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冀州,青州的仓库,已经都堆满了粮食。
秋日已经过去。
站在邺城城门上,放眼望去,城外的田地,已是光秃秃的一片。
远处的连绵的山峦毫无变化,只有走进了,才会看到裸露在外的黄色黑色的地皮,不过更多的地方,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有一些树叶已经腐烂,发散出一股腐臭气味。
赵徽靠在一块大石上,赵烺趴在他的脚面,缓缓的爬动,眼睛盯着地面,小手扒拉着,寻找地上的小蚂蚁。
这个冬天,应该是赵徽最悠闲的时间了。
各地的秋收,都没有大问题。
程远志在乌丸那边种的粮食,也都全都收割好。
乌丸鲜卑部落,如今都不敢盯着那些粮草。
就连匈奴人,也像是忽略了这块万亩田地。
虽然是在草原,可是田地中,到处都是堡垒。
这些年,程远志将这里打造的更加稳固。
虽然没有城墙,可也当得上固若金汤。
匈奴人攻打过两次,但是两次都全军覆没。
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敢窥视这一片田地了。
无数的堡垒,无数的地道纵横相连,地面上,还不满了铁刺,还有绳索。
当初来到乌丸的百姓,家中的粮食早就堆满了。
一年到头,不仅不要挨饿,而且每年还有了余粮。
这在以前,他们简直不敢相信。
虽然离开了故土,心中有些不舍。
但是这里,他们能够活的更好。
当初是冲着来这里,可以免除赋税。
如今虽然,减免赋税的福利已经没有了,但是没有人想着回去。
当初以为的危险也不存在。
如今已经有人将老家的妻儿带了过来。
准备在这里落地生根。
这里的土地,比之幽州更加肥沃。
所以即使日子变好了,也没有人愿意回去。
反而当初同村的人中,也有很多人跟着来到乌丸。
而原本的乌丸部落,如今早已不是纯正的游牧民族了。
他们在汉人的帮助下,有一部分人也已经开始耕种。
虽然还少,但是确实已经有了改变。
而随着这些改变,乌丸人开始渐渐融入了大汉百姓中,他们很多习惯,开始朝着大汉变化。
饮食,穿衣,礼仪,最明显的还是他们的房屋。
来到乌丸的汉人,如今住的都是木屋。虽然简陋了一点,可住的却比那些帐篷要更舒服。
乌丸部落中,如今也是有了很多屋舍。
特别是部落的首领,在程远志的帮助下,很多都已经住进了专门为他们建造的宫殿。
有了宫殿,有了家,游牧民族等于就有了根。
游牧民族有了根,他们就不再是游牧民族了。
他们的部落首领,会舍得不宫殿,会不愿意离开。
不管是乌丸还是鲜卑,以及更强大的匈奴,他们之所以要四处迁徙,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要逐草而居。
哪里的草肥美,他们就会迁徙到哪里。
一个部落通常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太久。
牧民手中的牛羊太多,很容易就吃光一个区域的嫩草。
但是如今,很多人开始了耕种,随之他们手中的牛羊减少了。
让他们不至于很快,就吃光一个区域的青草。
即使现在部落周围的青草,已经不够肥美,但是很多都没有再度迁徙。
而是家中的人,独自赶着牛羊,走上数十里,在外面度过十天半月,然后再赶着牛羊回来。
他们已经有了定居的习惯,这对于大汉来说,对于赵徽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他们开始定居,赵徽就越容易管制他们。
他们就越不容易动乱,即使想要生乱,他们也会有了顾虑。
不管是大汉的百姓,还是草原上的牧民,心中向往的都是美好的生活。
大汉的百姓,喜欢安居乐业。
草原上的牧民,也没有多少人愿意风餐露宿,以前他们是不得已,为了生存,他们必须不断的迁徙。
不然等牛羊饿死,他们也要跟着饿死。
程远志这个护乌丸校尉,如今在乌丸鲜卑,都有了极大的声望。
鲜卑乌丸部落的很多部落首领,经常都会赶着一批牛羊,来送给程远志。
冬日,草原上的天气,非常的寒冷。
是草原部落,最不想面对的季节。
几乎每一个冬日,草原上死的人最多。
很多人被冻死,很多活活饿死。
一场暴风雪,把人和无数牛羊活埋。
现在好了,冬天他们可以住在木屋中。
汉人为他们建造的木屋,全都是以结实为主。
帐篷容易被风暴吹走,住在木屋中,也更加安全。
这些年,赵徽没有再压榨乌丸鲜卑。
随着汉人给他们带来的改变,他们心中已经开始感激程远志,感激赵徽了。
冬天虽然还是死了,可是比起以前,已经少了很多。
鲜卑乌丸的人口,已经在开始增长。
另外因为有赵徽的威慑,草原这些部落,如今已经没人敢互相兼并了。
凡是敢私自动刀的,程远志都会派出骑兵,要那个部落的人知道后果。
如今的草原,是和平的。
除了匈奴人外,鲜卑乌丸都很老实,和在草原的汉人和睦相处。
赵徽并没有搞什么一等人,二等人。
他需要牧民融合到大汉中。
但是,并非所有牧民,都喜欢现在的生活。
在这融合的过程中,总是还有一些人,认为自己是草原之子,认为草原之子,就应该是牧羊,就应该要四处流浪,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天为被地为床。
他们不认同大汉,他们不喜欢耕种,他们喜欢骑着战马,他们信奉强者为尊,他们喜欢欺凌弱小。
他们不愿意听从汉人的话,不愿意学习汉人的话。
野马部落!
这里距离程远志所在的位置有千里。
这里没有木屋。
部落周围也没有田地。
整个部落,所有人都还是以放牧为生。
部落的日子并不好过。
风雪中,有一队人走进了部落中。
“酋长,有汉人求见。”
“不见,拉出去砍了,把他们的财物留下。”
“酋长,来的汉人说,是奉汉人天子之命,不是程远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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