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洲……
在陆九洲入幽都趁着他疗伤的时候拿走了血魂鬼草的时候,重华发了很大的火气。
以至于整个幽都上下别说陆九洲这个人了,就连昆山这两个字旁人也不敢随意提起。
以至于时隔五十年再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重华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他并不意外白穗和陆九洲的关系,毕竟她都是顾止的亲传了,既然都是昆山的弟子,认识也无可厚非。
只是让重华没想到的是白穗身上竟然有陆九洲的玉佩,之前青年入幽都的时候不过金丹。
哪怕是他受了伤,元婴对上一个金丹,后者就算能够离开,最后不死也得半残。
然而陆九洲却在同样身上有伤的情况下做到了全身而退。
这其中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属性为雷,和鬼修相克,有着一定的压制作用。其二便是因为这玉佩。
当时陆九洲在和他交手的时候便用了这块玉佩,起初他虽然感知到这块玉佩已经被他炼化成了灵器。
只是重华并没有料想到这样一块不甚起眼的灵玉,竟然会是他的本命灵器。
灵器一般是用自身灵力日夜滋养而成的,而想要将其炼化成为本命灵器的话便得需要心头血浇灌了。
倒不是每日都用,每月一次,再以剑气淬炼,千锤百炼之后方成这么一个本命灵器。
重华便是在这玉佩上着了道,一个不慎让陆九洲离开了幽都。
等到他引剑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周遭风急雷落,万千厉鬼寸步难行,整个宫城都被笼罩在了滔天的雷鸣电闪之中。
雷是鬼修的可星,若是被劈中了轻则散了修为不说,重则当即烟消云散,魄散魂飞。
陆九洲的修为不及重华,这雷他倒是能够抵挡。
但是当年他要是真的追上去了,整个幽都没了庇护可能就真的会湮灭在这一场雷劫了。
想到这里重华的脸色更沉,血色的长剑因为沁了血色变得更加殷红森然。
他垂眸看着白穗依旧紧紧握着剑柄,这一次再没有犹豫,蓄力狠狠刺了进去。
剑又没了几分,白穗瞳孔一缩。
要是再刺进去一点风祁可能就真的撑不住了!
白穗咬了咬牙,一手凝了大半灵力握住剑刃,另一只手引了天启。
因为手受了伤,在握住剑柄的瞬间血珠顺着缓缓落在了剑刃。
天启感知到了白穗的伤势,剑身战栗着,金光璀璨之中。
几乎都不用白穗如何运转灵力驱使,天启带着她的手猛地往重华的剑上砍去。
那力道极大,“哐当”一声,宫城上下都剧烈晃动了起来。
血与金光交缠,凛冽的剑气横扫了过来,不单单是剑,冲击着的气流一并往重华面门过去!
重华身子往后一躲,那剑锋擦着他的鼻尖过去。
虽然没有伤到他,可他的额发却给削断了一缕。
他颇为意外地看了天启一眼,白穗抓住了这个空隙,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
“凌霄有一!”
本就森冷的宫城寒气更甚,紧接着周围的墙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了一层霜雪。
风祁眼眸一动,手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巨大的黑剑再一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轰隆”声响之间,少年将巨剑重重刺入了地面。
无数沟壑里涌现出了水流,喷涌而上形成了一根根接续天地的水柱。
汹涌翻滚的水流如河海,被风祁引到了白穗的周围。
少女握紧了手中的命剑,水泽凝成了几段冰棱,她踩在上面如同攀爬云梯一般蓄力往上,最后高高跃起!
“抽刀为断水——”
“山海一平流!”
连绵磅礴的剑气似破晓的天光,在巨大的水幕之中破水落下!
