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古老相传的军事定律自然是不会有错的,但莫得功现在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而特错,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前提条件,必然是两军战力相差无几,差距极其微弱的情况下,勇敢者一方才能获胜,而现在,莫得功yù哭无泪。
都是骑兵,双方兵力相差也不大,对方六千骑兵,自己也有五千多,但双方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战事初起,姜奎只带了两千中军凿阵,左右两翼各两千骑兵斜斜地绕了半个圈子,从左右包抄上来,打得注意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是摆着要包抄全歼的架式啊!这让莫得功又气又怒,这***也太xiǎo瞧人了。
你定州军的确jīng锐,天下赫赫有名,但老子的骑兵也不是纸糊泥捏的啊!
双方甫一接战,莫得功赫然发现,自己的骑兵在对方面前,当真如纸糊泥捏的一般。对方主将姜奎率领导的锥形突击阵形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剜进了自己的腹心。
姜奎热血沸腾,这是他喜欢的作战模式,以他为锥尖的突击阵形咆哮着扎进敌阵,手里的长矛刺,拍,挑,挡,宛如游龙,身侧两三步,他的贴身亲卫一手持盾,一手持刀,xiǎo心地卫护着他,防止有冷刀冷枪招呼到他的身上,他们要一边杀敌,一边保护主将的安全,在战场上,伤亡的概率比起一般士兵要高得多,当然,能当上亲卫的人,他们的身后较之普通骑兵也是要高上一筹的。
长矛狠狠地chā进敌人的xiōng膛,如ròu数分,刚好能取走敌人的xìng命,姜奎立即缩腕chōu枪,绝不会多费一分力气,鲜血随着回chōu的长矛飞起,点点滴滴的鲜血溅到姜奎的脸上,伸出舌头tiǎn了一下嘴旁的鲜血,腥,苦,但姜奎喜欢这个味道,特别是敌人的鲜血,大吼一声,矛杆横拍,将侧方的一个敌人击得横飞出去,听到筋骨断裂的声音,眼角余光看见这个家伙落进luàn马从中,下一刻必然是被无数的马蹄踩成ròu泥。
“定州军威武!”姜奎舌爆chūn雷。
三军同声回应:“定州军,威武!”
二千骑犹如一把带着熊熊烈火的尖刀,猛地捅进一块鲜嫩的豆腐之中,不到一柱香时间,便凿穿北军密集的骑阵,眼前豁然开朗,姜奎发现眼前已没有了敌人,胯下战马不停,继续向前,奔出约一箭之力,战马便绕了一个圈子,身后骑兵恰好完全突出敌阵,长枪一指,再次奔腾,“凿穿!”怒吼声再一次吃彻战场。
外围左右两翼各两千骑采取的却是另一种战法,奔shè。
奔shè是蛮族原先所特有的战术,在蛮族归顺定州之后,这一战术在定州得到肯定和大力采用,并在骑兵之中大力推广,他对士兵的骑术和马术要求极高,要在高速奔腾,颠簸不平的战马上shè出准头极佳的箭矢,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即便在定州军,完全掌握和能熟练运用的军队也不过只有廖廖几支,莫得功很不幸,他碰上的旋风营是定州骑兵中的jīng锐,恰恰便是这几支部队中的一员。
始终保持着与敌军一箭shè程距离,一队队的骑兵纵马掠过,每一队骑兵掠过,便是一排利箭破空而至,锋利的破甲箭对上北军的皮甲简直就像刀切nǎi油一般容易,将北军shè得一排排栽倒,而北军奋勇shè出的箭支落在旋风营jīng良的铠甲之上,除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甲上留下几个白点之外,毫无所获,偶有不走运的人被直接命中面mén要害,对旋风营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莫得功无法可施,内有腹心患,外围正被定州军剥洋葱般一层层地剥下,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骑兵现在就如同一个娇弱的美nv,身上的衣衫正被一个彪形大汉极有条理地一层层剥下,眼看着就要赤luǒluǒ一丝不挂了。
“突围,突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莫得功声嘶立竭地吼道,这就是天下最强军队的风彩么!
