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精神失控了。
叶凡刚进到屋内,就看到王洋两只眼睛烧得血红,浑身透着暴躁至极的气势,抬起脚往杨嘉立的狗笼子上踹,像是发了狂。
叶凡眼神阴冷,赶紧让保镖拉开了王洋。
叶凡走到王洋跟前,手指挑起王洋的下巴,乌深锐利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王洋看,声音沉沉,听不出半点情绪:“你在闹什么。”
王洋咬牙切齿地说:“他是仇人。”
“我知道他是你的仇人,你今天突然打他,是因为什么。”
王洋忽然笑了,疯癫癫的模样让叶凡拧紧了眉头:“他终于露出尾巴了。”
叶凡不解:“尾巴?”
王洋指着杨嘉立,好像发现了多大的秘密:“这几天,他一直在找机会跟我说话,他说你不是我的恩人,你才是我的仇人,他在说谎,他就是想逃跑。”
叶凡眼睛眯了眯,更深沉地观察着王洋的表情,似乎在斟酌他的话。
王洋又说:“他今天让我打开笼子放他逃走,我抓到他的狐狸尾巴了。”
叶凡悠长地哦了一声,把目光投向笼子的杨嘉立。
杨嘉立注意到叶凡的眼神,忽地涨红了脸咬牙辩驳:“放屁,谁让他放我逃跑了,我没说!我就是让他打开笼子一会儿,我他妈要想上厕所,谁知道他发什么疯,神经病!”
叶凡没说话,垂着眼皮径自思索了会儿,侧过头,问保镖:“上一次查这屋子的监控是什么时候。”
保镖想了想:“七天前。”
叶凡压低声音:“把这七天的调出来,有疑点的地方报告绐我。”
嘱咐完保镖,叶凡又扫了杨嘉立一眼,看着他不甘又心虚得涨红的脸,勾了勾唇角,终于在王洋脸上亲了一下,说:“这次做得很好,等会儿可以绐你奖励。现在先去沙发上乖乖坐好,他留给我来收拾。”
王洋懵懵地点了头,挪到沙发边坐下。
叶凡深吸口气,让保镖把杨嘉立从笼子里拖了出来,按住手脚。
他看着杨嘉立扭动的模样和明明惧怕却要装腔作势的眼神,嗤笑一声,叹息:“我都不知道,是该说你骨头硬,还是该说你蠢了。”
叶凡抬起脚重重地跺在杨嘉立的踝关节。
杨嘉立只觉得脚踝一阵剧痛,哀嚎一声,眼泪霎时就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
叶凡在杨嘉立两只脚上都凿了几下,直痛得杨嘉立唇色发白,才堪堪放过他。
让人把杨嘉立拖回笼子里继续关着,叶凡转了转腕上的表,狠绝道:“今明两天,不许绐他面包吃,水也不许给他,绝他的食,往后给他的面包分量也要减半,看他还有没有力气再打算着逃跑。”
抛下这句,叶凡不再多看杨嘉立一眼,冷笑着捞起王洋,带他上了楼。
杨嘉立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当天晚上,王洋没再从叶凡的卧室出来。
杨嘉立看见保镖从王洋的小房间里搬出王洋的衣服被褥,搬进了叶凡的卧室。
杨嘉立安静地坐在笼子里,神情无波,只是眼神幽幽,像在深思。
被迫绝食了两天,扛过去之后也只有那不足以饱腹的一袋面包和几杯水,这种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半饥饿状态,让杨嘉立越发瘦削虚弱起来。
但他始终不声不响,每天就盯着墙上的日期和时间看。
被囚禁的第十八天傍晚,叶凡下班回来,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他提着公文包上了楼,到卧室里,关上门,一直到九点才下楼吃晚饭。
杨嘉立正眼巴巴地盯着那桌饭菜咽口水时,楼上卧室的门忽地又打开了。
王洋从卧室里走出,一瘤一拐地下了楼。
叶凡瞧见他,轻笑:“休息好了就过来吃晚饭。”
王洋点点头,目光瞥了杨嘉立一眼,脚步顿了顿,倒没立刻坐到叶凡身边,而是先去了厨房,没多久端出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叠干面包。
他把干面包递给笼子里的杨嘉立,说:“你要的。”
杨嘉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默默伸出手拿了几片面包。
当他掀开盘子上的最后一片面包时,杨嘉立看着盘底,眼神忽地变了变,良久,平静地把最后一片面包盖回到盘子上,说:“我肚子难受,吃不下,你拿回去,把盘子洗了吧。”
王洋点点头,带着盘子回了厨房。
叶凡径自吃完晚饭,起身要走的时候,杨嘉立从笼子里叫住了他:“我今天还没和叶霆打电话报平安,每天可以和他通一个电话,你答应过的。”
叶凡回身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掏出手机拨给叶霆,把手机放在笼子旁边。
电话很快通了。
叶霆低沉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宝宝,今天过得好吗。”
杨嘉立一听见叶霆的声音,鼻子就是一阵酸涩。
叶霆还在不放心地嘱咐:“最近天气开始凉了,你别冻着。早点吃晚饭,千万不要饿着自己,好好的,等我去接你,知道吗。”
杨嘉立看着手里那半截干面包,艰难地点点头:“知道了。”
他擦了擦发红的眼圈,说:“我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了。”
叶霆听到杨嘉立近乎撒娇的语调,一颗心早就软得要化了,声音更加柔和,哄着说:“我也想你,不要怕,我很快就能接你回家了。到时候我把年假休了,带你去旅游一趟散散心,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杨嘉立打断了他。
“算了吧,哪儿有大老板抛下一整个公司跟我去旅游散心的道理,你公司现在一刻都离不了你,你陪我一天,你得少赚多少钱,”杨嘉立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摇摇头,“算了,这数字我也数不清,你知道的,我数学一向特别差。”
说到这儿,杨嘉立忽然笑着问:“对了,你还记得我高数考了多少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