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隆拱手道,“小弟德薄才,怎敢承当此位?若得居末,尚自过分。”这时候就算坐下来也坐不稳啊,何必呢。
宋江道,“非宋某多谦,有三件不如员外处:第一件,宋江身材黑矮,员外堂堂一表,凛凛一躯,众人无能得及;第二件,宋江出身小吏,犯罪在逃,感蒙众兄弟不弃,暂居尊位,员外生於富贵之家,长有豪杰之誉,又非众人所能得及;第三件,宋江文不能安邦,武不能附众,手无缚之力,身无寸箭之功;员外力敌万人,通今博古,一发众人无能得及;员外有如此才德,正当为山寨之主,他时归顺朝廷,建功立业,官爵升迁,能使弟兄们尽生光彩,宋江主张已定,休得推托。”
归顺朝廷?听到这儿,沈隆敏锐地察觉到林冲、鲁智深等人似有不满,他将那些人一一记在心里,然后躬身道,“兄长枉自多谈;卢某宁死,实难从命。“
吴用看了一圈儿忠义堂中众人,丢过去几个眼神,“兄长为尊,卢员外为次,皆人所伏。兄长若如是再三推让,恐冷了众人之心。”
只见黑旋风李逵大叫道,“我在江州,舍身拼命,跟将你来,众人都饶让你一步!我自天也不怕!你只管让来让去假甚鸟!我便杀将起来各自散火!”
武松见吴用以目示人,也上前叫道,“哥哥手下许多军官都是受过朝廷诰命的:他只是让哥哥,如何肯从别人?”
刘唐便道,“我们起初七个上山,那时便有让哥哥为尊之意。今日却让後来人。”
鲁智深大叫道,“若还兄长要这许多礼数,洒家们各自撒开!”其余众人或是附和,或是只冷眼旁观,表情不一。
说话的人里面有原本宋江一派的人,也有老梁山派,三山派的人,揭阳派,公孙胜一派,登州派却无人说话;朝廷派听到宋江说归顺朝廷时眼睛一亮,却也没有多说。
眼见现在时机未到,宋江拿出了备选方案,“目今山寨钱粮缺少,梁山泊东,有两个州府,却有钱粮:一处是东平府,一处是东昌府;我们自来不曾搅扰他那里百姓,今去问他借粮,可写下两个阄儿,我和卢员外各拈一处;如先打破城子的,便做梁山泊主,如何?”
沈隆继续推辞,宋江执意要抽签,抽签结束,宋江分派人马,他自己带着林冲、花荣等二十五名好汉和一万兵马去打东平府,阮家兄弟带船接应;沈隆则和吴用、公孙胜、关胜、呼延灼、杨志等人去打东昌府,李俊带着水军接应。
呵呵,这吴用怕是来监视我的吧,他肯定不会让我先赢了这一仗,沈隆心中暗笑,事实上等大军开拔之后,吴用果然不断用诸多借口拖延行军的速度,宋江都到东平府外面了,沈隆距离东昌府还有好长一截路呢。
沈隆也不着急,依旧不紧不慢的赶路,等大军快要到达东昌府的时候,宋江那边就出事了,九纹龙史进在东平府有个相好的,于是他就打算进去里应外合,然而那个相好的直接把史进给卖了,史进被捉拿下狱,宋江没办法只好求助吴用。
于是吴用急匆匆赶往东平府去给宋江出主意,东昌府这边沈隆受到的监视顿时松了些;既然到了城下,好歹也得打打试试看啊,于是众人领兵出战。
东昌府的守将是没羽箭张清,手下有花项虎龚旺和中箭虎丁得孙两名副将,双方摆开阵势在场外对峙,至此沈隆带着大军已经在城下待了十天,这才是第一次出战,其中的原因么,就不用多说了。
张清出马邀战,沈隆本打算应战,却被众将阻拦,口口声声这种小阵仗那用哥哥出马?然而出战的井木轩郝思文没几个回合就中了张清的飞蝗石仓皇逃回,要不是燕青一弩箭射中张清的战马,这家伙说不定就危险了。
“敌将已然落马,若我等领兵杀过去,官兵必然大败!”沈隆目视左右说道。
公孙胜默然不语,关胜、呼延灼却推辞道,“郝兄弟方才落败,我军士气低落,进攻恐或不利。”
沈隆笑笑没有说话,郝思文在过来的这些人里可是排不上号的,他失败还能有张清落马对己方的打击大?
于是双方各自领兵回营,第二日继续出战,按道理说张清的武艺虽好,这次过来的人里却也不是没有能对付他的,关胜、呼延灼、杨志等人绝不会输给他,然而这些人都没有主动要求出战,反倒是混世魔王樊瑞带着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上前迎战。
看到这一幕,匆匆赶回来的吴用当下微微一愣,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公孙胜,幸好这三人武艺差了点,丁得孙从肋窝里飞出标叉,正中项充,吴用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准备让人上前接应,然后收兵回营。
“呔!竟敢伤我梁山兄弟!”吴用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沈隆策马舞枪,单枪匹马杀了过去,身后燕青赶紧跟上,其余众将立刻目视吴用,吴用却微微摇头,见此公孙胜眼神愈发冰冷,要知道他的徒弟樊瑞还没安全回来呢。
沈隆策马上前,长枪一抖挽出三朵枪花逼开张清、龚旺和丁得孙,救下了樊瑞三人,“小乙,将几位兄弟送回去!”
三人投以感激地一撇,赶紧在燕青的护送下回去了,沈隆却落入张清、龚旺和丁得孙的包围之中,时迁手中攥紧了刀,却不敢上前,他知道自己武力低位,上去也是帮倒忙,可阵前还有关胜、呼延灼这样的好手,他们为啥不出马?
“来得好!”就算是三人围攻,沈隆也凛然不惧,将一杆长枪抖开,竟然反过来压制住了张清三人。
“好枪法!”就算心下羞愧,关胜、呼延灼等人还是忍不住赞道。
“这是毒龙出洞!”杨志更是心下骇然,卢员外他……他为何竟然会使杨家枪!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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