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对着阮彥廷用力地呸了一声。
不过他从小就学不会吐痰这种粗鲁行径,废了好大的劲儿,愣是半颗唾沫星子都没吐出来,阮彥廷看着只觉得萌得很。
蓝天骂道:“什么离家出走的游戏,老子是来真的。”
阮彥廷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好好好,你说来真的就来真的,那现在该跟我回去了吧,东西在哪儿,我帮你搬下去。”
蓝天堵在门口:“谁说我要跟你回去了。”
阮彥廷板起了脸,看着倒有几分严肃:“不许闹脾气。”
蓝天一听这话就来气。
他抬起脚就想往阮彥廷身上踹,可惜脚被阮彥廷一手抓住,进退两难。
蓝天恶声恶气地骂:“自以为是,少在这儿威胁我!你以为我还想跟你回去吗,我把你当哥当了二十年,你他妈居然操我。”
“还说什么战利品,”蓝天抽起旁边一羊头抱枕就往阮彦廷身上砸,“我爸妈那么相信你,你就这么搞了他们唯—的儿子,你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我吗。”
阮彥廷挟制住蓝天的手。
他叹了口气:“叔叔阿姨那边,我会负责解释。”
蓝天这边可还没骂痛快,就算脚动不了,手也动不了,他还有俩嘴皮子:“退一万步说,操就操了吧,你操完就跟女人厮混在一起,你还有没有良心。”
阮彥廷当即笑了,眼中浮出一层灼灼的光芒来:“吃醋了是不是。”
“吃个屁的醋,”蓝天用力挣脱了阮彦廷的控制,直直板板地冷哼道,“当初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从小到大你就没安好心,睁着眼等着呢,无耻之徒。”
阮彥廷瞧着蓝天这幅激动模样,勾了勾唇角,眉目都是笑意。
他轻哼道:“看来,今天我是带不走你了?”
蓝天说:“不但今天带不走,明天也带不走,后天更别想。”
阮彥廷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好吧。”
他提起地上两个满当当的大袋子,作势要走。
蓝天瞧着那袋子,问道:“里头什么东西。”
阮彥廷哦了一声,扒开袋子,只见里边琳琅满目装着一大堆零嘴吃食,样样都击中蓝天的习惯和口味:“本来想着,要是你跟我回去,今天就让你吃个痛快。”
蓝天皱紧了眉头。
当阮彥廷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蓝天说:“你站住。”
蓝天咳嗽一声,从房间里踏出来,走到阮彦廷跟前,和他对视一眼,一伸手把两个大袋子从阮彥廷手中强抢过来,堂堂正正地走回房内:“好,你可以走了。”
砰一声,清高地关上了门。
阮彥廷站在门口,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拿起手机,锁屏的壁纸是蓝天三岁时他爸妈给拍的照片,小蓝天站在他家开的酒店的贵宾厅里,一大拨人给他庆祝生日,小蓝天举着蛋糕叉,好像被这黑压压的阵仗吓坏了,一脸迷茫。
阮彥廷在屏幕上亲了一下。
阮家和蓝天他们家是极好的世交,当初蓝天他妈妈怀孕的时候,阮老爷子就笑呵呵地说,要是生个女孩儿,就试试看撮合两家小辈,要是能结成一对,两家人结成一家心,亲上加亲,那是最好的。
却没想到最后生了个男孩儿,两家人都有些失望。
阮彥廷小时候就喜欢霸在蓝天婴儿床旁边,看蓝天襁褓里露岀来的咕噜咕噜转的大眼睛,听蓝天喝了奶咯咯咯的笑声,一守能守一下午。
从小到大,他就像大哥一般管着蓝天。
看他从一颗圆溜溜的小土豆,勃发成如今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蓝天的一切他都知晓,蓝天的初吻是他的,蓝天高中那段还没来得及开始的初恋被他及时扼杀,蓝天的初夜,也终于在前些时候被他霸占。
二十年,埋在心里的小种子,也早就长成了参天的树,盘绕虬结,终生难解。
有些事,也是时候和他挑明白了。
阮彥廷看着紧闭的门,半晌,摇头笑道:“算了,再让你玩两天吧。”
阮彥廷走后,蓝天凑在杨嘉立身边。
杨嘉立看那两个满得要胀破的袋子,说:“你这哪是离家出走,你这就是小少爷过腻了优渥日子,出来体验生活来了。”
蓝天咔嚓咔嚓咬着法国产的巧克力棒。
抹了把嘴角的屑,他轻哼:“还说我,你不也是。我可都看着呢,叶总什么好的都往你身上招呼,他不也对你挺不错。”
杨嘉立怔了一下,半晌,平静答道:“不一样的。”
蓝天问他怎么不一样,杨嘉立却不回答了。
蓝天这段时间和杨嘉立混熟了,也就不拘着了,心里好奇,他就追着杨嘉立问。
杨嘉立一开始不说,被蓝天左挠又搔地缠了大半天,他才说:“你在外面玩累了,可以安心回到家里,回到那个人身边。但是我,宁愿不要现在这样的日子,宁愿出去做苦工,我也想逃得远远的。”
蓝天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喜欢叶总了?”
杨嘉立点点头,又摇摇头,笑着说道:“已经不敢喜欢了,也不想再喜欢了。”
话音刚落下,门口响起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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