水势混着剑气一并,水龙镀上了金边,剑风凌云,带着肃杀的寒意似千钧巨石一般重重朝着重华方向过去。
红衣青年手腕一动,御空往后退去。
风声烈烈水声轰隆,他眯了眯眼睛,在接天的水幕之中看到了引剑攻来的少女。
重华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一顿,在水泽摇曳的恍惚之中,有两道影子和眼前的场景重合在了一起。
一道是五百年前将他一剑诛心的灵禅子,另一道是陆九洲。
不过无论是哪一道,都不会让重华感到多高兴。
他眉眼晦暗,冷白的皮肤上在鬼火晃动之间显得更加冷漠。
“蠢货,都说了水是灭不了鬼火的。”
幽蓝色的鬼火“噌”的一下汇聚成了巨大的火球,就在重华的身后位置。
在剑落的瞬间陨石坠下一般,狠狠撞击了过去!
水幕被冲击涤荡开来,白穗和风祁都受到了极强的威压。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鬼火突破了水泽之中。
等到火焰快要燎上白穗他们的前一秒,那些被破开的水泽倒流了回来,迅速覆在了火焰上面。
白穗手腕一动,寒气自剑刃而出,铮铮剑声随着寒意一并笼罩在了鬼火。
火虽没灭,水凝结成了冰,将它冻结在了其中!
见火焰没有再压下来,白穗松了口气。
身后的风祁受了很重的伤,刚才又用了那么大范围的术法,整个人脱了力如折断羽翼的飞鸟从上面坠落下去。
白穗一惊,慌忙伸手揽住了少年的腰。
在堪堪抱住了风祁的瞬间,原本冻结着火焰的冰球“咔嚓”一声碎裂开来,一片片碎冰如刃,被热流冲击着朝白穗这边刺来!
因为在空中位置,白穗又是抱着风祁的。
她光是要护住对方都很少是吃力了,要想要避开这攻击更是难上加难。
黑色巨剑剑身一动,用巨大的身躯抵挡住了无数冰刃。
一道红光闪烁,鬼剑带着逼仄凌厉的剑气从上而下往巨剑砍来!
“天启!”
白穗情急之下挥出了命剑,金色的长剑劈断了冰棱,破了火焰狠厉对了上去。
三剑对立,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将风祁轻轻放在了地上,见天启被压制着摇摇欲坠,神情一凝,凌空而上握住了剑柄。
红色的剑光似青年的眼眸,白穗恍惚了一瞬,压着情绪蓄力挥去!
在快要将其打落的时候,一只冷白的手覆在了剑柄之上。
她眼神一动,看到了重华似火的身影。
如果只是一把剑的话,白穗和天启合力尚且能应付。
可如今剑主也在,元婴和结丹的修为犹如天堑,是她难以逾越的鸿沟。
重华根本没用几分力便如泰山般压得白穗动弹不得,他眼睫微动,看着白穗苍白的脸色负隅顽抗的模样。
没有温度,像是看着一只轻易便可踩踏的蝼蚁般居高临下。
“怪不得你们几个敢闯进幽都来,原来是有陆九洲那小子给你们撑腰啊。”
提到陆九洲,重华的神情似霜雪,眼神也如刀,冷得人脊背发凉。
漫天的风火摇曳,最后都盛在了他的那双红眸里面。
“不过他来了正好,一起宰了免得夜长梦多。既然他能把这种东西送给你,想必你死了他也不能独活吧。”
他一边说着又用了些力道,把白穗死死压制着。
“我先杀了你,然后再送他入黄泉陪你!”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白穗整个身体像是被大山碾压一般,从高处重重砸下嵌入在了墙面。
她疼得说不出话,有温热的血液从头上流了下来,染红了她的视野。
白穗觉得视线模糊,看着重华也都是重影。
青年握着剑的手似乎停了一下,而后又敛了情绪,沉着神情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用冰冷的剑刃挑起了她的下巴,殷红的血再一次滴落在了那把血色的长剑上。
“求我。”
“如果想要活命,只要你放下尊严,放下一切求我,我可以考虑原谅你一次。”
白穗断断续续听到了他的话,反应了一会才梳理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觉得喉间一甜,忍住了想要咳血的欲望,眼眸转了转,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重华身上。
他好像很生气。
漂亮的眉眼也因为怒气染上了璀璨的色泽,宝石一般。
又像是在求救。
他神情紧绷着,期待又不安地注视着白穗。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多有害怕听到她的拒绝。
白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一声重重的锤落声响再一次涤荡而来,而比起之前时候要更近更强烈。
随即两道熟悉的身影御空而来,落入了白穗的视野!
