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许都城外。
根据昨晚连夜传来的消息,曹昂知道曹操即将在今天班师回朝,所以带着典韦等人一大早的就在此等候着。
而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曹昂这才看见视线远处起了尘埃。
且随着尘埃越来越近,曹昂瞧见了那尘埃前方的巨大战车上,竟然坐着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自然是身为统帅的曹操。
而另一道,却并不是一向与曹操感情极好的军师郭嘉,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看起来相貌平平,有点憨厚老实的意味,属于放在人群中极不起眼的那种。
要说唯一的醒目特征嘛……那大概就是他的耳朵很大了。
看着战车缓缓靠近,最终停在许都城外,曹昂这才微笑着走上前去:
“知道父亲要班师,所以孩儿特地带人在此恭候了。”
闻言,曹操哈哈大笑:
“我儿有心便好。”
说着,曹操跳下了面前的马车,快步走到曹昂面前,看着自己这个高大帅气,英俊非凡的儿子,笑着在他身上到处捏着:
“嗯,许久不见,又壮实了,好。”
曹昂笑了笑,正准备开口,目光却看见同样走下马车的那名中年男人,当下笑问道:
“父亲,这位是……”
曹操一拍脑门,一阵恍然,赶忙拉着曹昂的手臂往回走着:
“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刘备,乃大汉皇室后裔,论理,应当算是你的叔叔辈了。”
“这是我的长子,曹昂。”
嚯,原来他就是刘备啊?
看着眼前这个大耳男人,曹昂不禁有些好笑,但还是主动躬身行礼:
“小侄曹昂,见过玄德公。”
刘备同样微微欠身,微笑着说道:
“世子不必多礼,以前总是听说曹家世子目光长远,不下于他父亲,如今看来,倒果真是一表人才。”
听着刘备毫不吝啬的夸着自己的儿子,曹操哈哈大笑:
“玄德啊玄德,你可别光拣好听的说啊,当心惯坏了这小子。”
刘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曹昂笑着摇了摇头:
“还请父亲与玄德叔叔先进城面见天子吧,天子知道今日父亲班师,所以一早就在宫中备下了庆功宴。”
“是嘛,那可得先进城了,不能让陛下久等了。”
曹操拍着刘备的手臂哈哈大笑,拉着他先行一步进城。
曹昂正打算继续跟上,但这时,后方却又一次传来战马的嘶鸣声。
曹昂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却只见有两骑飞速的赶了过来。
左边一骑,是一位手持大刀,红面长髯的中年男人;而右边一骑,则是一位手持长矛,黑脸魁梧的中年男人。
看着站马上的二将,曹昂微微一笑:
“想必这两位就是云长将军和翼德将军了吧?昔日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之身姿,今日再见,比之更甚了。”
听着曹昂的客气恭维,张飞却只是冷笑一声,并未答话。
反倒是关羽,平淡的应了一声:
“世子客气了,世子大名,关某也是早有耳闻。”
见两人态度竟然如此傲慢无礼,深知两人脾性的曹昂倒还好,依旧淡笑着看向他们。
但他身后同样身为武将的典韦就不会客气了,当下重重的哼了一声,手中禁握的两支铁戟泛着寒光,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一般。
见典韦如此,张飞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丈八蛇矛:
“怎么?你这厮是想打架?”
听着对方如此傲慢无礼的挑衅,典韦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正欲发作,却只听张飞身边的关羽淡声训斥着:
“三弟不得无礼。”
见关羽开口,张飞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了手中兵器。
而关羽也重新转过头来看着曹昂,淡淡的说道:
“世子莫怪,我这三弟一向是这个脾气,有时候难免控制不住。”
呵,果然,传闻关张除了刘备以外,连墙都不服,今日一见,这两人的傲气倒是有点意思……
当下,曹昂也不再多言,而是主动让出一个身位,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关羽和张飞见状,倒也没有再多事,纷纷下马,牵马跟随曹昂步行进入了许都城。
一进入许都,关羽和张飞就被城中白天这热闹非凡的景象所震惊到了,即使是这二位号称“万人敌”的虎将也没想到,乱世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繁华,简直就像是一片乐土。
不过震惊归震惊,但几人并没有过多留恋,而是径直朝着许都中心的皇宫走去。
有着曹昂引路,此行几人进入皇宫自然是畅通无阻,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天子所举办庆功宴的地方,各自落座。
庆功宴的地点选在了朝殿之外,在晴空万里的天气下,天子高坐在两重阶梯之上,而群臣百官则俯首在阶梯之下,列坐左右两排,一路上还有呜咽低沉的牛声号角长鸣,阵仗不可谓不大。
看着高坐在上方龙椅的天子,曹操快步走上前去,抖动袖袍,朗声跪拜:
“臣,司空曹操,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曹操参拜,坐在龙椅上的刘协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司空不必多礼,你此去乃是为朝廷征战,如今得胜归来,班师回朝,乃是喜事一件啊。”
“谢陛下。”
曹操缓缓起身,但并没有立刻落座,而是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百官,发现果然不见了以往董承那些跟自己作对的人,当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弧度:
“启禀陛下,此次能成功讨伐逆贼袁术,除臣之外,陛下还应当嘉奖一人。”
闻言,刘协有些不明所以:
“何人能让司空如此记挂?”
“徐州刘备,刘玄德。”
说着,曹操主动让出身来,将身后的刘备引见了出来。
“此次臣之所以能如此之快的直捣袁术的伪都寿春,正是因为有玄德和他手下关张二位猛将的相助。”
听着曹操的话,刘备眼皮微沉,躬身道:
“司空谬赞,臣属实不敢当,为陛下尽心乃是为臣之本分,况且此次虽然平定了淮南袁术那逆贼的叛乱,可终究还是让他逃跑了,臣有愧于陛下的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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