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实在做得太狠,我身上早提不起力道,只好伏在他身上喘息了一阵。正待起身,又觉着体内那东西重有涨大的趋势。我顾不得手脚无力,挣扎着把那已半挺起来的东西从体内拔出,狠狠威胁道:“你敢再胡来,我就灭了你的九族!”

他听了倒似十分愉悦地笑了起来:“我的九族也只有你和纵横,你怎么舍得?”又将身子向榻外挪了挪,扶着我躺平下来,微有些不舍地说道:“待此地安顿好了,咱们就回魔教吧。”

他倒是晓事。我此时虽然疲累,但脑子灵便不少,想到将来回家之事,又觉着留他在身边实是必要。

说起来我怀孕后需得这么安胎之事也只有龙九和秋岚绪知道,此时京中风云变幻,秋岚绪不能时时在我身边,若带着他一路回乡总也方便些。这体质……少一个人知道是一个人,尤其是白轩弥。他本就不乐意当我爹的儿子,再知道这事,说不定更要嫌弃百里家了。

又休息了几日,捡着武林中有名门派的资料收拾了几本,我便催促龙九快些离开。我本是挑了两匹好马,他却非说我此时不宜骑马,要与我共乘一骑。我拗不过他,只得容他坐在我马后扶着,两人共骑出了影卫训练营,沿着小路向城郭外奔去。

出得山谷不远,却发现处处士兵林立,戟刃森严,偶见有人也都是步履匆匆,行色慌张。我勒马藏在一处巨石下,龙九便下去打听缘故。

听他说了我才知,原来是富平侯造反,不知怎么着又绑了玉岚烟。皇帝御驾亲征,平叛后得胜回来,凯旋途中却闻丽妃联合楚王、德郡王一同谋反。叛军已占了宫中和内城,正在城上与御林军相峙。

我心头一阵羞愧,被丽妃的行动力震憾得说不出话来,立时拉住马缰,对龙九说道:“咱们且到城下,看看两军之势如何。”

龙九惊道:“你难道要去救皇上?你不是已经放下后宫荣宠,打算重霸江湖了吗?”

谁说我要去救驾的,我只是打算混水摸鱼,试着行个刺而已。那皇帝与我有天高地厚之仇,远避回乡本就非我愿,只是实力相差太远,无奈忍气吞声而已。

眼看丽妃已带人起了兵,我心中实在是惭愧无地——难道丽妃一届女流做得到的事,我堂堂魔教教主还要退缩么?便是我杀不得他,也至少能乱乱他的军心,再刺激作者一把。

我三言两语交待了缘故,纵马冲入乱军之中,一拍马颈纵身跃起,落到了一个骑兵身后。我忍着震动造成的疼痛先将那士兵扔下,抄起挂在鸟式环、得胜钩上的弓箭,于千军万马中遥望着一道烂然生光的身影,张弓搭箭,直射而出—

77、皇子

那一箭我瞄得极准,直冲着龙笏君背心飞去。一箭既发,我便又引弓搭箭,连珠三箭似流星赶月般紧随而上。

料便是中途有人替龙笏君挡了头一箭,后头三箭也足已将他身上洞穿一回了。丽妃还在城头督战,我既是她的盟友,也该做给她多看看。我微微低下长弓,又向箭壶中抄了支箭出来,策马向前一溜小跑,照着那皇帝的位置复又挤了上去。

沙场之上猛地爆出一阵呼喊。我分神向那边瞥了一眼,却见我最先射出的那只箭不知怎地就撞在了一把当空飞来的长剑上,双双坠地。好在头一剑虽被人阻住,后头还有连珠三箭保证——

龙笏君在马上晃了一晃,竟一摘歪身子躲到了马腹旁边,我那三支长箭落空后再往前飞去,中途竟迎上了个小小竹筒。三箭连击,顿时把那竹筒射向远方城下,甫一坠地便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声。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爆炸之处,手上长箭一个拿不稳便落到了地上。这事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我也知道主角都要有个主角光环不死定律,可是运气好成这样,委实让我嫉妒得直想当场劈了他。

我就不信了,难道我杀不了他,伤还伤不得么?我一时妒火攻心,从壶中重新抽出长箭,也不瞄向皇帝,只向着马头直射而去。

那支箭竟也如前头那几支一般,不知怎地就射中了旁边偷袭之人的长枪,反将长枪带开又救了龙笏君一命。我气得在腿上狠拍了一把,待要再抽出箭来多射几回,身后却是一声马蹄清响,龙九的声音在后头骤然响起:“百里教主,此处兵荒马乱,你一个炮灰又不可能杀了主角,赶紧走吧!”

他拉着我便往后走,身边却是已有不少御林军围了上来。龙九拔剑翻身便砍,我也放下弓提起长枪,正欲杀出重围,当头却有一支劲弩射来,我横枪挡过,便听自皇帝那方传来喊声:“疆昭容救驾有功,快请昭容御前相见!”

