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自上林里返回定州城的时候,常胜营与旋风营两营合六千骑兵和刚刚返回定州,气都没有喘上一口的启年师两个步兵营旋即踏上征程,扑向他们各自的目标,卢州的罗丰县与长琦县。这两个步兵营虽说是步兵,但为了能够跟上两个骑兵营的步伐,都配备了驮马,与蛮族打了多年的仗,这些步卒虽说不能骑在马上作战,但骑马赶路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定州精锐已直扑卢州边境,而此时的卢州,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边界冲突将起,因为吕照庭的失踪,而在卢州引起了轩然大波,吕然遍寻吕照庭不见,已知大事不妙,一边遣人向卢州大帅徐宏伟告急,一边派人飞马赶回吕氏统治核心燕州,向吕氏族长吕逢时与吕照庭的爹爹吕逢春告急。
徐宏伟闻讯亦时大惊失色,吕照庭身份贵重,要是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吕氏迁怒起来,可就大祸临头,一边急急命人封锁道路,设立关卡,一边在卢龙及周边派出大量人手实施地毯式搜索,忙乱了几天,除了将卢龙的一些地痦无赖扫荡了一番之外,一无所获。殊不知王琦一行人当夜便出了城,一出得城去,这些训练有素的特勤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又那里还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卢龙这边还在徒劳无功地搜寻时,吕照庭早已被带到了定州统计调查司的小黑屋里了。
吕逢春是在吕照庭失踪第十天时赶到卢龙的,他的到来更让徐宏伟有些诚惶诚恐,吕逢春是吕氏家族的核心人物,轻易是不会走出燕州的,他的到来说明了吕氏对此事的重视。
“吕大人,照庭在我这里出了事,我十分的抱歉。”徐宏伟真心诚意地道。
吕逢春五十刚出头,保养得极好的皮肤和那种世家子特有的气质使他看起来更年轻一些,虽然儿子无故失踪让他心急如焚”但深厚的养气之功却让他面上不露丝毫声色,看到徐宏伟有些惶恐,吕逢春反倒过来安慰道:“徐帅不要着急了,能不动声色绑去照庭的人,背景必然深厚,这样的人物做事自有分寸,想必不会随意伤害照庭的性命,否则需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让吕氏知晓,给予他们的必定是雷霆一击,报复之惨烈不是他们能承受的,所以我敢断言,照庭虽然失踪,但短时间内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虽然如此说,但照庭在我这里失踪,我总是难保护不周之责,累吕大人痛失爱子”我心实在难安呐!”徐宏伟道、
吕逢春微笑道:“徐帅放宽心吧,不管对方走出于什么目的,如今这么多天已过去了,我想也应该有消息了,不知徐帅这里可有什么眉目?”
徐宏伟摇头道:“说来难以置信,照庭公子出事的古司银店是我这卢龙赫赫有名的一家名店,店主陈功在卢龙也是长袖善舞之辈,自来卢龙之后,经营得法,财源广进,在我卢州更是广置产业”出事之后,我扣查了此人名下产业,不算他这几年买下的那些仆使美婢,仅是那些不动产及在其它一些商家占得份额,粗粗估计”此人身家竟有数十万两玟银之巨,到底此人是谁,居然能放下如此巨额财产而断然离去,徐某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他们绑架照庭公子的目的也令人费解。”
吕逢春闻之,心中却是更惊,如此巨额财产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方断然不是求财,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可能,政治绑架”谁会绑架他?吕逢春脑子里霎时之间转过了几个势力,最怕的便是东方曾氏”如果东方曾氏对吕氏的战略目标有所判断,而将照庭绑架的话,那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命可就难保了,吕氏军队已是蓄势待发,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断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儿子落入对右手中就就此罢手,双方战事一开,第一死的一定是照庭。
心中忧虑,脸上却不动声色,起身向徐宏伟告辞,“还要请徐帅多多费心了!”
徐宏伟起身送客,“请吕大人先去驿馆歇息,我这边一直在加大力量寻找公子踪迹,一有消息,马上便来告知大人。”
回到驿馆,吕遵春马上召来了吕照庭的贴身护卫吕然。
“照庭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瞒下所有人去那古司银店的?”此时的吕逢春已浑然没有了先前的从容,铁青的脸色,阴郁的眼神预示着他随时都会爆发。
吕然跪倒在吕逢春的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道:“老爷,当天我们陪公子去古司银店购买玉器,那银店老板陈功对公子说他有这个东西,却一直不敢出手,如果公子有意,可晚上去找他,他愿意将本钱卖给公子,还说千力不能让徐大帅知晓,公子看了这图之后,便在晚上带了吕浩和吕正二人出门,只留下我扮作公子模样,留在公子〖房〗中迷惑驿馆官员,那知,那知,公子这一去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从吕然手里接过那张图纸,瞄了一眼,吕逢春也是大吃了一惊,,“腾龙佩?”
