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婷的心中突然一阵微痛,曾经他也这般拉着她的手,漫步湖边,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他们已形成陌路。
没多久,周宏从远方走来,他看了张均消失的方向一眼,问:“是他?”
柳婷点点头,道:“偶然遇见。”然后问,“事情办好了吗?”
周宏皱眉道:“你的那位老同学很不好说话,想让他帮我办事,恐怕要出点血。”
这些天他一直在跑关系,希望能够进入市政府工作,最后搭上陈富生这条线。只可惜最近陈富生一门心思都放在一位大一女生身上,那女生被男生们誉为新一代校花。
“怎么办?不然你可以通过考试,也一样可以进入政府工作。”柳婷道。
周宏冷笑:“考试?里面的猫腻太多了,最终还是要靠关系。”他想了想,“这几天我想办法帮他追上那个大一女生,应该可以让他帮我。”
柳婷心中叹息一声,说:“你这样做,叶倩怎么办?”
周宏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说:“她其实早应该明白,陈富生只是想玩玩她罢了。你别忘了,她是班花,那个大一女生可是校花,两个人差了一个级别。”
张均和林娴横穿过半座校园,抵达北门。北门外面的场地很大,所以这里有很多摆摊的生意人,学校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走出校门,张均一眼就看到校门东侧摆了张算命桌子,一个糟老头子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装高人。
“噫!”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正是他在京都桥底下见到的那个老骗子!
他不是死了?张均一脸吃惊之色。
林娴看出他的异常,忙问:“小弟,你怎么了?”
张均道:“娴姐,走,算命去。”
来到算命摊前,张均“啪”得一声将五百块钱砸在桌上,道:“老头,你还记得我吗?”
糟老头子眼睛先在五百块钱上扫了一眼,似乎确定有没有假币。这才转脸看了眼张均,咧嘴笑了,露出几颗焦黄的后槽牙,道:“哎哟,这位小朋友,缘分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张均冷冷一笑:“我怎么听说你死了?死人也能出来摆摊?”
糟老头子顿时很生气,道:“小朋友胡说八道,你见过死人能说话吗?”生气归生气,他还是拿袖子一扫,把五百块钱收起来。
然后咳嗽一声,道:“小朋友,你这次想算什么。”
张均故意道:“谁说我要算命?我只是过来跟你说说话,拿钱来!”说着伸出手,要他那五百块。
糟老头子翻翻白眼:“不算命来干什么?”然后袖子一挥,算命桌子上就多了一百八十三块钱。
张均一愣,顿时想起来他当初还欠了这老货三百一十七块钱,他今天趁机收债。
苦笑一声,他连那一百八十三也不要了,道:“算你狠,就用这一百八十三,你给我老婆算一卦。”
林娴脸一红,瞪了张均一眼。
糟老头子挖挖鼻孔,很恶心地掏出一团鼻屎在手里揉着,似乎很好玩的样子。然后他抬头看了林娴一眼,说:“看相二百,还差十七块。”
张均无奈,只得又摸出十七块钱放到桌上,凑足二百。
糟老头这才满意,笑呵呵地道:“这位女小朋友面相贵不可言,以后定然能成为第二个马皇后。”
林娴一听就乐了,道:“这么说,他不是要做皇帝了吗?”
糟老头眯着眼,神神道道地说:“皇帝算个屁,他可是成佛作祖的人,说你是马皇后还低了。”
林娴是一个字都不信,拉起张均说:“小弟,咱们走吧,这老头胡说八道。”
张均“呵呵”一笑,临走对老头说:“老头,改天领人过来让你看。”
糟老头子眼睛一亮,大喜说:“好!老夫给你一百块提成,多带几个人过来。”
离开北门,两人又绕着环校马路走,走到中途,一辆跑车在旁边“嘎吱”一声停下,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竟是陈富生。
陈富生脸上堆着笑,道:“张均,林小姐。”
张均见是他,淡淡道:“这世界真小。”
陈富生摇下车窗,张均就发现里面坐着一个女学生,年纪很轻,十九二十岁的样子,容貌着实长得不错,虽不如林娴,但也差不了多少。细腰丰臀,皮肤光滑,一双眼睛非常的媚,让男人看一眼就不想移开目光。
他笑道:“我女朋友,方紫月。”
张均点点头,道:“陈公子果然是风流妙人,才甩掉班花,就追上校花,让人佩服。”
陈富生也不生气,说:“爱情要的就是感觉,没感觉了,自然要分手。”然后摆摆手,驾起车子飞驰而去。
张均摇摇头,叹了口气。
林娴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哼了一声,说:“怎么,是不是心里可惜一朵鲜花被糟蹋了?“
张均心中一凛,连忙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毕业两年多了。”
林娴挽着他的手臂,边走边道:“陈富生那天能第一时间和你和解,证明他是个聪明人,这个人倒是可以认识。”
刚说完,又有一辆车子在旁边停下,只不过档次不高,二十多万的车子。开车的人是叶倩,她一脸焦急,也顾不得和张均的矛盾了,问:“张均,你看到富生了吗?”
