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冰刃笑得一脸淫荡地对那个百度生说:“这件事我已有安排,不须劳你。今日带百里教主来求你,是为了替我们求一个后嗣。百兄,你自带百度搜索功能,想来一定能完成我们的心愿。”

“放肆!冼冰刃,你敢!”我奋力从他怀里挣起来,下面却一阵痛楚直传到头顶,腰一软又落回他手臂之间,屁股撞到了他大腿上,硌得我眼前发黑。只好怒目瞪向他,却见到他一幅深情款款的恶心模样,实是看不下去。

百晓生双眼紧盯着我们,忽地长叹一声:“没良心哪,你怀里抱着美人,到我这孤家寡人面前显摆不说,还让我替你们弄孩子出来?我现在还没脱雏儿呢!”

冼冰刃又把我搂紧了些,将我的脸按到他怀中,笑吟吟地说:“你晓得教我推倒魔教教主,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改一改剧情呢?好歹我是个炮灰攻,你连炮灰攻都不是,等着作者给你配一个爱人,这辈子也是等不到了。你快替我们想出法子来,回头我把红袖嫁给你,这妮子是我们庄的人,我作主,她不敢不嫁!”

百晓生的眼明显地亮了一亮,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道:“你说真的?”

冼冰刃大力点头,还嫌不够似地加上了句保证:“除了罗红袖,百里教主那边应该也有个暗恋他的美人,等我们成了亲,他的就是我的,把那个也许给你做平妻好了!”

百晓生先是咧嘴一笑,后来又忧郁地摇了摇头:“算了,我又不是断袖,暗恋百里教主的是男的,我要不起啊。不过看在红袖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个法子,你附耳过来……算了,我附嘴过去吧。”

冼冰刃牢牢地抱着我不放手,一丝动弹的打算都没有。百晓生只好自己走到他身边,俯身低声道:“魔教有种生子秘药,吃了之后就能怀孕,但是我看百里教主不怎么想给你。你好生努力,做到他肯给你生孩子,自然就有了!”

冼冰刃灼热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几乎要把我的脸烧出个洞来。我连忙分辩:“那是苗疆魔教的药,和我们西域魔教不是一个系统,我们根本不搞毒药!”

他的目光瞬间黯了一黯,很快又升起了坚定的光芒:“我这就带百里教主去一趟南疆,百兄,今日多谢你帮忙了。”

他双手一较力,便将我抱起来要走,百晓生却拦住了他:“要是西域魔教没这药就不好办了——咱们这本书里没有苗疆,看来你还是没有要孩子的运气。”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我正在心里默默感激百晓生,却听到他又吐出了非人言语:“其实也有别的书里不用药就能怀的……拼人品的时候到了,努力做吧,万一他能怀孕呢?”

万一不能怀呢?别这么咒我行不行?

冼冰刃也怅然道:“若是……也只得如此,我也正这么努力着,但愿天遂人愿吧。你放心,百里教主,即便你不能给我生下孩子,我也愿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我却不想和你一辈子,更不想生你的孩子,别说一生一世,若非这些日子做得太多,我没力气逃走,眼下我就不在这待着了!

那对儿神经病又互相鼓励了几句,展望着未来,外头忽然传来一道极严厉的声音:“好啊,冼盟主,你骗得咱们大伙儿好苦!”

10、弥天大谎...

闯进来的那人身穿一身黑白棋子布的道袍,头戴莲花冠,颏下须髯漂洒,看着就是个有出场戏份的正经路人甲模样。

他手里拿着条掺了铁丝的拂尘,面色狰狞地指着我,愤然叫道:“冼盟主,你竟自甘下贱,和这个魔头混在一起!”

呸,你才下贱,你全派都下贱!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也是他天生就品性不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样的正经人,还不乐意和这淫贼天天凑在一块儿呢!

冼冰刃显然也是不乐意挨这骂的,脸色一整,肃然道:“苍松道长,此事内情复杂,非一两句话可解释,日后我自会给各位一个交待。但韩度山庄是世外之地,请你不要在此喧哗,以免惊扰了百晓生前辈。”

老道对百晓生还真给几分面子,顿时声音就低了八度,却还是气哼哼地指责道:“盟主,你好糊涂啊!大伙儿打从这本书开篇就盼着你把玉神医带回庄来好好相处一番,没想到盼了小四十章才盼来的,竟不是玉岚烟,而是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他们魔教是不是给你下了蛊,要把你仅有的这点戏份都搅黄了,让咱们这些白道中人也没有露面的机会?”

这话说得字字诛心,冼冰刃心神皆乱不能回应。我却听不得这话,冷笑一声答道:“好个忠心耿耿的白道中人,你怕的到底是冼冰刃戏份少了,还是自己的戏份没了?我魔教可和你们这些满心算计、一味要在读者面前现眼的白道中人不同,本座才不把那小受放在眼里!”

