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边疆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都不怕,衷心的祝福妈妈,愿妈妈健康长寿,待到庆功时再回家,再来看望好妈妈;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军中的男儿也有情,也愿伴你走天涯,只因为肩负重任,只好把爱先放下,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军中绿花送给她……”唱着唱着郝淑雯也哭了,她也想她的妈妈啊。
是啊,谁又能不想自己的妈妈呢?在歌声中,铁骨铮铮的战士们都留下了自己的泪水;带队的一位团长忍不住有些担忧,小声对政委说道,“这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哭哭啼啼的是不是有些不好?让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害怕呢!”
“我看挺好的,刚才刘团长说得对,战士们肯定都想家,想妈,想对象,憋在心里还不如哭出来好一些,哭出来人这心里也舒畅了。”政委指了指团长的眼角,就连团长听到这歌也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白发苍苍的老母亲。
这是日后著名的军歌《军中绿花》,是一名战士即兴创作的,讲述了新兵刚刚入伍时候的心情,因为曲子朗朗上口,又说到了战士们的心里,所以这首歌很快在军旅之中广泛流传开来,后来“军中绿花”这四个字也成为女兵的代名词。
沈隆稍微改了点歌词,用在这里却是恰到好处,没有以往军歌的那种雄情壮志,虽然歌词有些粗糙,但感人至深,就好像战友在自己耳边娓娓道来,听起来格外觉得亲切。
一曲终了,车厢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掌声,就连隔壁车厢的战士也不看自己车厢的节目了,纷纷涌到这边来聆听郝淑雯的演唱。
“再唱一遍!再唱一遍吧!”战士们含着泪拼命鼓掌,强烈要求郝淑雯再唱一遍,而且车厢里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眼看着就要把这节车厢塞满了。
“我唱,我再给大家伙儿唱,不过你们不要都涌到这里,会影响列车正常运行的,你们先回去坐好,我挨个车厢唱过去。”不用沈隆下达命令,郝淑雯就被战士们的热情给感染了,顾不上擦去自己的泪水就忙不迭答应。
“先来我们车厢!先来我们车厢!”连长、营长下命令都不管用,其它车厢的士兵依旧在往这边挤,可听到郝淑雯的话,哗啦一声,挤在两个车厢连接处的士兵马上就让出了位置,纷纷邀请郝淑雯先去他们车厢演唱。
正在旁边车厢表演节目的萧穗子和何小萍也没有被遗弃的埋怨,而是竖起大拇指夸赞郝淑雯,这首歌的确好。
“那个车厢先恢复秩序,郝淑雯同志就先去那里。”沈隆又补了一句,旁边两节车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战士们一个个在座位上坐得笔直,就好像要接受领导检阅一样。
最终沈隆选择了后面那节车厢,这节车厢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欢迎声,前面的那节则发出阵阵叹息,郝淑雯安慰了前面车厢两句,又来到后面车厢,重新开始了演唱。
“小萍,穗子,你俩先过来下,帮我再多抄几份歌曲曲谱,咱们团里的人都要学这首歌。”郝淑雯一直唱下去的话,嗓子肯定顶不住,必须要有人来替她。
“都是听了那么多战士的心里话,我就写不出这么好的词来,团长你真厉害。”萧穗子真心实意的表示了佩服,何小萍则没有说话,在她看来团长不管怎么厉害都是应该的。
三个人再加上方老师飞快地抄写着歌词曲谱,分发到每一名文工团员的手中,拿到歌曲谱曲的团员马上赶到郝淑雯那里,一边看歌词一边跟着郝淑雯低声哼唱,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这首歌。
“刘峰同志,能不能把歌词也给我们抄一份?我们的战士也想学这首歌!”同一车厢的那位团长过来问道。
“没问题,等我们的团员学好了,再来教你们唱!”沈隆满口答应,于是一份份歌词从他们手中诞生,又散发到列车上的战士手中,然后这些战士又开始传抄,没多久的功夫,这首歌的歌词曲谱就几乎全列车人手一份了。
这大概创了新曲子创作完成之后散播最快的记录吧?看着那些飞快抄写歌词的士兵,沈隆心里默默想着。
终于有人可以替换郝淑雯了,郝淑雯回来的时候嗓子有些哑,不过她脸上没有一点儿疲惫,反倒显得精神奕奕,“团长,有人要找你!”
“淑雯,你先坐下休息会儿,小萍帮你倒了水,还切了几片雪梨进去,你赶紧喝了润润嗓子。”安排好郝淑雯,沈隆才顾得上跟着她过来的这名士兵。
“刘峰同志你好!我是《解放军报》的记者。”对方先给沈隆敬礼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说道,“我这次原本是要去前线做采访的,没想到在火车上就遇到这么感人的一幕,我能对你做个采访么?能说说你创作这首歌的经过么?”
“首先说明,这首歌可不是我一个人创作的,方老师是曲作者,郝淑雯同志也在曲子的创作过程中做出了突出贡献。”沈隆先强调了这一点,然后才把他是如何抄袭……哦不,是创作《军中绿花》的经过说了出来。
记者认真做着记录,又找来最原始的曲谱词稿拍照,再让郝淑雯又给大家演唱了一遍,拿起相机对着郝淑雯和车厢里的战士们咔嚓咔嚓拍了一大堆,然后又挨个车厢采访那些战士,聆听他们的心里话。
火车终于抵达了距离前线最近的火车站,他们该下车了,在火车即将停稳的时候,记者又找到沈隆跟前,亮出自己刚刚写好的稿子,“我下车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这份稿子以最快的速度传回报社,刘团长您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没有?”
沈隆接过来看了一遍,虽然有些煽情,但基本还原了事情的经过,他把稿子还了回去,心里嘀咕着,这意思是我还没下火车就又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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