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萧淑妃已经得知了萧翦的事,此时跪在御书房,眼睛红红的。
“湘儿,你先起来,地上凉。”秦云蹙眉,伸手扶她。
萧淑妃却不起身,抹眼泪哽咽道:“陛下,大哥他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还请陛下能够明察。”
秦云蹙眉:“朕不会让他蒙冤的,你放心吧。”
她眼泪掉得更凶,豆大的摔落。
伸手抓住秦云龙袍,目光央求道:“陛下,湘儿就这么一个哥哥,你能不能答应湘儿,不要伤他性命。”
秦云更是心疼,扶起她,替她擦了擦眼泪。
“朕相信萧翦不会做出如此混账之事,昨夜的事肯定有问题,但这需要时间调查。”
“他现在在天牢,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能对他做什么,至少三日之内,不会有事。”
“你先回养心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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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萧淑妃放心了一点,她就怕秦云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大哥。
“多谢陛下,臣妾回养心殿等消息去。”
她犹豫离开,既放心不下,又不好提太自私的要求,毕竟这事太大了,荷花院那里,已是证据确凿。
她走后。
常鸿来了。
“陛下,臣查清楚了,是一名轮岗的禁军将消息泄露出去的,一传十,十传百,到现在已经无法控制了。”他满脸是汗,生怕被秦云骂。
“那名禁军呢?”秦云揉了揉太阳穴,十分头疼。
常鸿跪在地上,一脸害怕道:“刚才臣下令追查,他畏罪跳井了。”
秦云深吸一口气,压制怒气:“还有呢?”
常鸿继续道:“昨夜萧将军出了御花园之后,本应乘坐马车从大丰门离开,但随行的太监宫女被打晕了。”
“他们醒来,已经是清晨事发的时候。”
“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不久前,提审萧元帅,他说他遇见了一个黑衣人,便下意识去追,追到荷花院内,正巧撞见了先帝的马婕妤…”
秦云皱眉,追问:“那接下来呢?”
常鸿擦了擦冷汗,吞吞吐吐道:“萧将军说他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燥热,失去了自控力,一时冲动之下,就…就…”
砰!
秦云一拳头砸在桌案上,吓了常鸿一大跳。
“这么说,萧翦这事是真的了?”
常鸿不敢说话,这事明显蹊跷,他怎敢参言。
御书房,气氛死寂。
这时候,一直立在一旁的丰老上前,缓缓开口道:“陛下,此事疑点太多,虽然事已成定局,但如果能找出真相,后果不至于如此重大。”
秦云道:“说仔细一些。”
丰老浑浊的双眼忽然通透,道:“第一,萧将军昨夜在御花园的事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果这是一个局,那会是谁暴露萧将军的出宫时间和路径的呢?”
“第二,那个黑衣人,后宫重地,一般人可进不来,老奴怀疑,引诱萧将军去荷花院的人,是后宫的人。”
“第三,萧将军不可能不知道这事的后果,依老奴看,他就算有这个心也不会选择如此愚蠢的方式。”
“在荷花院的行径,只怕是被人下药了。”
闻言,秦云思路清晰多了。
又脸色难看道:“但,毫无证据,谁会相信呢?”
“三日之内,若朕找不出真相,皇室宗亲第一个不答应,朕便只能忍痛下狠手了。”
“朕才刚刚提拔一个可靠的股肱之臣,难道又要一撸到底吗?甚至是杀掉?”
丰老思考一二后,隐晦道:“后宫中,能有这样能量的,不多。”
秦云眯眼,脱口而出:“王敏?”
“老奴不敢妄下结论,但,可以试探一番,来引蛇出洞!”丰老的双眼平静中透着一股老谋深算。
秦云双眼一亮:“如何引蛇出洞?!”
丰老道:“既然曾有黑衣人引诱萧将军进入荷花院内,并且打晕了那么多的宫女太监,那就说明确实有人下套,而且还是后宫的人。”
“陛下可以对外宣布,影卫在现场找到了黑衣人遗留的证物,再移交宗正寺,勒令宗正寺两日之内查出证物属于那一处宫殿嫔妃,或是后宫某一部门。”
“这么一来,黑衣人必定坐不住,前去宗正寺窃取证物,咱们引蛇出洞,之后直接抓捕归案即可。”
听完,秦云不仅多看了一眼丰老,不亏是搞“锦衣卫”工作的,这头脑,这计谋,完全在线啊。
“但,丰老你确定这个黑衣人会上钩?”
“会!”丰老笃定道:“只要黑衣人确实存在,不是萧将军胡编乱造,那他就一定会跳出来。”
“毕竟,栽赃当朝将…神威元帅,祸害先帝嫔妃,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不管幕后黑手怀疑是否,他都会来宗正寺一探。”
“到时候,老奴亲自蹲守,不怕他能跑。”
“退一万步讲,黑衣人只是个派出来的炮灰,也足以证明萧翦是被陷害的,至少死罪可免,重罪可消。”
秦云细细一琢磨,觉得有道理。
“去,立刻传朕旨意,让宗正寺卿汤令过来!”
“陶阳,去传出消息,说此案有了进展,影卫找到了黑衣人残留的证据!”
“……”
很快,他按照丰老提议的那样,一点点的布置好了“引蛇出洞”。
特别是汤令,秦云再三跟他交代了细节,此人是宰相谋反一案之后,秦云亲手提拔上来的,所以可以放心交代。
他在宗正寺是一把手,刘子毅是二把手,刘子毅今天已经被打丢了半条命,这件事他会亲自负责,也不怕有人给王家走漏消息。
就这样,一张大网逐渐编织,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形成了反扑。
三个时辰之后。
文武百官,后宫各殿,皆是收到了这件事的风声。
黑衣人陷害萧翦,现场留下证物,宗正寺卿汤令已经领命,取走罪证放置宗正寺严密看守,要在两日之内,找出证物来自“哪一个宫,哪一个人”!
一时间,波澜四起。
事罢!
秦云赶赴天牢。
今早,秦云暴怒,那是气头上,大脑没怎么思考问题,现在平静下来了,仔细想想,萧翦其实就是受害者。
无论出于淑妃那的关系,还是君臣之间的情谊,他都要去安抚一二。
潮湿冰冷的天牢。
杂草之中,坐着一身囚服的萧翦,他蓬头垢面,目光黯然,谁敢相信他昨夜都还是新晋的神威元帅?
见到秦云来了。
他立刻跪在地上,痛苦哽咽:“陛下,罪臣萧翦让你蒙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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