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年参加高考的学生于78年春季入学,一般都是二月底三月初。
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虽然空气中仍有料峭之意,但比年前的冰天雪地是强过太多。
陆天智和喜宝同去首都大学报道,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拒绝了陆父和程保国送他们报名的提议。
开玩笑,他们都不小了,又不是奶娃娃,哪能让家长寸步不离地跟着,同学见到了不得笑话死,尤其是陆天智,可都二十好几了。
风轻雪笑道:“不让你们爷爷跟去,我送你们总行吧?”
她抬手阻止儿子和侄子开口,正色道:“我可不是为了专门送你们,趁着今天休息,我去拜访几位恢复工作的老教授。”
陆天智和喜宝为之哑然。
没有得到反对,风轻雪愉悦地和他们同行。
他们家是有单位配给陆江的轿车,还是红旗牌新车,不像以前容易抛锚,不过他们只是上学而已,觉得不宜张扬,所以没让警卫员开车送他们去学校,而是和人挤公交车。
一铺一盖的被褥、衣服鞋袜、书籍文具、暖水瓶、洗脸盆等生活用品,行李委实不少。
哪怕按照部队打包方式,也依旧很显得多。
到了学校,他们心理平衡了。
别人的行李比他们更多。
不仅如此,还有好多人都是拖家带口,到法律系报名时,他们就见到排在喜宝前面的一个大汉,肩膀上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手里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反倒是大堆行李被他扔在一边。
这大汉身材魁梧,脸方口阔,怎么看都不像三十岁的人,倒像三十四五。
“妹子,你们仨是给谁报名啊?”大汉闲来无事,转头跟他们聊天,一口鲁地话,嗓门洪亮,带着特有的豪爽。
“你猜!”风轻雪掩口一笑,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递给他的两个小孩。
两个小孩顿时笑眯了眼睛,“谢谢阿姨!”
大汉瞅瞅风轻雪,看看陆天智和喜宝,最后决定实话实说,“看你们都像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家庭条件也很好的那种,因为你们衣服都没布丁,不过我猜不出来你们是给谁报名的。”
风轻雪听着高兴,笑嘻嘻地指了指喜宝,“我儿子,给我儿子来报名的,他是法律系的学生。我侄子也考上了首都大学,不是法律系。至于我嘛,年纪超龄了,又是工农兵学员,所以你这声妹子得调转过来改成大姐!”
大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和嘴巴,“啥?大姐?”
“我今年三十有六。”
大汉摇头道:“真不像,我婆娘送我大儿子去报名了,她今年三十四,可比你显得老多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上了嘴巴,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他们的谈话才放下心,接着打哈哈,“我是说,大姐你真不像三十多的人,我以为你顶多二十多,和俩小伙子是姐弟。”
谁知竟是母子。
娘仨一开始就发现大汉话里的些许异样,见到大汉后来的神态和掩饰的话语就更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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