“老爷也知道此物?我只知道当时公子看了一眼之后,也是脸色大变,匆匆便返回了!”
吕逢春叹道:“难怪照庭会上当,原来是用腾龙佩作为诱饵,只怕当时是我,也会情不自禁,算了吕然,你起来吧!”吕逢春顽然坐倒。
“老爷,公子怎么办啊?”吕然哭丧着脸,道。
“怎么办?如今只能等。等消息,不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都会透出消息来的。”吕逢春森然道。
吕逢春没有等多久,便等来了让他大惊失色的消息,定州悍然出兵,攻击了卢州的边境两县,罗丰与长琦。吕逢春急匆匆地赶到徐宏伟的大帅府时,正巧碰上从罗丰与长琦逃回来的知县及一帮官员。
“大帅饶命啊!”几名逃官跪地哭诉道,“定州骑兵突然袭击,我们实在是猝不及防啊,大帅!”
徐宏伟森然道:“好一个猝不及防,数千骑兵攻击,马蹄声在数里之外都可以听到,你们在干什么,连城门都不会关吗?他们的马能爬上城吗?还是他们都长了翅膀,飞上了你们的城墙,贪生怕死之辈,分明是闻风而逃,将两县拱手相让,居然还敢再我这里厚颜求活,来人啊,拖出去,砍了!”
如狼似虎的卫兵扑上来,将一众软瘫在地的官员抓起便走,徐宏伟余怒难消,恨恨地一脚踢番大案,看着吕逢春,“吕大人,让你看笑话了!”
吕逢春问道:“定州出了多少兵马?”
徐宏伟恨恨地道:“这帮废物点心,看到安州骑兵扑来,爬上马便先逃了,连对手有多少人马,什么番号都没有搞清楚,我已派人出去打探,相信在后面逃出来的人应当多少了解一些!”
“徐帅有什么打算?”
徐宏伟仰天长叹,“能有什么打算,别人打上门来,徐某总不能装作看不见,我已下令全州部队集结,开往罗丰,长琦,定州铁骑虽然精锐,但我卢州士卒保卫家园,想必也不是不堪一击。”说到这里,狠狠一拍桌子,骂道:“李清小儿,欺人太甚,无故犯我边境,是可忍孰不可忍。”
吕逢春冷眼看着徐宏伟的表演,心道这家伙倒有做戏的天份,眼看着自己在这里,便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他心中自然知道吕氏是绝不会袖手旁观李清进犯卢州的,因为这完全不符合吕氏自身的利益,更何况照庭刚刚与他签定了合约。
“徐帅稍安勿躁,先将情况摸清楚了再说吧,如果李清果然想侵犯卢州的话,那我吕氏是绝不会坐视不救的,徐帅放心,只消一声令下,我吕氏十万铁骑自会滚滚而来,将那李清小儿碾为嵛粉。”
回到驿馆,吕逢春默默地计算了一下时日,定州出兵,与自己儿子被劫的时间之间只不过相差了数天而已,心中已有明悟,看来自己的儿子到卢州之事泄露,这才被定州掳去,定州出兵,自然是因为从照庭那里得知了吕氏与卢州签定的合约之事。嗯通了这一切,吕逢春不仅惊叹不已,三年之前,李清才刚刚崛起不久,他的钉子居然就放到了卢州这个在当时看来丝毫也不重要的地方,三年之后果然起了大作用,而且一旦知悉此事,此子出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手,仅仅这一手,便让吕氏全面陷入被动,怎么办?与卢刚刚刚签下合约,如果助卢州,则势必陷入与定州的战争泥淖,进攻东方曾氏的目标将无可能实现,但放任李清不管,真让李清占领了卢州,则无疑是自己后背处被顶上了一把锋利的尖刀,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的。
吕逢春一时陷入两难之间,唯一让人欣喜的是,儿子照庭落到定州手里,应当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三天过后,吕逢春终于从徐宏伟那里得知了自己所要的情报,定州兵占领罗丰,长琦之后,便没有再前进一步,也没有后续部队跟上,而是静静地呆在那里。而定州,一片平静,丝毫没有再打一场大战的迹象吕逢春明白了,他们这是在等待,等待着吕氏去人谈判,至于卢州徐宏伟,李清从来就没有将他作为谈判的对手,而现在看来,自己的谈判对手也要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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