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端杜荷痛苦的躺在床上,朦胧中注意着外面一个又一个前来看望他的人,这些陌生的话,陌生的地方,都让闫主任彻底的死心了,看来自己确实是名副其实的莱国公的儿子杜荷没错了。
看望的人来了一批,又陆陆续续的走了,杜荷艰难的睁开了双眼,望着这个慈祥陌生的母亲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宫里的御医把好了脉,处理了头上及身上傷痕。床前的父亲杜如晦如瞬间老了几岁一样,望着御医却不知道是否该询问些什么。常年的官场让他可以从别人的表情上判断出吉凶,他已经从御医皱着的眉头上知道了杜荷的情况不是很妙。
:“国公,说句难听话,令公子这次能逢凶化吉就看这几天的造化了,老朽开服药方,每日早晚各服一次,若有什么不适,请及时告知。另外令公子这次从高处坠落,抢了脑袋,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有可能导致失忆,请国公做好心里准备。”御医的话,证明杜如晦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可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失忆,这让他瞬间犹如胸口堵了块大石一样难受。
他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水中的稻草一样,御医的话说的还是婉转了一些,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御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救治自己的儿子了,他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光自己受不了,估计夫人更加受不了。
此时母亲爬在杜荷的床前小声的哭泣,女人都是心慈善良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儿子,杜夫人最疼爱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儿子,可以说是非常宠爱,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怎能不让她伤心欲绝呢?
杜如晦想着自己的大儿子如今也成婚了,在礼部担任着左侍郎,虽说官职很小,但是也算步入殿堂。如今二子年仅十四,听人说是长安城“八大少”之一,纨绔子弟。
平日里自己为他操了多少心,现在她不去想自己为为他杜荷付了多少外面欠的帐,给别人赔了多少钱,自己都不在乎,哪怕自己身为一个国公,给人赔礼道歉也无所谓,可是这一次自己的儿子是在客栈里被人刺杀的,这给予自己最大的打击,自己宁愿儿子将别人打伤,哪怕自己再去赔礼道歉都行,但是这一次用不着自己去赔礼道歉了。
:“老王,你看看,我家二朗已经醒了,为什么他睁着眼睛不说话呢?”杜夫人瞧见杜荷的眼神感到有些恐慌,盯着自己看了许久,却不说话,这让杜夫人心里难受的,于是她便着急问御医。
王御医上前左瞧瞧,右看看。又思虑片刻说道:“不瞒夫人,依照老朽多年诊断经验来看,估摸着令公子可能真的已经失忆了。而且说不定令公子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杜夫人瞬间就悲痛的哭喊道:“天杀的,那个恶人将我儿害成这般模样啊,气煞老身了。”一阵大哭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厅。
没来记得及远走的程处默奔了进来,趴在杜荷的床前就哭哭戚戚的大声喊到:“贤弟呀,你怎么就失忆了呢?你千不该,万不该,更不该失忆啊,你失忆了,我怎么办啊。”
程处默话没说完杜如晦一脚就将他踢了起来,程处默莫名其妙的揉着眼角,他想努力的搓出哪怕一滴伤心泪,可是除了眼角屎,还是眼角屎。
郁闷的程处默哭丧着脸说道:“伯父,你踢我干什么?”杜如晦自然是万分生气,他娘的我家小儿还没死呢?你就在这里哭天喊地的,成何体统。
于是杜如晦吼道:“荷儿如今只是失忆了,你哭个什么?气死老夫了。”
闻听杜荷失忆了,程处默忽然脸色一变,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着急的拉着御医就问:“你说杜荷失忆了。”
瞧见御医点了点头。程处默疯了,抓耳挠腮的嘀嘀咕咕,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于是再一次的问道:“他真的失忆了。”
黄御医不耐烦的说道:“你烦不烦,老夫都说了好几遍了,杜荷是失忆了。”
再一次听完御医的话后程处默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一边自残,一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杜如晦看不下去了,厉声问道:“处默,你在哪里嘀咕什么呢?”
程处默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说话,在杜如晦的强压下,他缓缓说:“伯父,不瞒你说,杜荷如今还欠我五百文钱没还呢?你说他失忆了,我能不着急吗?”
