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7章 人工呼吸,狠毒(1 / 1)

潘颖的长啸声戛然而止,人头飞在半空中时,依旧带着愕然之色,仿佛在说:你竟然敢杀我?

鲜血喷了出来,周围的雾气骤然散开。

沈安策马回身。

马背上已经没有人了。

史证寿跪在地上,颤声道:“是潘颖!是他带的头!”

韩通筛糠般的浑身发抖,哭的像是个孩子般的无助,“对,就是潘颖带的头,都是他干的!”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沈安下马,缓缓走了过去。

“某要实话!”

史证寿说道:“小人句句是实,若有一句假话,小人……”

“什么?”沈安把长刀搁在他的头顶上,残留的鲜血缓缓滴下去。

史证寿感受到了,他把脑袋埋的更低,喊道:“是韩通!是韩通带人去送的铜钱!”

韩通身体一震,抬头怒道:“老贼,你就是带头的。”

他谄媚的道:“沈郡公,小人作证,从免役钱开始,史证寿就在谋划此事,他说什么下面的百姓缴纳的钱粮难道不够?若是不够就再多收些就是了,为何要对士绅下手?这是竭泽而渔,会让士绅们离心。等士绅们离心时,大宋就离崩塌不远了……”

“是吗?”

沈安看向史证寿。

史证寿抬头,惨笑道:“当年太祖皇帝说过,士大夫乃是治国的栋梁,皇室当亲之敬之,更有人说官家乃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如今呢?如今新政频出,无不是在割士大夫的肉。这是在自毁长城,这是……”

呯!

沈安一脚就踹倒了他,说道:“什么叫做钱粮不够就冲着百姓多收些就是了?大宋的财富积累无数,大多在你等的家中。可你等拔一毛而利天下的心思都没有,就叫嚷着什么我辈乃是国之栋梁!可这样的栋梁越多,大宋就亡的越快!无耻之尤!”

他负手看着前方,森然道:“打断他们的腿,一路招摇回汴梁,某要让那些士大夫知道,民心如铁,官法如炉!”

这里所谓的民,指的是士大夫。

“贼子你敢!”

前面史证寿等人慷慨无畏,可当那些军士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时,他们连滚带爬的就跑。

可他们哪里跑得过这些军士,被追上后,军士们抬腿用力踩踏下去。

“啊……”

惨叫声延绵不断,沈安已经走到了河边。

那些军士已经游到了岸边,苏轼被夹在中间,脖子以上全是淤泥,看着没动静。

“这是怎么了?”

沈安赶紧把苏轼拉上来。

军士们七嘴八舌的说道:“苏御史跳下前说什么水性好,就跃起,头下脚上的跳了下去,谁知道这段河里全是淤泥,苏御史一头就栽了进去,就脚竖立在河中扑腾。”

我去!

脑袋扎进淤泥里,两腿倒立在河边上拼命的扑腾……

这个画面太美,沈安不敢想。

众人伸手去扒拉,好不容易把苏轼的脸洗干净了,看着竟然在翻白眼。

“赶紧控水!”

操蛋啊!

有人把苏轼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拍打着苏轼的后背,可然并卵。

卧槽!

沈安一见不对,就喊道:“放他躺地上。”

众人把苏轼搁在地上,沈安先观察了苏轼,发现并无呼吸,就按照记忆中的急救法,双手交叠按压他的胸。

几下之后,沈安愣住了。

接下来好像要那个啥啊!

男的给男的做人工呼吸吗?

很膈应啊!

可看着好兄弟呼吸全无,沈安终究丢开了膈应,缓缓俯身下去……

就在此时,苏轼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安,他侧脸张嘴喊道:“你要作甚?”

沈安不禁松了一口气,骂道:“某在救你!”

蠢货!

他双手合十,感谢着满天神佛。

苏轼急促的呼吸着,见他虔诚,不禁感动的道:“安北果然够兄弟。”

“多谢诸位神灵,让某不用给他做人工呼吸。”

苏轼闻言问道:“什么是人工呼吸。”

沈安随口道:“就是亲嘴。”

“呕!”

苏轼侧脸就吐。

随即众人回城,史证寿四人躺在大车上,惨叫声一路。

而被沈安斩杀的潘颖尸骸也在其中。

到了县衙时,张启伟带人迎接,见到史证寿等人后,他不禁笑道:“我等都在猜测沈郡公会打断几条腿,谁知道……那是什么?”

没了脑袋的尸骸躺在大车上,血腥味扑鼻而来。

“呕!”

县衙前顿时呕声一片。

沈安走了进去,吩咐道:“那个寡妇呢?”

噗!

张启伟吐了一口早餐,说道:“已经被盯牢了。”

“带来。”

稍后那个秀儿母子被带来了。

一头秀发垂落眼前,那眼神宛如小鹿般的楚楚可怜。

“为何污蔑张启伟?”

