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还是老子的错了?”
宫子华突然收了手,盯着这个曾经在大雨淋漓的岛屿中救了他的男人,曾经为了他出生入死,连命都不要,陪伴了他大半个童年。一度以来,是他人生里的全部信仰。
他的信仰是修斯,因为只要有修斯,就有阳光、食物和水……什么都有。
“你没错。”东宫子彻嘴角无力地勾了勾。
“是老子错了。”宫子华的眼睛涨的通红,他明知道过去的修斯已经死了还对东宫子彻拥有不该的期待和妄想!
“阿澈,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东宫子彻抬起手,遮住他的眼睛。
在宫子华的眼里,不再是对他的愤怒和仇恨——
而是,仿佛蓦然觉醒的放开,和死寂。
宫子华到此,才终于明白他这些年来,原来从来没有放开过东宫子彻。他那么恨,恨是因为爱,因为有过浓烈的情感,因为在意。
他越痛恨东宫子彻,证明他的心越无法释怀。
然而现在,他攥起的拳头变得无力,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他发现自己的怨恨那么可笑。
宫子华攥住那只挡在他眼前的手掌,狠狠地压下去:“当年你朝我开的那一枪……为什么打偏了?你应该一枪把我打死。”打死他,他就不用折磨自己。
“……”
“这么多年的时间,已经够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东宫子彻来对他解释……终于等到了啊。他不过是个乐子。
他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松开东宫子彻,转身往外走去。
宫子华踩上石阶,手臂被攥住了。
宫子华奋力地挣开,东宫子彻又很快抓住他……宫子华按住他的肩,一个后空翻,身体才站稳,却落进一个男人宽大的怀中。
东宫子彻站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阿澈,你在恨我。”
宫子华一反常态没有暴戾的凶狠:“从今以后你没资格了。”
被他憎恨的资格也没有。
东宫子彻身形一僵,紧紧攥着他:“不,你在恨我,永远不会停止恨我。”
宫子华任由他紧紧抱着他,不再愤怒地挣扎,目光盯着那颗插~满蜡烛的水,白色的泪痕滑落凝结在树枝上,倒挂的蜡仿佛大学中的冰晶。宫子华仿佛看到曾经他们经历过的第一个大雪天,满树的冰晶泛着光倒挂,映着他稚嫩的脸。
东宫子彻垂着眼帘,低声地笑道:“阿澈,我可以解释,只是不是现在。”
宫子华一肘子撞开他,拉远他们的距离,朝前大步而走的时候,一把掀翻了附近的烛台。
卫兵端着长矛围剿过来——
宫子华的脚步不停:“谁过来,我就杀了谁。没有人能挡住我的脚步。”
这么多年了,宫子华的背影从未有这么决绝过。就仿佛他的影子跟身体,生生地撕裂了。
东宫子彻伸出手,所有卫兵退回原位,看着宫子华用力推开弓形的双大门。
国师颤巍巍地过来问:“殿下,不去追吗?”
“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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