冼冰刃忽然激动起来,回身将我放在榻上,握着我的手朗声长笑道:“不错,百里教主真是明白人……”笑着笑着忽然双眉一敛,咬牙切齿道:“我堂堂一个武林盟主,难道就为了讨作者喜欢,多在书里露两面,让读者们偶尔评论一下,就要委屈自己和那种心思深沉、表里不一的伪?白莲花弱受在一起?倒不如百里教主你这样的真小人来得痛快!”

那道士咬牙切齿:“我们不要炮灰,就要小受!冼盟主你定是被这魔头下了药,神智不清了,竟替这种魔头剖白,我重阳宫可不能眼看着你做错事……来人!”

“是!”外头竟响起一片壮烈整齐的呼声,兵器同时出鞘的唰唰声和冷光透过窗子也那般令人耳目皆惊,心神摇荡。

冼冰刃神色一变,眯着眼打量窗外不停闪动的银光,沉声道:“原来有这么多人来了。重阳宫好大的本事,我这个盟主去哪里,做什么,敢情全在你们掌握之中。那下一步是不是逼本盟主退位,苍松道长好另选贤能,主持大计?”

这话说得极是诛心,苍松老儿浑身一颤,倒退了两步,却又抿紧嘴唇站定,不肯服软地说:“贫道哪敢有这想头!四日前盟主带着这魔头打伤我二位师侄逃逸之事,重阳宫为保全盟主颜面,从未与人说过——可那时,咱们也不知道盟主你怀里抱着的不是正牌主角,是个炮灰攻啊!若非前日早上玉神医亲登凤凰山庄大门求助,我们还想不到教主你、你竟拿这个魔头假充他,骗了咱们大伙儿呢!”

什么?玉岚烟追过来了?他是单单来找冼冰刃,还是未雨绸缪连我也要一并拿了,等后头需要我出场时,再押着我回魔教走剧情?

我心里一抽一抽地跳,又回想起了被他下药的滋味,当真是毕生难忘。哼哼,要不是知道将来我要落个什么下场,当时真就想提枪上马,把他直接干死在我身下了!

唉……这就是命啊!这么多炮灰攻里只有我一个最后是死了的,可见我的命数比那几个都差得多,难怪落得个让攻五上了的下场呢。

我低头叹息了一会儿,到底是情势危急,里外都是敌人,不得不暂时放下旧事,盯着点儿这个似乎是来人领袖的苍松道人。他来回看了冼冰刃和我几遍,见冼冰刃动了动身子挡在我面前,更是激动得两手紧握拂尘,手背上青筋暴露,突地大喊一声:“大伙儿并肩子上,杀了百里封疆,除魔卫道!”

房门与窗户外不止银光闪动,四处都有人与兵器穿入,杀气昂扬地将我围在当中。冼冰刃手中长剑当胸,已如灵蛇吐信般四面出击,挡下了为首的一波攻击,然后回头给我飞了个眼风。

他还好意思跟我抛媚眼儿?要不是他,现在来再多人我一双肉掌也接得下,还用靠别人保护我?

于是我也没客气,翻了个白眼扔回去,双手潜运内力,迎击那些漏网之鱼。百晓生地位超然,倒是没人敢动他,只是这刀光剑影之中他也怕不安全,早早地爬上房梁看戏。屋里进来的人实在太多,虽然冼冰刃是武林盟主,功夫远高过那些小角色,但我不能移动,他也就得陪我在这儿当靶子,刀枪暗器地一波波挡下来,难免力气渐渐消耗,身上也见了红。

这我也不能可怜他,我这腰跟折了一样、动都动不了,是谁弄的?

又有一道风声从我侧后方袭来,我一扭身伸手接下了那暗器,却不慎挪动了臀部,下身当场掀起一道尖锐的疼痛,一股不知是血是什么的液体顺着两股之间滴落下来。虽然我堂堂一代魔头是不能怕疼的,可举动毕竟迟滞了许多,另一把长剑刺向我胸膛时就让不开了。

冼冰刃大呼一声:“红袖!”便向我这里退来,来不及用剑挑开那把剑,便伸过胳膊来替我挨了这一刺,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衣,半条袖子真成红的了。

唉,好歹是为了我受的伤,我就可怜他一下吧。不对,我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全是白的,一丝血迹也盖不住。真站起来不说站不站得住,这不是让全武林的人都知道,我是被上的那一方了吗?

眼下实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微一走神,那柄沾满了冼冰刃鲜血的长剑便向我迎面递来!我看冼冰刃左支右绌地还想拿手臂去挡,只得狠心长跪立起,一把拨开了他,双手一合,将那剑合在了掌心中。

正在这万般危急的关头,我头上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喝:“不能杀他!百里封疆是——穿来的!”

什么?谁这么睁着眼说瞎话?我能跟那个惹祸精小受一样吗?我手里那剑大约也因为主人被吓着了,没什么劲道,我便趁机抬头一看——那个胡说八道的竟是早早爬到梁上避难的江湖百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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