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尘面如土sè,钟静脸sè苍白,清风虽然没有明说,但潜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天启皇帝没有死,而且就潜伏在屈勇杰的身边,如此一来,一系列的难解之谜倒是有了一个可以过得去的说法。
“这不可能,不可能!”纪思尘失hún落魄地道,“去年新年之时,皇宫里的一把大火,可是尽人皆知,天启皇帝是死在萧浩然面前的,以萧浩然对皇帝的熟悉,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的漏子,而且不论是我们,还是其它势力的谍探们都一致认为天启已经死了。”
钟静也反对道:“小姐,这的确不太可能,如果说天启早有预感,备有替身,那他怎么可能如此纵容萧氏,放逐屈勇杰,而让萧远山上位担任御林军大统领,这等于自己身家xìng命交给了对方,如果天启早知有那一天,又怎么会这么做?”
清风双眼闪闪发亮,“那是放逐么,不,不是放逐,你看看屈勇杰今天,坐拥兴州,拥兵数万,而且兵马还在不断地增加,与其说这是放逐,不如说是预先便埋设好了退路!”
“为了什么?他这是为了什么?”纪思尘此时已缓过劲来,敏锐地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不管是什么人,做事总有他的动机,天启皇帝是大楚的最高统治者,虽然大楚摇摇yù坠,但在名义上,他仍然是的。他为什么要来这一出?将自己假装弄死,然后藏起来搅风搅雨?”
“是啊,这对大楚皇室,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啊?”钟静也不解地问道。
清风笑道:“这个,是我们下一步要搞清楚的问题,好了,我们一齐分析来看看,假如天启真得还活着,真得藏在屈勇杰身边,那么屈勇杰府内那一个人最可能是?”
“龙先生!”钟静与纪思尘不约而同地道。
“不错!”清风点头道:“这个龙先生,来历不明,我们费了偌大心机去察他,居然一无所获,而且为此还折了不少人在职方司手中,你们说,如果这个龙先生真的是个大隐于野的贤人,袁方这么着急地对我们的人下手干什么,此其一也!”
“其二,便是袁方。袁方何等老辣之人,副指挥使丁玉虽然也不差,但比起他来可不在一个档次之上,只需瞧瞧袁方一旦重新出现,几乎所有的地方职方司全都倒戈投向了他,试问这样一个人会莫名其妙地载倒在丁玉手中么?恐怕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吧!”清风笑道。
“据传当初袁方要不是安国公命令暗影出手相救,就要翘辫子了,不大可能是假装吧?”纪思尘道。
“我想,就算安国公不出手,袁方也有脱身之法,安国公出手,虽然在意料之外,但却格外地让这件事情更加真实可信了,可以说,安国公大大地帮了他一个忙。”清风道。
“其三,便是屈勇杰那源源不断,来路可疑的军晌,我们一直找不到他的来源,但如果龙先生真是天启皇帝,那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如果这真是天启某个大计划中的一环的话,那么,他早就应当储备了大量的财富来应对现在的时局。也只有一国之帝才能做到这一点,不动声sè地sī藏大量的财富。”
纪思尘挠挠头,道:“司长,您这一分析,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我就是搞不清楚,天启真这么做的话,他的目的倒底是什么呢?难道眼下打得个稀巴乱的大楚,就是他这个皇帝愿意看到的么?”
“目的,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是我们下一个阶段的重点,我们先假定龙先生是天启皇帝,然后去寻找他这么做的目的。”清风道:“不管这个目的是什么,但能让天启这么做,他的目的就一定不小,说不定当真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我们要怎么做?”钟静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
“把精力集中在这个上面来!”清风笑道:“现在战事有军情司负责,我们不必在这上面多操什么心了,抽调所有精兵强将,着力对准兴州,查,查他们所有的人,查我们觉得可疑的那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线索。翻开他们的老底,我倒想瞧瞧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件事要向大帅禀告么?”纪思尘道。
清风摇摇头,“暂时不要说,大帅现在与倾城公主关系缓和,倾城公主又怀了孩子,要是大帅不小心在倾城公主面前说漏了嘴,就是大麻烦。现在想起来,当初天启将倾城嫁给大帅,只怕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吧,只是天启没有想到如今的大帅实力发展如此之快,实力如此之强,仅凭一个公主和几个谋士,岂能左右大帅布局,不过,如果倾城公主真得也是这个计划中的一环的话,那么,在某个时间上,一定会有人来联系她的,派人,盯紧倾城公主!盯紧秦明,盯紧燕南飞。”
钟静吃惊地道:“盯倾城公主?小姐,一旦lù了馅,大帅会震怒的。”
清风嫣然一笑,“你怕什么,就算lù了馅,我就跟大帅说我妒忌她了,我恨上她了,我恨她抢了我的男人,我就想找着她的把柄然后收拾她。大帅又能说些什么?”