周围御林军顿时换了脸色,但也仍旧密密围住我和龙九,大声喊道:“请昭容御前相见!”

众人之中泠然响起一个不染尘俗的清丽声音:“百里封疆,丽妃造反你肯定知道缘故,是不是?”

声音未落,一骑奔马便已绝尘而至,马上端坐一个光彩照人的玉人,面容微微扭曲,虽不掩端丽姿容,却令人莫名生出一丝畏惧。龙九一勒马缰,微微欠身道:“主人,此事与百里教主无关,我们只是听闻丽妃造反,特来救驾的。”

玉岚烟连理也不理他,纵马至我面前,愤然道:“她怎么会有造反之念,肯定是你教她的!你没进宫之前,她杀我杀得可痛快呢,你进宫没两天她就要造反……龙笏君绝不可能被她杀了的,万一她死在乱军之中可怎么办?”

她不死在乱军之中不也得因为诬陷你事败被皇上赐死吗?我冷冷望向玉岚烟,讥讽道:“一个后宫女子都能为了自己心上之人起兵造反,你一个正牌受却什么都不敢干,只想等着她死么?”

他脸色一白,恨恨道:“我自然不会让她就死。反正她到时候也是服毒,我只需替她换了假死之药,再将她送出宫外,她这辈子便可自由自在,安度一生……”

“她既对你生出好感,你要她在外头改头换貌见不得光地度过一生,自己却和皇帝在宫中伉俪相依,你这当真是为了她好?”我不禁摇头轻笑:“实话告诉你,她要造反,我确实早就知道。我当初不过试着跟她说要杀了你,她却告诉我要弑君,我不肯答应与她联手,她还狠骂了我一顿。这般深情,却是有人要辜负了。”

玉岚烟“啊”了一声,脸色更白了一层,转头望向城头。那位丽妃娘娘现在已不在城头督战,不知到了哪里——就是还在,隔着遥遥战场,也是无法回应他。

只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后头又奔来一匹骏马,马上的人衣服微有些凌乱,衣摆下也沾了层灰尘,却仍是如朝霞丽景,灿然生光,主角光环强得让人睁不开眼。

那小受失魂落魄,龙笏君都已凑到他近前,仍是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再看着皇帝依然光彩熠熠,一丝伤都不曾受过的模样,也是心里一阵阵发堵,忍不住一手掩面,低下了头。

龙笏君却是双眼发亮地看着我道:“封疆,你果然不是随意离宫出走的!方才你替朕挡了一刀、一个霹雳火,还伤了个刺客,朕身上不曾受伤,全赖你护驾,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谁来救你了!救你的是主角光环,不用谢我。

一对主角都到了面前,此事果然也不能善了。龙九重又回到了隐形人的影卫状态,我也被人拉到了后方营帐之中,与龙笏君和他身边的忠臣开会,研究攻城之策。

那些人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没忘了表现一下自己身为炮灰的本份,不遗余力地打击正牌受,劝说皇帝不要专宠一个男人——若不是早先他为了玉岚烟随意离京,现在也就不会被丽妃叛军堵在内城之外了。

那小受这一晚也是神思不守,任人如何贬斥都不置一语。那些忠臣良将如同拳头打在了软棉花上,浑不着力,没有从前虐他的那种快感,竟把主意把在了我这个陪听的身上,也拿我当炮灰受骂了起来。

我却不是正派人,没有任打任骂的道理。龙九在两个主角面前立时退化为不能出场的背景人物,龙笏君又只听不管,我便自己站起来,抽出长剑便抹向一个敢于骂我的老臣颈间。

剑至颈间,那老臣吓得翻倒在地,然而我手中长剑却也被人两指拈住,再不得寸进。龙笏君笑盈盈地自桌前立起,直将剑从我手中夺过去,对那老臣说道:“疆昭容有孕,脾气难免差了些,官御史千万不要在意。各位大人也请看在皇子面上,勿多苛责。”

我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他的,早晚又不能留在宫中,他为何要将此事说出来?我心下惊疑不定,失态地站起身来,将绣墩也掀翻在了地上。

比我更失态的人也多得是,那些老臣将军全都瞠目结舌地指着我,还有几个已痛哭流涕,指责皇帝:“陛下怎能这样,你和玉岚烟才是作者钦定的主角,你的真爱应当是他,怎么能和别人生了孩子!”

那些不曾哭谏的有骨气之人纷纷摇头指着他:“陛下别胡说了,咱们这本书可不是男男生子的!”

我也想趁势否认此事,龙笏君却猛然伸出二指叼住我的脉门,透过一股内力,堵得我说不出话来,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对玉岚烟说道:“昭容有孕之事,玉卿当最为清楚。”

玉岚烟被他叫了几声方才回过魂来,随意点了点头:“我知道。”

此言一出,众将官顿时沸腾起来:“陛下,你从前广纳后宫,我们平常对玉大人不客气,那也都是为了让这本书更丰富精彩,可你怎能和别人生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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