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郑之强和几名精选出来的陆战队员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在一个深夜,混入了逃难的人群当中,定州水师陆战队员上岸之后,向内地突进了约五十里后扎下营来,而沿海一带的百姓看到自己家军队大败,惊慌失措之下,卷了家里的细软,携儿带女开始了向内陆的大逃亡。通向内陆的道路上,到处都是身背大包小包,椎着独轮车,或者赶着牛车的逃难人家。
郑之强和这几名陆战队员都会洛阳官话,长期在水上的生活,皮肤看起来也跟这些在海边生活的没有什么两样,混在人样中,倒也不引人注目。
浩浩荡荡的人群一路向东,走了大半天,郑之强忽地看到路侧站着一批士兵,领头的那人正是在海港之前交过手的那个青年将军,从他射出的箭上刻的名字,他应当叫卫之华,此刻,他正阴沉着脸坐在路边一方巨石上,默默地看着逃难的人群从他身边经过。
“卫将军!”一个衣着考究,坐在!辆牛车上的老头看到路边的卫之华,连忙喝停了牛车,在旁人的搀扶下走下牛车。
“鲁老夫子!”看来两人是认识的。卫之华站了起来,拱拱手。
“卫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些来打我们的军队到底是从那里来的,这么凶恨,一言不发,上来便打啊!”鲁老夫子扶着腰,略有些痛苦地道。
卫之华不由语塞,他是知道一些内情,但又怎么好对眼前的人说呢只能沉默。
他的沉默让围在周围的百姓更是有些慌了,看到卫之华的表情,鲁老夫子脸色很沉重,“卫将军……我们打得赢吗?”
卫之华继续沉默。
鲁老夫子明白了,看着卫之华,道:“卫将军老夫也曾在朝中为官你能告诉我,这些人到底哪里吗?”
卫之华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鲁老夫子,你博览群书,当知道我们那里我们最害怕什么?”
鲁老夫子脸色剧变,“怎么会,怎么会几百年了,还在找我们还是不放过吗?”转身颤巍巍地走向牛车,一只脚抬起来,忽地又转身……“卫将军,你们卫家是我大周脑股之臣,你,你知道你父亲准备怎么办?国君准备怎么办?”
卫之华苦笑一笑……“鲁老夫子,我刚刚才飞马报信回去,水师全军覆灭,我的部队也折损了大半,相信这个时候,朝中已经知道了,大人们有什么对策,等鲁老夫子到了洛阳,或许便可以明了了。我想,多半会死战到底吧,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死战到底!”鲁老夫子踉跄了一下,艰难地爬上马车,“如此,卫将军,老夫我就先告辞了。”
卫之华抱拳道:“好,鲁老夫子,咱们洛阳再见吧!”
混在人样中的郑之强听到这一段对话之后,已经基本确认,钟静与哥哥的猜测是准确的,而听他们的语气,这段历史应当只有在这个大周王朝中,具有一定地位的人才知道得很清楚,而其它普通百姓,多半在数百年来,已渐逐渐将他们遗忘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深夜,郑之强合衣蜷缩在路边,在他的周围,几名水师陆战队员也挤在一起。
“今天晚上我们就分手,你们分成三路,去侦测这个破岛大致的地形地貌,画出草图,注意要特别标出道路,城池以及险要的关隘和战略要冲。”
“是,将军,您呢,去那儿?”几人抿声答道。
“我跟着这些人去那个所谓的洛阳瞧瞧!”郑之强轻笑道:“见识见识,开开眼界,顺便查一下,这个破岛上到底有多少军马?如果这个什么大周朝的皇帝不脑残的话,得到消息后,他应当集中兵力,将绝大部分的军队调去保卫他的首都了。”
三天之后,郑之强随着大队的逃难人群出现在了“洛阳”的城外。
卫之华心情沉重地涛进了位于东街的卫府,他们家是大周朝这一代的承相,位高权重,府第几乎占了这条街的一半。
“少爷回来了!”有仆人恭身行礼,卫之华沉着脸问道:“老大人在哪里?”
仆人小心地看了一眼卫之华……“少爷,老爷刚刚下朝回来,心情似乎很不好,眼下正在书房呢!”
卫之华点点头,大步而去。
“爹!”卫之华跨进书房的大门,将头盔放在桌上,又解下腰里长刀,无声地坐了下来。书房中,一个蓄着三缕长须的中年人正得笔写着什么,看到卫之华,放下手里的狼毫。此人正是卫之华的父亲卫刚。
“回来啦?跟你一起回来的士兵都归建了么?”
卫之华点点头……“一千多士兵只逃回来了四百余人。”
“你知道今天上朝时,朝中的大人们在说什么吗?”卫刚道。
“是不是在商议怎么抵抗?”卫之华问道。
卫丹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他们要议你和水师将领左贵之罪,说你们丧师辱国。”
卫之华霍地一下跳了起来,“这群王八蛋,老子们浴血奋战,他们居然在后方说三道四,左贵将军血战不退,全师都折在海上,怎么,他们还想将左将军的尸体从海里捞出来治罪么?”
