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看向二本道人,很真诚的语气问道:“这个操作怎么称呼?武技?阵法?还是有什么别的更贴切的叫法?”
二本道人一脸不解的看着沈冷:“这当然是武技啊,二段扔武技,配合起来必然无敌,然而在我心中觉得其实更应该称之为一种术!”
沈冷:“那你想过没有,这种术.....你其实并没有开发完全,只要他们还有劲儿,一直都可以扔,三段扔,四段扔,无数段来回扔。”
二本道人嫌弃的看了沈冷一眼:“你一点都不了解什么叫做术。”
沈冷:“.....”
他指了指前边小船上的纯直:“这个术是不是还有个弊端,纯直师侄怎么回来?”
二本道人认真的说道:“实际上,这是一个陆地术,我们是在陆地上演练的,大部分时候肯定是纯直自己走回来,经过这次演练之后他都能走回来,但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对,这个术还可以继续开发,应该想想以后怎么才能在水上更完善一些。”
沈冷:“你努力。”
二本道人:“好的。”
二本道人走到船边朝着那艘小船上的人喊:“劳烦几位,能不能把人给我们送回来?”
站在小船上的那个虬髯汉子大声回答道:“你们自己扔过来的,凭什么我们给你送回去。”
二本道人看向沈冷,沈冷耸了耸肩膀:“他说的有道理。”
二本道人从袖口里摸出来一块碎银子:“能不能赎回来?”
那虬髯汉子摇头:“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碰瓷的,你们的人假装回不去了,然后给我点银子让我把人送回去,你们立刻就能报官抓我们,说我们是绑匪!”
沈冷眼睛都亮了:“这个好汉的思路和你出奇的一致,你们俩的智商在一条线上。”
二本道人:“这样吧,我把银子扔水里,你自己捞怎么样?这样就算你捡的了!”
沈冷:“我就说你们俩的思路出奇的一致。”
那虬髯汉子:“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觉得还有几分诚意,我们自己捡的和你给的是两码事。”
陈冉听完这句话后使劲儿点头:“这绝对不是巧合,我怀疑他和二本有血缘关系。”
二本道人还怕银子掉水里那小船上的人找不到,于是在银子上绑了一根绳子,把绳子上绑了一块石头,然后把石头扔给那个汉子,做这些事的时候二本觉得自己很聪明,很睿智,所以特别认真。
那汉子更认真,攥着石头把绳子拉过来,银子捞起来之后举过头顶大喊:“看!我们在水里捡到了一块银子,为了表示感谢河神,我们把船上的人送给那艘大船上的人了。”
这是多大力度的自证清白啊。
沈冷看向那个汉子喊:“兄嘚,你的思路不对,你为了感谢河神,不应该把那家伙扔水里献给河神吗?”
那汉子愣了。
二本:“师兄你过分了啊,你打断了人家的思路。”
就在这时候旁边一艘船上有个汉子扑通一声就扎进水里了,露出头问那个虬髯汉子:“银子是在哪块捞的?”
那虬髯汉子:“......”
不管怎么说,纯直道人还是顺利的回到了他们的船上,他面无表情的走到纯柔身前说道:“下次扔的时候注意一下,你看我......”
他转身,纯柔看了看,纯直脖子后边都肿了,是她捏的。
陈冉凑近了看了看,然后后撤一步:“我觉得王阔海在她面前都是个弟弟。”
说完转身走,结果不小心绊在绳索上摔了个跟头,小姑娘纯柔好心过去想把他扶起来:“没摔坏吧,是不是摔疼了?我帮你揉揉吧。”
陈冉:“谢谢谢谢......我没事。”
他心里想着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怕你把我给揉走了。
沈冷看向二本道人:“刚刚纯圆,纯直,纯柔三位师侄展示了二段扔的道术,我想知道这位师侄为什么没有参与其中?”
他看向那个皮肤黝黑虎头虎脑的小伙子纯白。
纯白道人认真的说道:“我的能力不是武技,也不是道术,我的能力是速记速算,我从小就对数字特别敏感,没有人比我更快。”
陈冉皱眉,有些不信,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那我问你,十六万三千二百七十九加上七十二万九千一百零六等于多少。”
纯白:“三十二万四千九百一十九。”
陈冉一脸惊懵的问沈冷:“对吗?”
沈冷捂脸:“快,是真的快。”
二本道人一脚踹在纯白屁股上:“能不能正经点。”
纯白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的能力其实是,三段扔。”
沈冷:“......”
二本道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他能把纯柔扔出去!”
沈冷:“确实没想到。”
二本道人抖肩:“师兄你刚才说我们可以继续开发的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头脑,我本来都不打算告诉你,我还有绝招的,但是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摊牌了吧......其实我们这个术,还能四段扔,我能把他扔出去。”
沈冷:“我能把你扔出去。”
十天后,安阳郡,安阳船坞。
沈冷他们的船在安阳船坞外边停下来,在水门那当值的一名校尉站在木楼上边大声询问:“哪里来的船?!”
