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去,同去!”陆二熊的态度最积极,转着骨碌碌的大眼,满脸都是谄媚。
风轻雪摸了他的脑袋一把,“你们都上学呢,又没放假。”
喜宝今年上高一,但因市里的高中依旧十分混乱,学生不用心学,得以留下的老师们教得不用心,反倒浪费时间,所以他的大半时间都待在家里跟老爷子老太太们学习。
其实也不能怪老师,主要是这些年的动乱吓着他们了,不敢轻易得罪学生,担心给自己惹来无妄之灾,而大部分学生都觉得学习无用,更因时局影响认为知识分子是臭老九,他们成分好,用不着跟臭老九学习,成分好的另一重意思就是贫农、工人、军人家庭出身,都认为自己比老师更加根正苗红,不尊重老师又怎会认真学习?
风轻雪很赞同大儿子跟老爷子老太太们学习的决定,这些老爷子老太太哪个不是真才实学?随便说出一个名字,都是学术界的泰山北斗。
闲言少叙,听了风轻雪的话,喜宝忙道:“妈妈,我有时间!”
陆二熊扭股儿糖似的黏在母亲身上,“对啊,我们可以请假嘛,老师教的我都会啦!”
这倒是真的,老爷子们因材施教,陆二熊最近两年在学习上比较用心,虽不是名列前茅,但中上游水平是有的,王楼大队的老师和学生可都是真才实学,就是高中文化程度下乡的知青都没几个有资格在学校里执教。
别的大队里头,初中文化程度的知青都能当老师了,在这里一抓一大把,都不稀奇。
哪怕大儿子开口了,风轻雪也没有同意,“这次谁都不带,你们在家里乖乖地等我,几天后我就回来了,给你们带奶油蛋糕。”
她去上海的主要目的是把文物放回原处,需要独自行动,自然不能带上孩子。
他们家的孩子一个个鬼精得很,很容易发现蛛丝马迹。
“妈妈,我不想吃奶油蛋糕,我想去上海玩,上海的衣服鞋子可时髦了,首都百货大楼的货很多都是从上海进的,你就带我们一起去嘛,我们一定不给你惹麻烦。”想到李骄阳叔叔、何红军叔叔、还有夏爷爷他们从上海寄给他们家的东西,福宝就好想去长长见识。
首都虽然是一国之政治中心,但商业中心却是上海,各方面都走在时代前沿,平时听欧阳墨和何清音两位老人家对新旧上海的种种形容,福宝充满了憧憬。
作为风轻雪的师兄师姐,年纪却老迈得多,可那是经历过十里洋场的画坛高手。
瞧着女儿眼里盈盈的水波,风轻雪心里一软,把她鬓边的碎发挽到她耳后,温言道:“妈妈这次去上海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没法带你们同行,不过你们想去上海玩的心愿我可以现在答应你们,咱们回首都时从上海登机,到时候在上海停留几天,我带你们玩个尽兴。”
毕竟从小长于部队大院,一听她说有任务,几个孩子就想当然地以为是和工作有关,假期执行任务的军人可是比比皆是,于是他们就不纠缠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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