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嗯了一声,正色道:“丫头,你放心,我陆家不是不讲究的人家,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一诺值千金。你这么好的孩子,阿江能娶到你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我不会因为你大舅出面就把你们的亲事退了。就是我同意,阿江也不会同意,别说我不同意了。”
他根本就没看中王娇好不好?没有风轻雪,他也不会同意王娇进门,而陆江其实也是宁缺毋滥的人,不然不会到现在都没结婚。
风轻雪莞尔一笑,“陆叔,我不担心,真的,我从未怀疑过陆叔和阿江的诚意。只不过呢,这件事牵扯到表姐,大舅很难选择,怎么做都不会两全其美,要是让大舅知道我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大舅脸上没有光彩,所以我就当作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陆父立即说道。
心里有数就行了,何必放在嘴里说?倒是那个王娇有点奇怪,当初可是她要死要活不愿意和陆江见面的,自己当时还松了一口气,现在她为什么反悔?
王正国一直都很疼孩子,会不会拗不过女儿就来破坏外甥女的婚事?
陆父按住心中的疑惑和不确定,指着收拾好的包袱,“旧衣服在那儿,丫头,麻烦你了。”
要是可以选择,他也不愿意麻烦未来儿媳妇做针线活,没有儿媳妇还没进门就替夫家做活计的道理,可是自己真的不会做针线,又没办法找别人帮忙。
包袱里都是陆江带回来的旧军装,包括俩孩子穿过的旧军棉袄军棉裤和外衣裤。
出了牛棚,风轻雪直接选择往西走,绕路回家。
一路上都在柔声细语地教育风轻云,教她出门不要在人前多嘴,不要把家里的事情往外说,哪怕是舅舅家关于自己的事情,也不要说。
“阿姐,我听话,我再也不说闲话了!”
“云云真乖,到家炼羊油,我给你拌油渣吃。”
一听到吃的,风轻云就高兴了,“阿姐你真好!”
早在陆江走后的第二天,风轻雪就出了一趟门,背回一口铁锅、一个铁鏊子,还有菜刀案板锅铲饭勺等可以拿出来又不惹人注意的厨房用具,然后找二叔在西间搭了个土坯灶台,烟囱搭在窗外,做饭炒菜都很方便。
陆江来接她那天带了两听麦乳精,风轻雪送了一听给二婶,所以二叔很卖力。
一卷洁白的羊板油从橱柜里拿出来,切成小块,风轻云烧火,风轻雪刷锅,刷干净后,等锅里没有水渍了,倒一点豆油进去,油热之后,一块块切好的羊板油下锅,刺啦一声,满屋都是香气,翻炒到油渣色呈褐黄,微有焦感,灶下熄火,捞出油渣。
滤出的油舀进准备好的油罐当中,很快就凝固了,好像一块白玉一样。
至于油渣,风轻雪则遵守之前的诺言,将之一部分留着,一部分盛到碗里,趁热拿白糖一拌,给风轻云当零嘴,吃得她满嘴流油。
接着,她就着油锅炸了点葱花,加水煮开,下了一把挂面当作午饭。
想了想,风轻雪又倒了点油渣进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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