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监考老师在一片寂静中踩着积雪走进来,携着试卷,稍作检查,快到开考时间,把试卷一一发下去,发到最后一个考生手里,时间刚刚好。
试卷是油印的,纸质很粗糙。
油墨的味道十分刺鼻,但在场的人却觉得清香无比。
收好报名后交五毛钱拿到手的准考证,喜宝拿起老首领生前送他的钢笔,认认真真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地址,然后捏着试卷两边,从头到尾看一遍。
对他而言,题目很简单,有不少题型在他借鉴前辈所编纂的高考资料出现过,买过那份资料的许多考生都心中狂喜,激动得难以自持,和喜宝同一个考场的考生都忍不住感激地看他一眼,接着运笔如飞。
来参加高考的考生年纪小的占极少数,大部分都是成年人,不需要家人陪同,和陆父和程保国不放心啊,俩老兄弟就揣着灌了热水的盐水瓶在考场外面等。
至于分散在其他考场的陆天智和关域夫妇,都是成年人了,不用操心。
“天气这么冷,手都得冻僵,戴着小雪织的羊毛线半截手套估计都没用。”以前都是夏天高考,哪像今年定在冬天,受罪。
程保国听了老哥的话,低头看一眼怀里的盐水瓶,“没办法,喜宝不愿意带热水瓶进去,好在他穿得厚实,应该冻不着,等他出了考场,赶紧带他去国营饭店喝碗羊肉汤,我都跟饭店定好了。小雪真周到,特意给他们兄弟和周舟各寄一身皮袄皮裤皮靴子,我可知道,貂皮羊皮最保暖的了,我这几年穿在里头都不像过去每逢阴雨连绵就犯腿疼腰疼的毛病。”
他们三兄弟当中,也就陆父身体最健朗,虽在建国后吃了些苦,到底没伤到根基,不像他和王新生,建国前东征西战,受了不少枪伤刀伤,又走过草地翻过雪山,落下了病根。
所以,风轻雪给他们这些老人做衣服都是絮了棉花的皮袄皮裤皮坎肩。
孩子年纪小火力旺盛,风轻雪倒是很少给他们做皮衣,也是考虑到陆天智、关域夫妇和喜宝等人寒冬参加高考委实辛苦,特意找裁缝给他们做一身寄过来。
上午的考试结束,喜宝出来时,手脚依旧温热,脸色白里透红,精神十足。
“喜宝,冷不冷?”陆父和程保国立刻上前嘘寒问暖,他们虽然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使,但架不住喜宝的出众,简直是鹤立鸡群。
程保国摸了摸他的手,拧眉道:“你的大衣呢?”
喜宝不在意地道:“我穿着大衣太热了,就借给同一个考场的同学。”
他担心两位爷爷继续盘问,赶紧转移话题,“我不冷,但是我快饿死了,我们去哪里吃饭?下午还要继续考试,时间很紧。”
二老赶紧带他去国营饭店,陆天智和关域夫妇已经到了。
“阿爷,三爷爷。”三人相继打招呼,又看了看喜宝,“喜宝,你的大衣呢?下着雪,你年纪又小,别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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