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父母长期的熏陶,聪明的喜宝早已明白什么话可说,什么话不可说。
周凤雏伸出完好的左臂,摸了摸喜宝的脑袋,“哟,头发有些长了。”
“剃光头!”喜宝脱口道!
陆父跟着一笑,“我可没忘记你爸妈说你小时候死活都不肯剃光头,怎么现在主动剃光头了?你不是觉得不好看吗?”
“好洗!”喜宝振振有词,湿毛巾一擦就好啦,用洗头膏洗老是弄到眼睛里,辣辣的。
“好好好,农忙前带你找剃头匠!”
他手里可有不少工分票,剃一个头需要给对方三个工分呢!
正说笑,关城和赵小云来给他们送饭,见到周凤雏,赵小云惊叫一声,迅速跑到他的跟前,“周爷爷,周爷爷,你的胳膊怎么了?”
“小云?”看到赵小云,周凤雏也觉得很惊讶。
“是我啊,周爷爷!”赵小云没提着饭篮子的手摸了摸周凤雏的胳膊,心疼得眼泪立刻掉了下来,“你胳膊怎么了?明明去年我和奶奶回老家前,你的胳膊还好好的。阿城哥,阿城哥,周爷爷的胳膊是不是你在车上说的废了?”
关城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们认识?”
陆父此时可以确定,安排周凤雏来这里的人可能是赵汉之。
除了赵汉之,没有第二个人。
要不然,王楼大队这小地方凭什么让大人物趋之若鹜?
周凤雏借了喜宝的毛巾给赵小云擦擦泪,“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来到这里,侥幸保住了一条命。倒是你,你不是从老家去西北看你爸妈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和陆爷爷喜宝一块坐车到淮海市,准备三天后转道东南。”赵小云泪眼婆娑地道,看着周凤雏的右臂,“周爷爷,疼吗?一定很疼吧?阿城哥哥说可严重了。”
“不疼,枪子儿都没要了我的命,一条胳膊而已!”周凤雏倒是很洒脱,“见到你倒也不错,回去跟你爷爷说一声,我一切安好,叫他不用担心。把我弄到这儿来,你爷爷可也是拼了一条老命,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我心里清楚。”
赵小云哽咽点头,“陆爷爷和阿城哥哥他们都是好人,周爷爷你要好好的,等我有空了就来找阿城哥哥他们玩。”这样才好来看他,回去后也会给他寄东西。
赵小云从小就跟着祖父母生活,因为早期父母都要奔赴战场,条件艰苦不能带他,所以他等于是在很多老革命家跟前长大的,周凤雏妻子早丧,一直没有再娶,膝下也没有孩子,倒是收留了几个烈士战友留下来的孤儿,可对赵小云始终很好。
赵小云稍大一些后,周凤雏就调岗了,没和赵汉之在一起工作,直到前几年赵汉之调任东南军区,两位好友才又重聚,赵小云才又看到这位他最喜欢的周爷爷。
可是,赵小云万万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一年,周爷爷就出事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忍不住又滚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