谢长庚看到昏迷不醒的风祁,还有被重华逼到绝境的白穗瞳孔一缩。
身后拿着万钧云锤的黎川见此怒火攻心,蓄积的雷云骤急聚在了她的周身。
还没等谢长庚反应,她已经重重往重华所在方向砸了过去。
青年见此也立刻有了动作,径直御剑下去将风祁给带到了安全位置。
他倒是想要去白穗那里,只是黎川已经攻击过去了,重华也在,两人撞上所带起的冲击太强暂时难以近身。
“你这恶鬼!我要锤死你!”
伴随着滋滋作响的雷电声响,少女的手中的万钧云锤变大了数倍。
巨大的阴影落在了重华头顶,刹那之间重重砸了下来!
重华没有动作,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一旁的三头魔犬怒吼着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挡下了这一锤。
然而锤落有万钧,三头魔犬只支撑了一会儿,整个身躯便被雷电覆上颤抖了起来。
它狰狞着低吼着,另外两个脑袋也跟着一并死死抵在了万钧云锤上面不挪动分毫。
“大白,让开!”
鬼火萦绕在了整个宫城,三头魔犬被火焰托住轻柔放置在了地上。
它看到那万钧云锤要落在重华身上,龇牙咧嘴的想要冲上去。
重华回眸冷冷看了一眼制止了它,红衣翻飞之中,他甚至没用剑,只一掌正面迎了上去。
幽蓝色的鬼火和雷电混成了一色,黎传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欺上。
比平时和霍云对练的时候更甚,杀气腾腾,毫不留情。
这是黎川头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她心下一惊,本能觉察到了危险想要撤身退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重华的速度比雷更快,残影一掠,都还没等黎川捕捉到他的身影。
她觉得身上一重,掌风已生生断了她的脊骨!
谢长庚在黎川冲上去便料到了会是这般结果,他没来得及阻止。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好事。
一来是黎川将重华引开给了他救下风祁和白穗的机会,二来……
青年眼皮掀了下,视线不着痕迹落在了那头因为直接承受了万钧云锤,刚颤颤巍巍站起来的三头魔犬。
“岐山的人?”
重华眯了眯眼睛,认出了黎川的身份。
岐山的修士是鬼修里除了佛修最为厌恶的存在,不为别的,因为他们所修的术法克的主要是鬼修。
很多鬼修一般死在剑佛两修手中,剩下大部分便是在岐山修者这里殒命的。
“今天不知是什么好日子,来的竟全是我讨厌的人。”
重华指尖一动,那鬼火蔓延在了黎川四周,逼仄滚烫的火焰灼伤着她的皮肤。
还没碰触便通红一片,不单单是烫得厉害,那鬼气顺着鬼火顺在了四肢百骸,五脏肺腑,疼得黎川喘不过气来。
说实话,三个剑修加一个岐山修者,对于鬼修来说真真是个要命的组合。
和其他修者不同,鬼修是无形无骨的存在,气息散了便极为危险。
剑气破肉身,云锤破生魂,稍微伤到一个口子就能侵蚀进来。
好在这四个小鬼修为不够,对于重华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
可若是之后……
重华想到了什么,鬼气死死缠在了黎川的脖子上的同时,视线落在了白穗身上。
先杀了岐山这个小鬼,然后毁了那玉佩!
