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教了!”
庄无道却无什么后悔之意,反正也没造成什么大不了的后果。倒是让他对仙人级的战力,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概念。
真要能放开手全力一战,拥有一座准仙阶‘小天元无量都天阵’加持的重明虚神,应当能与那寒凌上仙旗鼓相当,甚至稍胜一筹。
这是指后者,不被此界天道压制的情形下。自然,那重明虚神,也需要有离华仙君这样的仙人意识操控才可。
神通玄术方面固然远远不如,然而离华那太上仙君的道果,却可使重明虚神的技巧,远超所有灵仙之上!这方面,哪怕是无明,也要自愧弗如。
甚至可从重明鸟真形的躯体内,提聚出仙人元力,这就有了与仙修抗衡的资本。
不弱实力凌驾于那寒凌之上的仙人,那就是避而远之为上。
其实即便是那寒凌,离华也远远非是对手。前者之所以会被击退,是因寒凌并不能随心所欲的介入这一战,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真要全力一搏,离华应该撑不到半刻时间,
且这也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有了能有与仙人抗衡之力。今日的自己,是在‘结阵’之后,才能与仙人级修士抗衡。而不是在与仙人级修士抗衡之时,再去‘结阵’。
真要正面动起手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在寒凌面前完成‘雷火仙元’术的可能。一位仙修,也没必要在‘小天元无量都天阵’笼罩的范围内死扛不退。
‘雷火仙元’术缺陷太多,对手的反制之法也多不胜数,总能使他的‘小天元无量都天阵’与雷火力士失去作用。
此术用之于大军征战,可说是绝世无双。可若用于个人间的争斗,却是越来越多的掣肘。
这般思索着,庄无道体内的最后一丝异力都被驱除,左肩伤势亦随之恢fù。当他再张开眼时,就见呼延九正眼神担忧的看着他。
“我无事!”
庄无道哑然一笑,而随即就又见呼延九目中的惭愧懊恼之色,不禁又微微挑眉,猜知到了自己这位部属的纠结:“呼延你在羞愧?是羞愧自己没能突破九阶,懊恼这一战,无法帮到本座?”
“主上,我――”那呼延九讶然抬目,眼神迟疑惊异,
不过庄无道,却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先是一声失笑,而后语气颇为严厉的训斥:“呼延九你非蠢货,难道真不知我今日将你留下的用意?你能早日突破九阶,固然是好。可若能在觉醒盘古开天之后,再突破九阶,本座却会更是开心。如今本座身侧,也不缺你一人。”
今日这一战,他并未放任呼延九出战,就是担忧这位天人头脑发热。冲动之下,突破九阶之境。
一位纯血的九阶天人,与一位次等杂血的九阶天人,对他而言,意义可是截然不同。
若是前者,那就意味着未来,一位可以与无明并肩的盖世强者、
如今整艘太霄都天星云神舰中,庄无道最信任的,就只是呼延九这一位。其余无论是不死,音魔,还是苏氏子孙,都差了一层。
哪怕是苏云坠,也略有不及。不及二人间的灵仆之约,生死相系的关系。
既然呼延九已经展现出了潜力,他自然也有着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培育。
“主上!”
呼延九定定了看了一眼庄无道,最后深深一拜:“呼延九多些主上栽培,也定不会令主上失望!”
“嘿嘿,有个好主人,就是不错哦?”
不死道人‘嗤’的一声冷笑,斜目望了过来:“这也需要感激?人家只是觉得你这奴仆再磨砺栽培一番,日后才更好用些而已。难道还能真有什么好心不成?”
他之前实力渐渐不显,所以在庄无道面前,已不敢太放肆。不过此时自恃又有了‘不死代身’与梦念生这两样本钱,于是又故态复萌起来。
庄无道唇角微挑,懒得理会不死这满含酸意的言语,直接催动起了命牌禁制,让不死一阵痛不欲生。
而后直接就一个闪身,离开了太霄都天星云神舰,化光而行,几忽之间,就到了那些破碎的战舰残骸之上。
苏星河此时也化成一道黑光,穿梭而来,多少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主上可是要布血祭之阵,再燃魔烛?此事无需主上出手,由老朽代劳便是。”
庄无道双眼微眯,而后就已了悟,
原来如此,这是魔瘾么?
苏星河魔瘾已成,这十六年来藏身星龙谷,想必已经克制的极其辛苦。
不过这一次,却不能尽如其所愿。庄无道抬起头,仰望苍空:“血祭是不错,魔烛也需有。不过这次苍茫魔主的神位,只是陪祭。这一次,主祭的是阿鼻平等王。许久都无供奉,别人凭什么照看于你?”
那阿鼻平等王,自然不会轻yì将他放弃。可那魔督魔舍离,若他不能交出足够的‘保护费’,又凭什么让这位魔头来尽心尽力的照顾你?