“朝中妄人很多!”卫州摆摆手,“不用理会他们,清醒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你跟我仔细说一说这两场战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卫之华颓丧地道:“爹,左将军的水师是怎么被打垮的,我并没有看到,不过当我见到这些定州水师的舰船之时,哼哼!”卫之华酸涩地笑道:“那不败才叫一个怪呢!”
“等一等!”卫刚抬起手,“你说什么?定州水师,定州濒临荒蛮是一个内陆州,怎么可能有水师,你没有搞错?”
“爹,儿子好歹也是将军了,这也会看错,对方水牟舰船上飘扬着的旗帜的确便是定州大旗,而且那些登陆作战的士兵都是呐喊着定州军万胜很明显,他们就是定州的军队!”
卫刚迷惑地从书案上拿出一张已经泛黄,也不知有多少年头的地图,仔细看了起来,很明显这张图是在事发之后才找出来的。
“定州军,定州水师,大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卫刚迷惑地道。
“爹一直以来,我们大周封锁航道只要接近这一海域的船只,不论是干什么的,都会被我们或扣留或击沉,我们倒是成地隐藏了这么多年,但同样的,我们得不到外来的消息,也成了聋子,瞎子了。”卫之华不满地道。
“结果怎么样,大楚军队还是找上门来了!”
“不要发什么牢骚了,那是当年英宗陛下留下的铁规。你不是给我讲讲对方的军事力量到底是如何强大的,你们居然连一天也挡不住!”
卫刊一瞪眼睛,吼道。
“爹,你说,左将军的水师战舰最大的有多大?左将军有多少条舰船?”
“这还用你问老子么,你难道不知!”
“是啊,我知道,左将军一共有三十条战舰,三千料战舰有六艘,我只知道,十年前,我刚呀成年的时候,左将军的水师便是这样,十年了,还是这样,这十年我们都在干什么?”
“你又跑题了!”卫刚喝道。“你在战报中语焉不详,现在给我一点一滴的说清楚。”
“我们最大的战舰只有三千料,而对方,定州水师,三千料战舰只是护卫舰,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主力作战舰只。”
卫丹震惊了,“难道他们的主力作战舰只是五千料战舰?”
卫之华苦笑点头,“不错,五千料战舰,海面上密密麻麻都是他们的战舰,五千料战舰便足足有五六艘,三千料战舰,嘿嘿,多达二十艘。而在更远的海面上,还有一艘巨舰,爹,他的舰身足足有几个五千料战舰大。”
卫刚霍地站起,又软软坐倒,“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卫之华反问道:“这是我亲眼所见,他们战舰上的投石机投出来的石弹密密麻麻,就像下雨一般,射程更比我们的投石机远得多,我们的投石机还没有发时,就基本上被摧毁了,我们被没有与敌接战,就有一两百兄弟死伤。”
卫刚咽了一口唾沫,“那,他们登陆作战的部队呢?”
卫之华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前些天战斗的场面:“爹,他们每一个士兵都穿着坚实的铁盔,他们的盔甲也比我们好得多,箭矢不命中要害,根本就射不死他们,我曾一箭射中他们的一个高级将领的头盔,你知道结果么?”
“他死了?”
“死了倒好,他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照样生龙活虎地战斗,他们战斗的技艺明显比我们的士兵高出几个档次,我可以嗅出来,这是一支打老了仗的部队。他们味儿不同。”
“他们有多少士兵可以登陆作战?”
“不知道,只不过前天与我们作战时,上岸的大约有二千余人。”
“这么多的舰只,只怕搭载着不少的军队,连同水兵,起码也有数万人。”卫刚沉吟道,“兵力上我们倒不吃亏,如果全国动员,我们可以**起超过十万的军队。”
“你想让那些农夫们拿起武器去作战?”卫之华问道。
“到了最后时刻,他们必须作战。”卫刚斩钉截铁地道:“之华,这数百年来,岛上的原住民早已被我们同化,与我们交往,繁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是不分彼此,而我们的祖先,都是当年英宗皇帝从大陆带过来的,不论是当年的官员,还是当年的禁卫军,都是这些大楚人眼中的叛贼,是余挚,这是要诛九族的罪,论起来,这岛上便没有一个人能脱得了关系。所以,为了生存,这些人必须战。”
“明天上朝,我会禀告陛下,全国动员,老少皆兵,为了生存,我们必须要打赢这一仗。”
“打赢这一仗又如何,打败了这一批,下一批会来得更多!”卫之华仰天长叹,“我们完了!”
“闭嘴!”卫刚怒喝道:“这是一个军人该说的话么?文死谏,武死战,我们只有打赢,而且要将对手打痛,打怕,才有生存下来的本钱。
卫之华眼睛一亮,“父亲,你是想先打再谈?先打败了对手,才有谈判的本钱是吧!”
卫风道:“这些是你应该管的么?你今天休息一下,明天便回军营吧,重整旗鼓,准备与来犯之敌决一死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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