沈冷走到船头大声喊道:“我是东海水师大将军沈冷,有要紧事进船坞。”
那校尉楞了一下,回头喊了一声:“快,警报,安国公来了!”
沈冷:“......”
船坞内,沈冷走在栈桥上,看着栈桥两侧那一艘一艘崭新的战船,眼睛里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边的是最新型的万钧战船。”
安阳船坞主官是去年刚从户部调过来的,之前的主官升任到了兵部,他虽然很早很早就听闻过沈冷雁过拔毛的传闻,但他觉得只要自己严防死守应该问题不大。
他介绍道:“这些万钧是为了应对东海海战而打造,从东海那边加急送过来的图纸,这些战船上已经安装了弩阵车,威力惊人。”
沈冷点头:“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还舔-了舔-嘴唇。
船坞主官曹营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除了现在的十六艘已经加装了弩阵车的万钧之外,我们还在造的有六艘,如果大战还有一年多的话,预计着能为东海水师提供万钧级战船四十艘左右,伏波级战船一百二十艘,这已经是安阳船坞的极限了。”
沈冷道:“替我感谢船坞所有付出了辛苦的人,东海水师全军都很感激。”
曹营连忙道:“国公爷客气了,这是船坞每一个人的分内事,同是为大宁效力。”
沈冷嗯了一声:“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个要紧事,我要去大开山清剿山匪水寇,从长安城带出来的这艘船实在太过老旧,所以我想,先从船坞借一艘新船。”
“没问题。”
曹营回答的很快,这态度让沈冷都有些懵,这不对劲啊,不应该啊,这还是安阳船坞对他应该有多态度吗?
“没问题?”
沈冷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然后问:“确定是没问题?”
“确定没问题。”
曹营道:“陛下明旨,所有的新船都供给给东海水师,这几批船都不会分拨给其他水师舰队,所以这些船本来就都是给安国公的,安国公一会儿只要办个手续,写明提前领走战船一艘,我们和兵部工部户部等衙门交差即可。”
沈冷心说怪不得。
“是这样。”
沈冷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领走一艘,将来交船的时候你们就少交一艘对吧?”
曹营:“对啊,这不是合情合理吗?”
沈冷停下来认真的说道:“你看,你可能没有明白我刚才的话,我说的是借,你说的是领,我借是要还的,领则是不还的。”
曹营一怔:“这......”
沈冷:“看起来,似乎你这反应有些不对,怎么的,借比领还为难吗?”
曹营点了点头:“借,不应该是比领难的吗?其实......安国公的一些往事下官还是略有耳闻,领走,当然不用还,因为那本就是国公水师的船了,借走?国公借的东西什么时候还过......国公可知道,我的前任主官调回长安兵部任职的时候都哭了,这些年来为了应付国公他斗智斗勇都没斗过,居然还能升职,他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
沈冷叹道:“你看,他都升职了。”
曹营:“......”
沈冷道:“我也不想坑你。”
曹营:“噫!”
沈冷:“我现在把我的想法给你说一下,你看你是借呢还是不借,我领走一艘船可以,我带来的那艘旧船我也开走,我要是借一艘呢,那艘旧船留给你们了。”
曹营:“旧船也请开走吧。”
沈冷:“啊?”
他看着曹营:“你这人不会做生意啊,我借走一艘你还能落下一艘船,不用进账,就算你们船坞的财产了。”
曹营:“然而我并不信,国公爷你能到我这来借船,那艘船一定也是这么借来的,到最后指不定谁来开走,来的人一看,说船怎么坏了呢,然后硬讹走我一艘新船。”
沈冷都懵了:“你这个想法......”
二本道人压低声音说道:“他和你是一条线上的,一个水平,你们俩可能也有血缘关系。”
陈冉连忙捂着他嘴:“你可别乱说了......”
曹营道:“安国公从长安来,能借船的地方就是巡城兵马司的船队,巡城兵马司船队的主簿官是从安阳船坞调走的,他太熟悉安国公你的套路了,不出意外,国公前脚走他后脚就会派人来取船。”
沈冷叹道:“现在防我都这个级别了吗?”
曹营:“还请国公见谅,你就直接领一艘吧。”
沈冷点了点头:“行吧,我不为难你了,你是真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行,我领一艘新船,我还把旧船给你留下。”
曹营:“多谢国公!”
沈冷道:“但你这种人才,适合到我那边做事,东海水师,只进不出,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我回头就让兵部写调令。”
曹营:“......”
沈冷一边走一边说道:“船我坑不走,人我还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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