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的院子里,站着许多丫鬟,个个‘全副武装’,带着大口罩手套。?八一中?文W?W?W.81ZW.COM这些丫鬟个个眼神不同,虽然是在灾难之中,又显憔悴,但掩饰不住英气勃勃。
这些丫鬟全是鼠疫后调进来的,是黑衣卫培训出来的血燕组干员。
“主公!”血燕杨玉见到秦峰来了,急忙上前。
一听对秦峰的称呼就知道是‘血燕’还是一般丫鬟。
“主公,口罩……。”
秦峰抄过口罩,就进了房间。
房间里充满了药物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花香,这是蔡琰每日里在这里摆满了盛开的鲜花。但如今,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秦峰的大夫人蔡琰,掌管后宅。在这场灾难中她完全担当着责任,各方夫人们都是被严令在院子里不得出来,也是避免她们被感染。
“夫君……。”看到秦峰,蔡琰终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秦峰抱住了她。
“夫君,月英说……说想见见夫君,也许是最后了……。”蔡琰已经泣不成声,晶莹的泪花打湿了口罩。
秦峰急忙来到了月英的床前,他就看到,昔日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如今面如金纸,粉嫩的脖颈上,出现了两块令人惊秫的黑伽。这黑伽,在月英的身体上还有许多。
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忍受着成年人都受不了的痛楚,她从来没有哭过。
她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小模样是那么的安详,却是更让人心痛。
月英感受到了什么,渐渐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她的丞相。她笑了笑,随着她可爱的笑容,秦峰的心却是刺痛。
月英苍白的面庞微微泛红,“丞相,丞相是月英这辈子,除了父亲外,唯一认同月英的人。在这里,月英终于知道什么是家……。”
“月英……。”心痛的秦峰用他颤抖的手指,拾开挡在月英额头前的乱。
月英已经无法动了,她便感到幸好还能和丞相说说话,她用她那变的沙哑的声音道:“月英要走了,丞相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请丞相转告月英的父亲,月英从未后悔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生活的几个月时间,是月英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蔡琰她们默默泪如雨下。
秦峰的眼睛已经红了,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丞相,千万不要告诉秦琰他们月英走了。就跟他们说,月英小姑姑去了很远的地方,月英小姑姑无法再照顾他们了。让他们听话,不要总是惹事……。”
秦峰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了月英的被子上。
月英奋起最后的力气抬起手,她想要拭去丞相的眼泪,在她的心中,她的丞相是天下的大英雄,是百姓的大救星,是一位严厉的慈父,是充满爱的汉子,他不应该流泪。
但月英最终没有拭去丞相的眼泪,她的手就停在半空中,她看到了手背上令人恐惧的黑伽。
她的手坠了下去,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回忆的光芒。数月以来在相府的点点滴滴,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在这里的每时每刻。她在这里,感受到了家的温馨和快乐。
“月英?月英!”秦峰大声呼喊着,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丫鬟们大哭着,跪了一地,蔡琰哭倒在小兰儿的怀里。
秦峰猛然摘下口罩,搂住了月英,“月英,你不能走,我们说好了的,我们是一家人,会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孩子们,需要他们的小姑姑……。”
月英的眼神稍微活了一些,也只是稍微。她终于明白,她从秦峰这里感受到的,和从父亲那里感受到的不同,“好想……好想生生世世和丞相在一起……。”
她好想抱住秦峰,真正的抱住秦峰一次,但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她大眼睛里的神采渐渐黯淡,只有泪水依旧涌了出来。
渐渐的,那双大大的眼睛,渐渐合上了。
“月英。”秦峰紧搂着月英大哭了起来。
这生生世世,他第一次看着他身边的人渐渐远去,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夫君,你不能这样,你会被感染的!”蔡琰哭着去拉秦峰。
秦峰失神,“若是月英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本以为能够保护住你们所有人,我没能保护好你们,没能……。”
众人没有现,随着这些话,月英紧闭的眼睛里流出了更多的眼泪。月英也想活下去,一生一世都在丞相身边。
“华佗呢?华佗怎么还没有来!”
秦峰歇斯底里的哭着,哭得跟个孩子一样。他充满了自责,他没能保护住需要他保护的人。但他心里又充满了斗志……。
另一方面,邺都太医院。
整个太医院已经成了医学实验室,数以百计的医学精英,在华佗、张仲景的带领下,每日每夜研究着药方。很多人累倒过,但他们很快就爬了起来。
太医院里有百多个来自秦军的志愿者,试用华佗他们研究出的新药。但一直以来,没有一种药物见效,这让研究人员倍受打击和煎熬,士气不断低落。但随着秦峰提出的新式提纯技术,太医院又恢复了生机勃勃。
百种药剂,经过提纯,一剂剂被生产了出来。
“这是第一百号,拿去给第一百号病人使用。”华佗瞪着骷髅一样的眼睛,小心捧着一小杯提纯的药剂。
所有人的眼神全部集中在这第一百号杯子上面,所有品类的药剂全部经过了改良,若是再没有效果的话……。
华佗忧心忡忡,又开始巡视病房,五十个房间过去,其中没有一个好转的病人。
“华大人,快跟我走,主公紧急召见,月英小姐……怕是不行了。”
华佗从五十号房间出来,就看到了匆匆而来的龙卫领班张平。他就吩咐他的席大徒弟,“胡明,你继续巡查。”
一会后,胡明出现在医疗大厅里,众医看到胡明的表情,心就沉到了谷底,许多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默默愣着,有些年轻的医生已经开始哭了。
而就在后院86号病房内,一位魁梧的病人渐渐坐了起来,这位曾经秦军的锐卒,饱受鼠疫的折磨,他已经躺了很久很久。他愣愣看着自己的手紧紧攥成拳,多日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依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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