他眉眼冷冽,手上力道更甚。
在黎川挣扎不能,快要没了气息的时候,下面传来了一阵怒吼声响。
重华猛地往下看去。
其实看到了三头魔犬被谢长庚一剑砍掉了一个头颅,喷洒出来的热血滚烫,落了几滴在他的面上。
三头魔犬疼得抽搐,奄奄一息倒在了地上。
血水流淌在了地上,汇成了河流一般触目惊心。
青年抬起手用指腹擦拭了下脸上的血迹,九霄双剑各自抵在了三头魔犬另外两个脑袋之下。
他冷冷看向重华,丝毫不惧那肃杀的寒气。
“放了她。”
重华咬肌微动,那双红眸似血,情绪在其中肆意翻涌。
青年能够感觉到周围冷得刺骨,如山的威压更是重重压在他的背脊。
“怎么?鬼王大人是听不懂我的话吗?还是因为我用一头畜牲来威胁你让你觉得很掉价,所以才这么生气?”
谢长庚身上疼痛难忍,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我看你刚才为了救它还挺着急的,还以为你有多宝贝它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他这么说着,可那剑刃却更近的贴近了三头魔犬的脖颈。
雪白的皮毛之下,慢慢沁出了血色出来。
“既然如此,一头畜牲杀了便杀了吧。”
“你敢!”
重华脸色沉郁,他冷着神情拽着黎川的头发从高处下来。
“把它放了。”
谢长庚眼眸闪了闪,没有动作。
“可万一我先放了它,你反悔了怎么办?”
“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要不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放如何?”
“一,二……”
“三!”
在话音刚落的瞬间,黎川整个人被重重甩到了谢长庚面前。
然而,谢长庚并没有收剑。
“你敢耍我?!”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有意如此。只是若是我怕我松了手,你没有放人。”
谢长庚看着黎川起身站在了自己身旁后,手腕一动,这才放了三头魔犬。
“抱歉,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重华并没有因为青年的道歉而消气,那怒火反而越发强盛。
他将地上三头魔犬的头颅拿起,重新安在了它的脖子上,它似乎觉得自己拖了后腿很是自责地耷拉着脑袋。
“知道拖后腿了就给我滚回鬼门去!”
还没等三头魔犬反应,它便被重华一掌给打了出去。
重华眉宇之间满是郁气,诡谲的黑雾萦绕在了他的周围。
谢长庚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护住了身后的少女,然而晚了一秒,那鬼气已经覆了上来。
“还真是人以类聚。”
他死死扣着谢长庚他们的脖颈,回头看向了恢复了些气力的白穗。
“你的朋友和你一样狡诈多端。”
“你先冷静下重华,刚才的话我还没有回答你……”
“不需要了。”
重华咬牙切齿地打断了白穗的话,他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看着越澄澈纯粹,于他而言就越讽刺难堪。
他转过头不再看白穗,浓郁的鬼气迅速钻进了谢长庚和黎川的口鼻。
“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谢长庚知道那头魔兽对他来说很重要,却不想对方竟然这般看重。
看重到放着好好的金丹不要,宁愿鬼气损坏金丹,也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他们。
谢长庚疼得全身抽搐,他感觉脑子里闪过好些细碎的片段。
像人临死之前的走马灯。
前世他是什么时候见到重华的?
仙魔大战?好像要更前面一些……
他想起来了,是在苍山。
苍山当年比万剑宗还要先一步被戚百里给灭了满门,当时他们几个宗门弟子闻讯赶了过去。
漫天的火焰之中,红衣青年抱着一个濒死的少女走了出来。
——也是后来苍山唯一存活下来的乐修大能。
他没有参与屠戮宗门的事件,可是却也没有制止。
甚至在最后救了其中一名弟子。
那个时候谢长庚对所有鬼修妖修一辈深恶痛绝,连带着戚百里的那一份也憎恶上了对方。
重活了一世,他不觉得对方有多可恶了
他没有错,他也没有错。
他们只是对立而已。
而且重华和萧泽他们不一样……
他为人过,虽有执念却存人性。
谢长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要被眼前的人杀死了。
他反倒有一种莫名的释怀。
——真好。
至少没死在戚百里的手上。
重华看着青年唇角上扬的弧度一愣,不过只是一瞬,他冷了眉眼蓄力准备捏碎他们的脖颈。
白穗脸色一白,慌忙之中赶紧将之前入幽都时候霍云给的那张传送符纸拿了出来。
这是符纸没有任何灵力附着,只有在渡上灵力的瞬间才会被催动。
在霍云和黎川离开岐山时候他们师尊给的,大乘修者所制的符纸。
千里之外之人亦可传送。
怎么用来着?