沈安想家了。

芋头现在是最好玩的时候,问题多不胜数。

这个阶段的孩子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喜欢提问。

等十岁之后,孩子渐渐知道了许多,以为自己了解了这个世界,沈安的说教只会引来逆反心理。

所以趁着现在多说说,好歹让孩子的三观有个雏形吧。

还有毛豆,那孩子喜欢嚎哭,特别是晚上,当他嚎哭起来时,沈安两口子是没法睡,连果果那边都会被吵醒。

养儿才知父母恩呐!

沈安眯眼,想起了那个世界的亲人。

“奴……那孩子真是张知县的,那一年张知县去了奴开的小店,然后对奴说以后会娶奴,奴一时动心,就任由他施为,谁知道只是一次就有了孩子。”

沈安抬头看着尴尬的张启伟,说道:“你可知道某为何断定那孩子不是你的吗?”

秀儿惶然道:“沈郡公,那孩子真是奴的。”

“看看他的脸。”

那个孩子看着傻傻的,脸上的肌肤粗糙黝黑,好像有一层壳子。

“但凡为人母的,都是宁可委屈了自己,也不肯委屈自己的孩子。可看看这个孩子,脸上的污垢多久没洗过了?来人,给他洗脸。”

有人去打水来给孩子洗脸,那孩子开始哭了几声,后面就乖了。

洗干净之后,众人不禁讶然,“好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的脸很白净,而那盆水已经变成了黑色,可见他多久没洗过了。

“你没当过娘吧?”

沈安走下去,蹲在孩子的面前,柔声问道:“你家在哪?”

孩子偏头看着秀儿,目光畏惧。

“你打过他?”

秀儿剧烈的摇头,“这是奴的孩子!”

沈安撩开孩子的衣裳,然后了拉开后背,顿时堂内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稚嫩的后背上,此刻多处青紫,看痕迹有新有旧,触目心惊。

“孩儿不敢了。”

孩子跪在地上哭喊着。

沈安想起了芋头,差不多大的孩子,可芋头在家逍遥自在,而这个孩子却饱受折磨。

“孩子哪来的?”

沈安一把提起秀儿喝问道。

秀儿惶然道:“就是奴了,就是奴的!”

“就是你的?”

沈安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上,然后抱起了孩子,低声问道:“你家在哪?”

孩子嚎哭着,沈安颠了他几下,然后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轻轻哄着。

“你家在哪?”

“家……爹,娘……”

孩子的泪水瞬间就打湿了沈安的肩头。

“用刑!”

沈安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大家知道,这位真的怒了。

黄春拎着秀儿去了厢房,马上惨叫声不断。

没有那个母亲舍得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这等毒手,若是有,那女人也不配为母。

“郎君,那秀儿一直不肯说!”

秀儿的狠显然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找了产婆来!”

沈安冷冷的道:“她们知道如何分辨女子是否生产过。”

这个年代可没法完全抹去生孩子的痕迹。

“沈郡公高明!”

张启伟赞道:“女子生产后,那痕迹很是明显,下官家中……呃!”

众人看着他都想笑。

你这是把自己的娘子的事儿都说出来了啊!

稍后有产婆进来行礼,说道:“那秀儿并未生产过。”

沈安抬头,“可确定?”

那产婆傲然道:“沈郡公放心,那孩子才四岁,若真是秀儿生的,痕迹就还在,瞒不过老身。”

“赏她!”

沈安心中一喜,闻小种就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产婆接住了,仔细看看银锭,欢喜的道:“这太多了,太多了。”

“郎君,秀儿招认了,那孩子乃是买来的。”

沈安深吸一口气,“来源问清楚。”

稍后口供出来了。

“汴梁城中有拐子专门拐卖孩子,那些孩子被拐卖后,大多送到了祥符县的乡下,等着一一送到南方去贩卖。”

“在何处?”

“就在城南。”

沈安起身,伸手。

闻小种递上长刀。

“都跟着某来。”

沈安杀气腾腾的出了县衙,临走前吩咐道:“准备斩首的地方。”

张启伟心中一惊,“沈郡公,您斩杀潘颖估摸着会被弹劾,再杀那些人,汴梁那些对头怕是会趁机出手啊!”

沈安回头,眼珠子都是红的,“那等畜生,不杀了留着作甚?”

他上马带着骑兵远去,张启伟摇头叹息,“拐卖孩子,确实是该杀,可……留给朝中杀就是了呀!”

沈安一路疾驰,前方的斥候已经带着两个死狗般的泼皮找到了目标。

这是个小村子,看着很是宁静。

“冲进去!”

众人跟着一起进村,刚进去,前方有个男子看到他们就喊道:“有官兵!”

严宝玉毫不犹豫的放箭,男子腿部中箭倒下,沈安喊道:“突袭!”

战马轰然冲了过去。

就在右边的一个院子里,此刻十余个大汉冲了出来,有人问道:“老五喊有官兵,你等可听到了吗?”

“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大汉们却不见惧色,喊道:“拿了刀枪,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们拿着兵器冲了出去,然后就看到右边冲来的骑兵。

只是一个冲击,大汉们就倒下了大半。

剩下的几个转身就想进屋,却被箭矢一一射翻。

“马上审讯,要那些孩子的下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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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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