莫得功的突围命令使本来就濒临崩溃的北骑战意轰然倒塌,有组织的抵抗顿时烟消云散,分布在数里方圆的战场上顿时luàn成一团,北骑完全失去了组织xìng,或单骑狂奔,或三五成群,向各个方向狼奔鼠窜,当姜奎再一次从敌军之中杀出时,举目四顾,再没有一处地方值得他挥军凿穿了。
高高地举起长枪,枪尖之上鲜血如线,滴在他的盔甲和跨下战马上,“杀敌!”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紧随在他身后的骑兵轰然应命,分成数十股箭头,每一xiǎo队为一组,开始有组织地追杀已溃不成军的北骑。
姜奎傲然提枪,立于战场中央,身边十数名亲卫喘着粗气,簇拥在他的四周,姜奎身后,旋风营大旗高高飘扬,猎猎作响。
这场战事持续三个时辰,北军一营骑兵全军崩溃,沦为旷野之上旋风营的追杀对象,数里方圆的战场之上,伏尸累累,无数失去主人的战马哀鸣着在战场之上游dàng,或立于已失去生命的主人身旁,有嘴徒劳无功地拱着主人的身体,撕扯着主人的衣服,希望主人从地上爬起来。
北军除主将莫得功率少数人突围而去,其它人等,无一得脱。
“将军,北军一营骑兵,全军覆灭,我军伤亡八百余人,其中当场阵亡七百余人,伤者百余人。”一名副将一路xiǎo跑着到了盘坐在地上的姜奎身边,大声回禀道,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旋风营杀敌五千,自损不足一千,这种战损比,无论放在历史上那一场战争中,都是一场完胜,足以载入战史,但姜奎却一点儿也不开心,心中泛起淡淡的伤感,旋风营六千战士,每一个都全*文字AP]。o如同他的弟兄,每少一人,都让他感到刻骨铭心的疼痛。
“伤者迅速救治,还能战斗的归队,伤重者绑上战马,编入后队,战死者收集好他们的铭牌,然后就地掩埋,立块碑吧,等将来我们打胜了这场战争,再让他们荣归故里。”姜奎吩咐道。
“是,将军!”
“收集箭矢,武器,战马,全军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全军开拔,往援暴熊营!”
“遵命将军!”副将又一路xiǎo跑着离去。
姜奎站起身来,看着战场之上,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从死尸身上拔出羽箭,抹干血迹,chā回箭筒,将一柄柄战刀,长矛收集在一起,将散布在战场的战马赶到一齐,然后牵走,姜奎脸上不由lù出苦笑,曾几何时,完善的后勤体系是定州军杀敌致胜的法宝,但现在,士兵们不得不节约每一根箭矢,因为,他们已没有了后勤。
特别是定州军特制的破甲箭,不收回来的话,用一根可就少一根了。做完这一切,疲累的士兵们大都四丫八叉地躺倒在地上,也顾不得身下就是厚厚的积雪,身边就是斑斑血迹,或者伤痕累累的死尸,此时,体力能恢复一点就是一点,接下来,还有一场苦战呢!
一个时辰后,嘹亮的军号声响起,沉睡的士兵们宛如上了发条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跨上战马,在军旗的号角的指引下,迅速集成队列,向着数十里外的暴熊营快速驰去。
姜奎驰援暴熊营时,魏鑫已陷入了苦战。
魏鑫成功地míhuò了邝道义两个时辰,邝道义不过有功,但求远过的心态让魏鑫有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构筑防御阵地,乌龟流大师用事实证明了他的外号不是白来的,在大营栅栏,帐蓬的遮挡下,他在营内迅速挖好了战壕,筑起了xiōng墙,架好了战车,全军蓄势以待,就看邝道义什么时候反应过来。
邝道义作战虽然保守,但并不是傻瓜,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当外派的哨探返回,并没有发现旋风营的踪迹之后,邝道义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对方醉翁之义不在酒,在乎的是来驰援自己的北军骑兵,邝道义眼前立刻闪现出旋风劳疯狂攻击北军骑兵的场面,虽然他对北军并不爽,但现在,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步卒的配合,北军骑兵碰上旋风营,铁定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而自己缺少了骑兵的配合,也便只能龟缩营垒,被动作战。对方打得是各个击破的注意。
“全军进攻!”邝道义恼羞成怒,自己怕旋风营雷霆般的冲击力和野战能力,但两万步卒,对上面前的数千定州步卒,他却是信心满满。
大营辕mén大开,兵座蜂涌而出,迅速列阵。
暴熊营内,魏鑫mō着山羊胡子,看着气势汹汹扑来的敌军,干笑两声,“两个时辰,比我预想的要早了一点,这个邝道义,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啊!”
李生智跃跃yù试,“将军,我率骑兵翼去冲一下吧!”
魏鑫斜了他一眼,“你那不到一千的骑兵,出去硬捍对方两万步卒,找死也不是你这个找法吧!老实呆一边儿去,你的任务是等姜将军冲来后,再去趁火打劫,nǎinǎi的,这一次,老子搞不好要伤筋动骨,就指望着你最后能为我捞一点本钱回来呢!去去去,找个角落画圈圈玩去。”
李生智一脸郁闷。
魏鑫苦着脸,提刀上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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