对,先咬破手指,然后把血滴上去,再渡上灵力!
白穗身子不知是疼得还是怕的,颤抖得厉害。
她咬破手指,将血滴下。
血迹随着上面的字迹蔓延。
随即灵力也一并渡了上去,整个符纸纹路绯红一片,在金光闪烁刹那,便没了反应。
怎么会没用?!
白穗以为血不够,慌忙割破了手腕想要再试一次。
可在符纸驱动的瞬间重华便感知到了白穗在用传送符纸。
他一个瞬身过来,引了鬼火想要将那符纸给烧毁。
白穗见状蜷缩着身体护着,殷红的血浸湿了符纸,依旧没有反应。
“为什么没用?明明说好了只要渡了灵力进去就可以传送……”
重华原以为自己晚了一步,不想这传送符纸竟然失效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将白穗拽了起来,想要将那符纸拿过来。
然而少女护得太死,如何也不松开。他倒是可以一把火连符纸连人一并给烧了。
重华指尖一动,最后调转了个方向,取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
“?!还给我!”
“把那符纸撕了,不然我便毁了它。”
白穗紧紧攥着符纸不动。
如果撕了它,那么他们都没办法活着离开……
反之,陆九洲给她的玉佩便会被毁掉。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
咬着牙红着眼睛将那符纸护得更死。
重华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如何,对于白穗选择了保住符纸,他还是有些痛快的。
毕竟毁的是陆九洲的东西。
可是看到她这么痛苦,心里那点痛快也跟着消散殆尽了。
“……冥顽不宁。”
重华喉结滚了滚,沉着声音对白穗说道。
“既然是你自己做的选择,那就给我睁眼好好看清楚。”
他捏着白穗的下巴强迫着她抬头,那红色的眸子淬着寒冰。
“我要当着你的面把它给毁了。”
“不要……”
“求你,求求你。”
白穗声音哽咽地恳求道,这种低微的姿态非但没有让重华心软,反而更加烦躁。
青年冷冷扫了白穗一眼,将鬼气覆在了那玉佩上面。
因为这是陆九洲的本命灵器,轻易是很难弄碎的。
重华皱了皱眉,手腕一动,那把血色长剑直直刺向了玉佩。
两股巨大的灵力冲击着,万千厉鬼在剑刃之中嘶吼,一寸一寸逼近着玉佩本体。
不要……
“不要!!!”
身体比脑子动的更快,白穗踉跄着跑了过去,用身体将那玉佩死死护在了身下。
剑没了玉佩的灵力抵挡更快的落了下去,往少女的背脊刺去!
重华瞳孔一缩,想要将剑收回。
一抹雪色剑光落下,从高处破了宫城楼墙。
阴霾天空,万千雷动,生生断开了鬼剑!
激荡起的灰尘漫天,周遭的鬼火也在刹那之间被剑风给泯灭。
混沌昏暗之中,有人从背后将白穗轻轻抱了起来。
沉木的清香清冽,萦绕在她的鼻翼之间。
白穗眼眸一动,愕然看了过去。
“……师兄?”
“……我在。”
陆九洲喉结滚了滚,声音喑哑压抑,那从来平静温润的眼眸在触及到她身上的伤时候冷若冰霜。
而怀里的少女却没有意识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看了陆九洲许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被血水浸湿了的符纸。
“奇怪,霍师兄明明给我说只要驱动了符纸他就会赶过来的……”
“怎么来的是师兄?”
“那要问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灵力给她疗愈着伤口。
“驱动符纸条件有三,一为精血,二为灵力……”
白穗不解:“那三呢?”
陆九洲沉默了一瞬,晦暗之中,他的耳根烫灼。
“心之所想。”
“——你驱动符纸时候想的不是霍云,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霍云:……所以我就坐冷板凳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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