钟静一凛,清风的这几句话既像在在开玩笑,却又象是发自内腑的心里话,她没有作声。纪思尘可是七窍玲珑心,这个时候只会装聋作哑,又哪里会发表什么意见?
“思尘,你把并州的事务交割一下,回来主持此事!”清风吩咐道。
“是,司长,不过并州的事务让谁去呢,司长心中可有人选?”纪思尘小心地问道。
“说过了让你自己去挑一个,这点小事也来烦我!”清风不满地道。
纪思尘心中一愕,脸上却是不动声sè,负责一州分部的人员已经算是统计调查司内的高层核心了,这样的人选应当是司长任命自己的心腹,怎么会让自己来挑一个,难道司长对自己还有疑心,特地用这件事来试控自己么?
“是,司长,我一定挑一个能力出众,又对司长忠心耿耿地人去主持并州事务!”纪思尘脑子里将统计调查司内的一众中高层人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中已有了定论,既然清风将这个事情交给了自己,自己当然要办好,让清风满意,同时也要让对方知道如果没有自己,他也不可能上这一步。
三人开始讨论详细的行动步骤和方案,这三人,清风和纪思尘都是擅长谋划全局的高手,而钟静则是典型的行动派,对于所有的行动过程那是熟练之极,三人凑在一起,一个庞大的计划在一夜之间便已出炉。
不知不觉之间,一夜时间已是过去,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曙光,听着城内司晨公鸡的打鸣声,远处警备军营中的号角也适时响起,三人终于完善了所有细节,抬起头来,眼里都是充满了血丝,一片通红。
“想不到时间过得恁快,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清风笑道:“多谢你们二人陪我过腊八节,只是回去后,你们却免不了要受家人抱怨了!”
钟静扁扁嘴,“虎子敢说二话,我便打得他满地找牙!”
听到钟静如此凶恨,纪思尘不由脸上肌肉,下意识地便离她远了些,笑道:“我夫人却很是通情达理,绝不会抱怨我的。”
钟静听着这味儿不对,偏过头:“纪大人,你好像在说我不通情达理哦?”
纪思尘脸sè微变,赶紧道:“非也非也,我只是说我夫人,钟大人通情达理得很,通情达理的很啊!”
卟哧一声,清风与钟静二人都笑出了声。
外面传来了人声,那是昨天放假的人员今天回来上班了,清风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却不提防她穿着太随意,这一伸懒腰,惊人的曲线便暴lù无疑,鼓鼓的xiōng脯只yù破衣而出,纪思尘站在她对面,不由看得眼睛发直,口干舌燥,猛地反应过来后,赶紧低下头,身上却渗出一些细汗来。
“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香,都是这件事情搅得,现在总算有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很好,我总算可以安逸一段时间了,有了新目标,就有了新动力了!”清风笑道:“你们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全力以赴,将这件事情给我弄个水落石出。”
“遵命。”纪思尘拱手道。
“小姐,你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看你这段时间都瘦成什么样了?”钟静心疼地道。
清风笑笑,“瘦一点好啊,阿静,你瞧你,成婚之后可是长得有些胖了,看来唐虎还真是会疼人啊!”
钟静不由害羞地低下头去,心里却是一阵甜mì。
两人正yù告辞离去,一名内勤却走了进来,向清风施了一礼,道:“司长,军情司李司长求见!”
“茗烟?”清风诧异地道,“她这么早来见我干什么?思尘,阿静,你们干脆再呆一会儿,一齐听听李茗烟有什么事这么早便来见我,她可是难得到我们这里来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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