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人。
这就是何邪的全部班底!
望着台下一张张肃然的面孔,何邪心潮起伏,只有他知道,他即将要做的是一件多么石破天惊之事。
而面前这些人,就是他全部的依仗!
这两百一十六人,光是丁门弟子就有一百二十四人,真正的锦衣卫,只有九十二个,除了卢剑星和裴纶外,剩下包括沈炼在内的九十人,全是陆文昭之前的心腹部下。
少么?
不少了!
锦衣卫十二卫所,何邪知道他控制不了,所以他今日将所有人全部支出京城去巡查了。
五城兵马司十余万兵马,往常只要是东厂稍有身份之人,都能调出部分兵力为他们办事。而他们一旦出动,何邪这两百多人根本不够看,所以他手持魏忠贤令牌,去找兵部尚书阎鸣泰假意要调动兵马。
而他前期故布一个个迷阵,就是要让魏忠贤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明白什么状况的魏忠贤得到这个消息,他会怎么做?
何邪敢肯定,值此敏感之际,他定然会强令五城兵马严守军营不得擅动!以免被人利用。
也就是说,今晚五城兵马不但何邪调动不了,诸如赵靖忠田尔耕之流,也绝对调动不了!信王,更不可能!
而京城中第二股强大的力量——禁军,只要何邪不失心疯进攻皇宫大内,他们也根本不会动。
顺天府的捕快衙役,借他们十个胆子,也绝不敢过问厂卫之事,这股力量,何邪自然不放在眼里。
至于城外的三大营,何邪更是从未考虑过,等他们集结入城,黄花菜都凉了。
信王找来的铁剑门,何邪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他利用之前的示恩,和严佩韦扯上了关系。他不知道铁剑门有多强,可他知道金刀门绝对是京师最大的江湖门派。
想利用金刀门对付铁剑门,仅凭那点恩情,当然是靠不住的,严佩韦得罪了许显纯和田尔耕,又被魏忠贤所不喜,上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警兆,他意识到了危机,所以何邪上门做出一番承诺后,严佩韦立刻接纳了锦衣卫右都督这个“强大盟友”。
何邪提出对付铁剑门之事,自被其一口应下。
信王、禁军、城防军、锦衣卫……
这些势力在何邪的操控下,已经不成威胁。而何邪唯一无可奈何的,就只剩下东厂了!
何邪不知道今晚东厂会不会出现,他不是神,猜不到所有,可他一直都没有忽略田尔耕,郑掌班和赵靖忠这三个敌人,事关性命的大事,他自然要做最坏的打算。
他假设这三人今晚会行动,而这二百一十六个人,就是他对抗此三人的资本!
何邪在脑海里又细细过了一遍这三日来的所有谋划,激荡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这世上从来没有所谓完美的计划,何邪的计划当然不完美,甚至可以用疯狂和侥幸来形容。
心怀侥幸,赌徒也!
何邪就是要赌,要么万劫不复,要么一飞冲天!
而他最大的底牌,就是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不去想万一失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因为那没意义,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
干!
搏一搏,单车变超跑!
校场里,唯有风吹旗动,发出猎猎之声,两百余人一片肃静!
他们在等,等着他们的都督发话。
何邪的眼神从沈炼、裴纶、卢剑星等人的脸上一次划过,而在他身后,丁白缨、丁显、丁修三人拱卫其左右。
这是他最满意的事情,这个世界所有的主角,已全在他麾下,就连两个女主,也被他囚于宅内。
赌博需要运气,这些“位面之子”能不能给何邪带来运气他不知道,但他愿意相信这一点,总归是没有坏处。
何邪先亮出了魏忠贤的那块令牌,高举数息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厂卫之中,出了叛逆!贼人胆大包天,竟意图谋害厂公!”
何邪第一句话,便让在场之人一片哗然!
何邪猛地提高音量:“天不藏奸!贼人之阴谋,很快被厂公洞悉,但贼人势大,且隐匿极深,又牵扯东厂多位档头,故,厂公特赐令牌于我,命本都督全权督办此案,有厂公令牌在此,可行先斩后奏之权!”
随着何邪话音一落,下方诸多锦衣卫顿时满脸兴奋和激动!
厂公亲自交代的差事,还是查叛逆内鬼,这事儿一旦办成了,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机会!这就是飞黄腾达的机会!
何邪满意地看着诸人反应,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又必须满足下面这些人最切身的利益,否则,这些人岂敢和东厂之人动手?
沈炼强夺案牍库,十余东厂番子,愣是射杀了几十个锦衣卫后,才把沈炼、卢剑星等人逼得奋起反击。
即使这样,他们也还是不敢杀郑掌班,任其离去,可见东厂淫威之盛!
如果今日东厂真的出现,那么他们面对的一个是东厂大档头赵靖忠,还有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没有能让他们信服的理由,谁敢动手?
这也是何邪要来魏忠贤令牌的原因,有了这枚令牌,他的理由就更有说服力。而且,这枚令牌,作用远非如此。
何邪的演讲动员仍在继续。他环顾下方,继续朗声道:“东厂郭真公公,便是惨遭贼人灭口,东司刑官杨寰,亦是逆贼中一员!”
何邪说到这里,很多锦衣卫都“恍然大悟”。
怪不得,郭真一案久久没有下文!
怪不得,都督杀了杨寰,不但没事,反被厂公升官!
原来都督不声不响,便早已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儿郎们!”何邪的声音猛地变得激昂起来,“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你们都跟随本都督多年,如今,本都督给你们机会!斩杀逆贼,护卫厂公,就在今日!”
“杀!杀!杀!”
“出发!”
福满斋酒楼,魏忠贤缓缓拾阶而上,走向二楼,楼下,他带来的东厂番子和王府侍卫泾渭分明,守在楼梯口处。
魏忠贤走完楼梯,突然顿住,头也不回地道:“都出去吧!”
“是!”
哗啦啦。
东厂番子顿时如潮水般尽数退出,周泰愣了一会儿,抬头看看魏忠贤的背影,也挥了挥手,带人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