偏偏自家,又是个很会招灾惹祸的。
要知即便有那阿鼻平等王的法旨,那魔舍离却大可阳奉阴违。庄无道出身市井,本身也是一位‘魔神’,自然是深谙此道。
知晓‘尽力’与‘尽职’,可是完全两个概念。
“陪祭?”
苏星河皱了皱眉,略觉失望。不过若他到底也是城府深厚之辈,抛开魔瘾,只略一思忖,就明白庄无道之意。
“主祭阿鼻平等王么?确实,主上乃阿鼻圣子,也确需供奉血肉血食,以或平等王更多垂青。”
只是陪祭的话,他这次收获的魔主回馈,估计要少许多,不过也已足够使他,进入到登仙中期。
不过那半法域,就只能等待下次再说,或者由自己积累――
“陪祭?为何能够陪祭?少宫主,阿鼻平等王与苍茫魔主到底有何关联,难道z这苍茫魔主,真是阿鼻平等王部下从神?”
苏云坠此时也到了,正咬着手指头,疑惑的看着庄无道:“好生奇怪!据坠儿所知,如今代苍茫魔主传播教义的,正是阿鼻平等王。可既是从神,为何又要将本源神职转让?”
还有她眼前这位,也是以‘苍茫’二字,作为魔名。
庄无道斜目扫了苏云坠一眼,此女什么都好,可就是好奇心太强了些。
他有些恨不得用针线封了这丫头的嘴,不过此时却有更好的选择,庄无道只冷冷道:“今日还是你来任祭祀,主持魔祭诸事!”
“我?”
苏云坠张开了樱唇,久久无法合拢,而后一张嫩脸就皱成了苦瓜。果然再没心思,去想阿鼻平等王与苍茫魔主,以及眼前苍茫魔君之间的关联、
她虽已入魔,可依然无法接受血祭与魔烛这等样的残酷之事。
“可坠儿是苍茫魔主座下的信徒,如今能够主持阿鼻平等王的献祭?”
语音微顿,苏云坠一想到那苍茫魔主与阿鼻平等王,很可能是主神与从神之间的关系,就是一阵哑然。
有‘任山河’以平等圣子的身份坐镇,再由她来主持魔祭,理论上还真是无妨。
庄无道也不去理会苏云坠的纠结,探手一招,将那寒霄遥遥吸摄而至,抓到身前。只见此女,此刻是既惊又怒的看着自己。目中怒火熊熊,又含恐惧。若视线能够杀人,他此刻早已被烧死无数次。
庄无道毫无感觉,却现出大仇得尝般的快意,眼神残酷。
“听说你是雪阳宫的传法大天尊?那素寒芳与符冰颜拜入雪阳宫门下之时,都是由你亲自指导?”
寒霄不能言语,庄无道相信此刻这位若能动弹,必定是啐他一口,或者用剑把他斩成千百余片。
“汝当明白。今日尔等之灾,全是纵容那符冰颜之故!”
庄无道在寒霄的眉心处,轻轻一点。立时就有一丝血痕渗出,然后蔓延着寒霄的全身上下,这正是血祭魔烛之阵。
似乎想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恐怖际遇。寒霄的全身,都不自禁的颤抖着,看向庄无道的双眼,已是满布红丝,憎恨如狂。
“恨么?我任山河若落在你们手中,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而今你性命为我所制,化为魔烛,自也非是无辜。说你雪阳宫,为何要助那元始魔宗?只因那元始魔宗,威胁到你们雪阳宗的存亡?”
庄无道的语音平静之极,却让任何人都能感受到那水面下暗藏的波澜。
“为了自家的生死,便可将他人的性命声誉肆意践踏?”
其实他并无立场指责,他自己也是同样不择手段之人,只是略有底线而已。
不过这雪阳宫之人,既然已做了初一,那就该想到十五。
“记得我赤神宗的无珩上仙,千年之前对你们雪阳宫,也曾有援手之恩。千年之后,你们雪阳宫,就是如此报答?”
那寒霄的脸色苍白,一时间,竟觉无言以对。
庄无道则径自看向了身侧,苏星河的动作,极其麻利。利用十几艘还有着浮空之能的战舰,只用了不到一百个呼吸,就已经在海面之上,布置出了一个血祭阵台。
满意的微一颔首,庄无道直接将寒霄,推往了血阵的最中央处。
这位雪阳宫的传法长老,是连平等圣印都有感应的人物。与那位大器玄门的散仙一般,都是这次血祭中,最主要的祭品之一。
散仙一位,九阶五人,还有其余八阶以下一千七百余位。当这血祭之阵初步完成,庄无道就已感应到平等圣印中,那来自阿鼻平等王的喜悦。
不过就在动手之前,庄无道的的意念之内,却又感应到了一股宏大阳刚的气机,正从万里之外,飞速掠空而至。
庄无道不禁微觉诧异,这个时候,还有哪个胆大的修士,敢于孤身靠近?而当他转过头时,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了然与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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