张均心说可真热闹,这是要出来捉奸吗?连忙往前一指,道:“前边去了,车里坐着一位大美女,说是他表妹。”
叶倩差点哭出来,狠狠一踩油门追了上去。
林娴低头轻笑:“你够坏的。”
张均一本正经:“我这个人比较有同情心。”
回到车子旁,张均顿时恼火,因为他新买的车子上,居然坐了两名青年,一边抽烟一边说笑。他微微冷笑,走过去,道:“两位,坐车上很舒服吧?”
两个青年看上去很油滑阴冷,应该不是东海大的学生。其中一个人眯起眼睛笑嘻嘻地看过来,但视线很快就落在林娴身上,啧啧道:“极品!”
另一个则把烟头按在车上,用力按灭,上面顿时留下一个黑色的痕迹。然后他抬起头,挑衅地瞪着张均。
张均居然不生气,他“呵呵”地笑起来,说:“敢在皇明区这么嚣张,你们应该是乔八的人吧?”
那盯着林娴的青年从车上跳下来,道:“小子有点眼力。”
张五是东海的地下王者,但也并没能完全一统东海的黑道。毕竟蛋糕太大,一个人不可能吃得下,而且他近几年渐渐洗白,在黑道上的影响力渐弱。
这就导致了几大势力迅速崛起,其中以皇明区的乔八,汇东区的老刀子,宣武区的蛇哥最为突出,它们如今自立为王,在自己的地盘上混得风生水起。
张均时常和张五聊些江湖事情,自然也知道这些情况,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两个人的来历。
另一个青年,也从车上跳下来,他冷冷道:“小子,我老大相中你这辆车了,怎么样,借咱们开几天?”
张均道:“行,你随便开。”
那人很意外,道:“小子,你别耍花样,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均笑了,居然把车钥匙丢过去,说:“放心,车子我送你,代我向乔八问声好,就说五爷惦记着他。”
一听这话,两个青年差点趴在地上,脸上顿时惨白如纸。张五爷的大名,连东海的三岁小孩都知道,乔八虽然坐大,可表面上也要敬着这尊菩萨。
难道这人是张五的属下?其中一个连忙陪上笑脸,双手把车钥匙送过来,道:“哥,刚才兄弟走眼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张均不接钥匙,冷冷道:“行啊,要送让乔八送,我在金龙酒店等他。”说完,他拉起林娴大步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个人。
打车先把林娴送回住处,张均这才返回金龙酒店。当张五听说这件事后,“哈哈”大笑,道:“兄弟,这回五哥帮你狠狠宰乔八一刀,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放心大胆的提。”
张均早知张五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道:“师父每次来东海都住金龙酒店,给你添麻烦不说,还不方便教我东西。我正考虑在东海买套房子,只是一直没合适的。”
张五点头:“说得是,乔八这王八不长眼,房子的钱就让他出了,这事由我出面。”
张均当时把车送出去,就是打了类似的主意,敢敲诈他,就要付出代价。他未来可是华布衣的弟子,神农门的传人,如果随随便便就被人欺负,传出去会让江湖朋友笑话死。
二人商议怎么宰乔八的时候,皇明区一座别墅内,那两名坐在张均车上敲诈的青年低头站在客厅里,大气不敢出一口。
他们身旁,站着一个黑脸的中年汉子,脸色阴沉。
而沙发上有一位身材很胖,圆脸圆头的汉子,五十多岁。这汉子便是乔八,在东海地区闯荡了三十余年的老混混。此刻脸上无怒无喜,只是淡淡地道:“长出息了,连张五的人都敲诈,给乔八我长脸了。”
黑脸汉子转身,“呯呯”两脚踢在两名青年身上,后者屁都不敢放一个,头更低,脸色越发的苍白。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黑脸汉子恨恨地道,然后对乔八道,“八爷,这事您看怎么办?”
乔八“嗯”了一声,说:“张五这个人心黑手辣,别人不惹他没事,一旦惹上他,他非要咬你几口不可。”
黑脸汉子一咬牙,道:“八爷,干脆拼了,东海老大的位置也该换换人了!”
“放屁!”乔八拍起了桌子,“他妈的有你没有脑子?你当张五凭什么在东海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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