以……

倾身,欲吻去那颗荷花露。

安寻一颤,指尖轻滑,把眼泪抹去,一颗不留。

姜亦恩怅然若失,皱了皱眉,羞恼得想把那夺了她宝贝的手咬一口。抬眼望向安寻,又全然没了气性,毕竟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安姐姐又那么容易害羞,怎么会让她吻她的锁骨。于是,尴尬地离了离身。

其实不然,安寻只是不服输罢了。

先开口她认了,居然还被一语双关的讽刺,简直是奇耻大辱。

“小朋友,轻视姐姐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落,退出大衣的庇护,单手解开了西装腰扣的束缚,一把揽过女孩,让她一步踉跄跌入了自己怀里。

手心皓腕在娇小的后背升温,时而又游走到下颌,两指轻揉着脆弱的耳垂,再顺着雪白的脖颈勾勒。学神体质,就是姜亦恩示范一次,她就能举一反三,超越千里。

对那份骄傲的冒犯,是肆意的催促,催促着安寻头一次主动探出了一步,舌尖推开了唇瓣,轻轻撩动着贝齿,敲开,礼貌和里头的同伴问好,轻绵又带了一丝生涩的,共跳了她们人生中第一支舞。

姜亦恩又惊又喜,每一处味蕾都被留香,满足得一塌糊涂,甚至有些招架不住,不经意溢出几声娇软的轻叹。

她的安姐姐,总是这样深藏不露。

尽兴,分离,缱绻的目光却还在纠缠。空气里馥郁的爱意,是方寸永乱的肆意,嘴角残余的温度,是绕指柔情的蜜糖。

原来做恋人,是这样的滋味。

沉浸在惊喜里的姜亦恩不知道,安寻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在满足她。

那人的身子已经在冰火两重天里来回折腾了好几轮,头隐隐作痛了几个小时,意识总是模糊一阵清醒一阵,要不是吊着那一股倔气,大概早就已经昏迷到不省人事了。

“小恩,我快站不住了……”

话音未落,终于彻底失了意识。

也算是,大功告成吧。

作者有话要说:安寻: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

姜亦恩:好嘛好嘛!今晚把安寻是1打在公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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