杜如晦一愣,捋了捋胡须问道:“你的意思是荷儿借了你的钱,那么老夫问你荷儿还有没有欠其他人的钱?”
程处默搬着指头数着,嘀咕着:“自然还借了其他人的钱,其中吴王李恪五百文钱,房遗爱六百文钱,段攒五百文钱,段珪四百文钱,还有尉迟宝林和宝庆共计七百文钱,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杜如晦脸色由阴变晴,他暗暗想到,虽说儿子不知为何欠了这些小子如此多的文钱,估摸着这程家小子也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不管这小子说的对不对,反正杜如晦是不相信这些的。
于是他问道:“程贤侄啊,你们当初借钱的立了借据吗?”
听完杜如晦这话,程处默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显然他们借钱的时候并没有立下任何可以说明的字据。
杜如晦一看程处默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立下任何字据,于是杜如晦暴跳如雷的吼道:“哼,想必没有吧,程家小儿,你莫不是当老夫是三岁小孩吗?二郎如今这番模样,你竟然跑到老夫家中要债,你莫不是来滋事的,还是觉得老夫一把年纪收拾不了你吗?来人,取老夫三尺青峰,老夫今天非得砍了这臭小子。”
程处默没听完杜如晦的话,就跑了,边跑边想,妈的这叫什么事呢?债没要到,不说还惹得这老家伙要收拾自己,还没跑出门就撞到一座肉山之上,程处默正想大骂是那个不长眼的撞到了自己,没想到一抬眼就吓傻了,这不是自己的父亲程咬金,别人换作程魔王本尊吗?
程咬金踢开程处默就走了进去,对着杜如晦说道:“我说克明啊,你这准备砍我家小子是为了什么事,难道这就是你老不死的待客之道。”一个大嗓门如同喇叭一样响了起来。
杜如晦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了,这人可谓是大唐一个奇葩,各种坑蒙拐骗偷,曾经在大醉之后在勤政殿都调戏过宫女的人,教训过孔颖达的人,连皇帝都头疼的人,是谁都不想理会的,这人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
:“程魔王,老朽今日懒得和你计较,你问问你家小子都干了些什么?哼,竟然趁着小儿昏迷来要债的,这件事情说清楚还好,不说清楚老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程魔王一愣,站了起来伸开如伞般的大手照着程处默的脸就挥了过去,程处默躲避不及,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程处默可悲的抚摸着缓缓肿胀的脸,有苦难言。
程魔王继续说道:“好了,这下说说,你为什么趁着杜荷这小子昏迷就来要债的,他娘的,你也太没出息了吧。就一点破钱也好意思现在来要,再说了借钱的时候为什么不立字据呢?”
程处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一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的长大,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自己看着自己的脸慢慢变大这样的机会。
程咬金继续说道:“我说杜老头,这叫什么事情呢?不就是孩子们借点钱找个乐子玩玩吗?别在意,我已经替你解决了,我家臭小子的债不用还了,咱两什么交情,这点事情怎么敢劳烦你亲自动手呢?”
程咬金继续说道:“杜老头,你也别着急,自己身子骨要紧,俺老程哪里还有些上等草药,待会儿让处默那小子给你送过来,希望对荷儿有用。”
杜如晦点头道了声谢。继续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忽然从外面跑来一下人。说有云游道人求见,说什么能救得了自家公子,这下人也不敢拒绝,立马带着人就进来了。杜如晦和程处默及恰巧赶来的房玄龄将那云游道人请了进来。
这道人身背斜长布袋,腰挂酒葫芦,手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草药箱,三人一看就知此人铁定是一云游道人不似作假。
道人简单的作了一番介绍,原来就是那后世传说的药王孙思邈,不过如今孙思邈在大唐勋贵里并不怎么有名,这些年他一直流落在民间,从来不给达官显贵之人看病,这一次云游在同州府,夜观天象竟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天降白虎星与世,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文曲星竟然缓缓的想着白虎星而去,久而久之白虎星竟然与文曲星合二为一,孙老头就奔着那两星而去,结果却发现了从客栈跳下的杜荷,老孙头原本想冲过去解救杜荷的,可是当时情况非常紧急,同州府的衙役也已经赶到了现场,于是孙思邈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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